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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心情。”赖思归说。林向搓搓脸,道歉:“赖思归,对不起啊。”“滚蛋。”“我真不是故意的。”这话不提还好,他一提,赖思归火气登的冒上来,“你他妈有出息啊你,怎么不直接跳下去?”林向讪讪道:“……突然一下晃神了。”赖思归也没东西要收拾,直接被扛过来的,只带了一只手机。她把医药单和缴费清单随手折折,打算扔垃圾桶的,突然想起不是自己缴的费,又揣起来看了眼,然后拎起药往外走。舞馆的门坏了,连小隔间都住不了人。最后一次回这间地下室舞馆,两人都没说话。赖思归大二时,在论坛上看到一个组建钢管舞的帖子,第一次找到这间地下室。五年过去了,舞队组了起来,又散了,当时的队员一个个淡了联系,以后看来要彻底断了。林向去小隔间鼓捣鼓捣,又翻出一瓶酒。赖思归瞅了一眼,“你到底藏了多少?”林向笑笑:“最后一瓶了。”他找到启瓶器,开了酒,盘腿坐到地上。“我叫了几个菜,你先吃点饭吧。”他给赖思归把晚餐买来的椰汁打开,“下周我就回老家,可能暂时就不回来。”“干嘛等到下周?”林向看了她一眼,笑笑,“你知道我的意思,过几天我跟你一起去找乔思盼。”“不需要。”赖思归说。“那你就当带我去看热闹,行不?”赖思归没答话,仰头灌了一大口椰汁。喝完,她看看林向手里的红酒再瞧瞧自己的儿童饮料,拧眉,“真他妈没劲。”等严慕加完班过来,就见两人已经喝开了。林向脚边有一瓶剩下一半的红酒,还有几瓶喝光的啤酒罐,赖思归脚边倒是只有几个椰汁罐。林向说话大舌头,看见严慕踉跄着站起来,红着眼胡言乱语,“你说是吧?我们跳钢管舞怎么了?清者自清自然污者自污,你脑子里想着龌龊的事,看到的就是龌龊。不想着龌龊,就不会龌龊。”一身酒气,醉哄哄的。严慕皱眉推开他,“耍什么酒疯。”“什么三百六十度七百二十度转体,还分腿前空翻……”林向抱着钢管嚷嚷要爬杆,却连站都站不稳一下子跌回地上。“这些动作体cao运动员能做的,我们照样办到,我们还克服地心引力。凭什么人家是运动员,我们就只能是地下工作者?”林向从打工到创业,再到现在一败涂地,叨叨碎碎说了很多。赖思归撑着额头转眸看身边眉眼凌厉的男人,他换了件深蓝色运动衫,小麦色肌肤,短袖口子绷在手臂肌rou上,脸上明显得不耐烦。严慕拎起坐在一旁冷眼看戏的赖思归,衣服袖口往上吊了吊,露出跟小麦色不一样的白。“你对酒鬼倒有耐心?”赖思归喝椰汁也喝到头晕,眼神却还是清冷。林向扶着钢管站起来,看见严慕拉着赖思归的手,眼一瞪,歪歪扭扭走过来,要把她挡到身后。“你别想占她便宜!”林向骂道。严慕干不来跟一个酒鬼打架的事,抱起手看赖思归,“我就占她便宜怎么了?”林向一个激灵,眼睛更红,挥起拳头要打人。“你给我坐下醒酒。”赖思归一把拉住他骂道。“我不能让人欺负你!”林向像被点了炮芯的炸弹,挣开她大声吼道。“你他妈有病吃药。”赖思归气得骂道。严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知道她这两年怎么被人欺负的。”林向卸了力,换了种形式发疯。他蹲在赖思归脚边,捂着脸,“赖思归,对不起啊。”“你给我把他弄走!”赖思归眉头都皱起来,冲严慕吼。严慕抬抬下巴示意她,林向哭了出来。“两年前那个晚上如果去的是我,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了。”林向低声说,“你现在还好好的……”严慕目光沉沉地看向赖思归,她的侧脸在灯光下白皙漂亮,性感的唇线紧抿,一言不发。☆、第四十七章?两年前六月的一个夏夜,距离江林大学外语学院的毕业典礼不到一个月。赖思归身穿绛色无袖棉麻裙子,白色帆布鞋,走在夜里难得清净的环岛路上。台风过境夜风清凉,环岛路上树影憧憧,幽雅宁静。几辆跑车从她身边轰隆隆呼啸而过,她将手机换到另一边,漫不经心讲电话。“恪守本分嘛,不惹腥不招事。”赖思归对电话那头的教练保证。那头絮絮叨叨不放心:“本来不该让你去的,那地方不是你……”赖思归心不在焉敷衍了几句,最后一句话是:“等我论文答辩后,队里就开始巡演,谁都不要缺席。”他们有一个大胆热情的计划,趁着赖思归毕业,凑钱去全国巡演,能去多少地方去多少地方,让更多人看到钢管舞干净向上的一面。舞队一开始组建,一群热血的中二的理想主义,因着一个帖子聚到一起,总要有个牵头的。林向起的头,但当时舞馆刚起步,没钱请人,什么事都要他亲自cao刀,他没时间管理舞队,就召集大家选个教练出来。互相切磋而已,谈不上谁技高一筹道高一丈,教练叫肖雯,是他们当中接触钢管舞时间最长的,也是年纪最大的。他们当中只有肖雯一个人是把钢管舞当做正职的。她在夜店跳舞,平常处理日常事务时间上也最方便。选她当教练,大家都没有意见。赖思归那会儿跟肖雯、林向关系都挺好的,练完舞经常跟他们一起玩。但肖雯有一点,赖思归很看不上,就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当然了,后面赖思归发现她另一个叫得上名的好朋友林向,也是这德性,不过这是后话就先不提。肖雯在夜店跳舞,逢场作戏总是有,谁当真谁cao蛋。肖雯cao蛋了……生活剧本有时候就是固定的,无聊的照本宣科。肚子里揣了块rou,以为等来春天,结果晴天一个大霹雳。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人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