7 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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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林若了却心事又过于疲惫，睡的很沉。 睡前她多次怀疑韩雪哲是否会失眠，但韩雪哲这个情况，她很怕自己无意识的行为刺激到他，于是打算一切都等见了医生再说。 她一向有休息日睡懒觉的习惯，等她睁眼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冰箱里有蛋糕和很多速食微波产品，韩雪哲既然可以做饭，应该也不会饿到自己。 ……不会吧。 季林若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走到客厅时，看到了坐在柔软地毯上的韩雪哲。 韩雪哲双臂紧紧环抱大腿，眼神空茫的望着前方，他的前方什么都没有，只是一面白墙。 且不说这个缺乏安全感的坐姿，为什么要坐在地毯上？ “小雪，早上好啊。” 听到声音，韩雪哲的眼睛才终于聚焦，他站起身说： “主人，早上好，我现在给您热饭。” 季林若本来想提一下韩雪哲坐在地毯上的事，被韩雪哲的称呼成功打乱了思考。 虽然说猫咪与饲主的说法是她提的，但是主人也太羞耻了…她没有玩主仆的经验啊，她的恋爱史很平常的。 但韩雪哲适应的特别良好，甚至从他的反应来看，这个称呼让他有了一丝安全感。季林若想来想去，决定暂时让这个称呼维持一段时间，等他正常一点再说。 韩雪哲端出他做好的松饼，煎培根和煮好的奶茶。 季林若确定她家里没有速食松饼，也就是说这是韩雪哲亲手做的。季林若尝了一口松饼，松软的口感和芝士的香甜让她直呼美味。 ……虽然偶像做饭手艺这么好让她很惊喜，但是她花大价钱把他买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他做保姆的啊！ “小雪，你吃过了吗？来陪我一起吃吧。” 韩雪哲:“嗯，好啊。” 韩雪哲这才端来早餐，在季林若对面坐下，机械的咀嚼食物——他明明应该饿了，却吃的艰难而缓慢。生的欲望在他身上表现的淡薄的可怜。 季林若一边吃，一边欣赏韩雪哲美丽的脸蛋。韩雪哲注意到季林若的目光，每次季林若看向他时，他都保持着完美微笑，就像面对镜头一样。 “昨天睡的还好吗？如果睡的不好，晚上可以…如果睡得不好，其实不需要早起给我做饭的，能吃到你做的早餐我很高兴，不过这不是你的义务，如果不想做可以不做的，我们可以叫外卖或者家政阿姨。” 季林若本想说睡得不好晚上可以来找我，又觉得以韩雪哲的经历来看这话太有歧义，她对韩雪哲的rou体确实非常心动，但是小雪在精神状态好一点之前，她不打算做任何可能刺激到他的事情。 “睡的很好，谢谢主人。主人开心的话，我也会开心。主人喜欢就好。” “我喜欢啊，小雪真好。小雪身体上有哪里不舒服吗？卧室里还需要加什么吗？” “我身体很好，谢谢主人关心。卧室很舒服，谢谢主人。” 季林若:“……” 完全问不出来任何有用的信息呢，预约的心理医生在下午，早上先带他去做体检吧。 ……啊，不该叫他一起吃的。 季林若扶额，体检只能明天再去了。 …… 下午，季林若带韩雪哲去了海市风评相当好的一家私人精神病院。至于语言问题，只要有钱都能解决。比如找一位有H国留学经历的医生。 韩雪哲进了门诊室就诊，季林若坐在就诊室外的走廊，点开DA男团官博发表的关于韩雪哲退出DA的公告。 除文字说明外，附有韩雪哲本人的视频声明。视频里的韩雪哲除了脸色苍白外和常人无异，他表示感谢DA和CM公司的帮助与支持，希望以后再见。 季林若现在很难想象镜头里韩雪哲的完美形象背后是什么了。 底下的评论一片混乱，毕竟这一切实在过于突然，粉丝也难以控评了。 季林若没有继续看下去，因为韩雪哲紧接着去拍CT做检查，季林若奔波交费，陪着韩雪哲一项项检查都做过去。 接近傍晚，医生才终于给出结果。 “创伤后应激障碍，感知觉障碍，抑郁，精神分裂症阴性，神经衰弱…” 季林若看完医生的诊断证明，感觉头晕目眩。 “你也看到了，病人情况非常严重。这种程度我们是建议一定要住院的。” 住院么？季林若沉思。 也不是不行…如果能让小雪好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乖巧坐在一旁的韩雪哲开口了。 “不要住院。”他哀求的看着季林若，声线第一次有了起伏:“求您了，不要住院…我会很听话很乖的，不要住院，好吗？” 这是韩雪哲，第一次在季林若面前表露如此明显的负面情绪。 可是明明他才在我家住了一晚上，在医院和我家，还是会选择陌生的家吗？思及韩雪哲的经历，季林若心中更为不忍。 因此尽管医生一再表明住院治疗更好，季林若还是决定带他回家。 医生叹气:“好在病人没有伤人冲动。如果家属能够无间断地陪伴病人，防止病人自残，那病人居家治疗也不是不可以，每天都要来医院做物理治疗，心理咨询三天一次，催眠治疗一周一次。” 最后，医生嘱咐:“一定要看好病人，把家里的危险品收好，病人的自杀自残倾向非常严重。” 之后，季林若陪着韩雪哲去做物理治疗和心理咨询，韩雪哲全程没有任何异样，比正常人还听话。 而心理咨询师给她的结果，和她想的大差不差。 韩雪哲本人是一种脱离状态。他的灵魂与真实思考躲在自己的外壳里，整个人通过一些肢体记忆和心理暗示维持运转。他外在一切正常的部分都是表象，真实的他什么状态很难判断。他通过这种方式自我保护，隔绝一切交流沟通和伤害。 至于什么时候能敲开韩雪哲的保护外壳… “这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心理咨询师说。“要做好长期治疗的准备。” 季林若带了一堆药和韩雪哲回家。 并且立刻预约了监视器的上门安装。 既然小雪愿意做饭，且还没有自残行为，季林若还是把刀具留在了家里。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安上监控比较好。等到小雪好起来再拆呗。 为了不让小雪感到不安，季林若带韩雪哲在外吃晚餐，让安装师傅去门卫拿钥匙，尽量让微型摄像头的安装不被他知道。 然而韩雪哲对摄像头的敏锐超过了季林若的想象。 一回家，季林若开灯，准备烧水让韩雪哲吃药。 而韩雪哲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看向了客厅刚刚安装好微型摄像头的镜子。 季林若心中一颤。而韩雪哲很快又转移了视线，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知道了吗？季林若不确定。 因为韩雪哲乖巧的对她笑，桃花眼弯弯，没有任何异样。 傍晚，季林若回到房间打开手机，检查摄像头的功能。 嗯…客厅的两个摄像头都很清晰，没有死角。 卫生间的也没问题。 还有最重要的，小雪的房间… …… …… 季林若猛地一抖，差点拿不稳手机。 镜头里，韩雪哲直面屏幕，凝视着屏幕外的她，黑曜石般的眼珠没有一丝神采，也透不进去一点光亮。 可却他笑意盈盈。 他说:“晚安，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