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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前的事了,再有两天郁大伯家就要准备杀猪,一来郁春摆订婚酒要上大rou,最主要还是给夏夏的腊肠,做那个要点时间。最近这段时间老太太这心里想着不是鞋垫就是腊rou,她还找上老二媳妇,说自己年前要往京市寄包裹,问她这个当妈的有没有给夏夏做点啥,一块儿寄走。郁妈做了,因为听领导说京市的冬天特别冷,从郁夏离家她就想给做双厚实的棉鞋。这双鞋她统共做了两个多月,前些时候就完成了,摸着挺暖和,她拿给郁春看了,想说跟着就寄出去,结果让郁春泼了冷水。“妈你费这个劲干啥?你折腾两个多月,做出来这个二妹会穿?花色土不说,京市得有半个冬天都在下雪,不下雪的时候地面也有积雪,你这个千层底鞋能穿出门?出门不得湿透了?”郁妈心里本来火热得很,她迫不及待想寄出去,因为从来都是二妹为家里做事,家里没帮过她什么……她出门带的衣裳都有多半是老太太给做的,还有几件以前大妹穿过,大妹裁了新衣裳,旧的给二妹接着穿。这些事,郁妈想起来也好受,家里条件就那样,二妹性子软和,啥都能让,一直以来就是她吃亏。现在家里好一些了,当妈的能挤出时间来给她做点啥,结果还白费功夫。剃头挑子一头热,那鞋做是做好了,二妹她用不上啊。郁妈听了郁春的,原先都不准备糟蹋邮费了,老太太提起,她就鼓起勇气把心里的纠结讲了出来,还问说:“妈你给参谋参谋,那棉鞋我寄还是不寄?”老太太都快让郁学农这傻子媳妇气死了:“别管她穿不穿得上,那是你当妈的心意,大过年的夏夏一人在京市,她能不想家?她能好受?你给做一双鞋她收到起码心里熨帖,再说谁告诉你北方就不穿棉鞋了?出门穿不上回家还穿不上?样式老土怎么了?你家大妹爱攀比,二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郁春就是个胡搞瞎搞的傻货,她说什么你也信?你这是比她还蠢!”老太太平常不爱cao心孙辈,这娃谁生的谁养,她能把三个儿子平平顺顺拉拔大就不容易了。要说孙子孙女里头,让老太太手把手cao心的也就是郁夏,郁夏和她亲,又是不争不抢的性子,看了心疼。老太太以前说过老二媳妇,让她一碗水端平,别总委屈一个,老二媳妇答应得好好的,每回家里有个什么事,郁春要占强,郁夏没所谓,她看两闺女没闹起来就提不起那口气管。一回两回都这样,老太太恨铁不成钢,骂都懒得骂她,左右你家让夏夏吃了亏,我掏腰包给她补上。郁妈有老长时间没当真挨过婆婆骂,这双棉鞋让她找回了那熟悉的感觉,从第一句出来,她就缩了缩脖子,听着听着泪珠子就滚下来。“我也没去过京市,哪能想到呢……”“就你这样的妈,真去了才是添乱!哎哟我让你气的胸口疼,你就不想想,你不知道京市长什么样你家大妹就知道?她最远只到过县城,不也是个没开过眼的乡下土妞?你还把她说的当真了!”老太太骂人的时候郁春就在屋里,好几次忍不住想冲出去顶嘴,她到底没敢。至少在嫁出去之前她就没这个胆,哪怕老太太不怎么管三个儿子的事,这个家还是她和郁大贵说了算的。就那天,郁妈将棉鞋交到老太太手里,老太太翻着仔细看了看,丑是丑了点,做得还挺仔细,摸着也还厚实……看这个当妈的还算有心,老太太才哼一声转身走了。为这个事,老太太就不高兴见到郁春,听说她要和高猛订婚还嘀咕来着,说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高猛是个游手好闲混日子的,郁春和他一样,好不容易才进了缫丝厂,干了没多久就闹着要辞工,如今在家里混吃等死也没见她脸热。你说闲在家里也就算了,她连房前屋后这点活也不帮着干,好吃懒做成这样,能嫁出去真是阿弥陀佛。因为订婚的是郁春,老太太一点儿也不嫌弃高猛,她还纳闷呢,陈素芳精明了半辈子,咋就想不开要郁春做儿媳妇。本来,再忍个一年半载就能把这懒东西嫁出去,老太太也懒得计较什么,坏就坏在郁夏千里迢迢给她送了订婚礼,她就是一脸的理所当然。老太太原先是好奇郁春收到啥了,过去一看,好家伙,是条大红色的羊绒披肩,伸手摸一摸,真暖和。不怕说实话,老太太心里想的是给她送两包糖顶天了,买什么羊绒披肩?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她这边忍着没说,郁春还穷发牢sao。老太太干了个啥呢?她一把抽走那披肩,抱着就往外走,这时候房里几个人都是懵的,她快走到门边了才回头说:“看不上眼你就别拿!我拿去给学工媳妇,正好她过几天要回趟娘家。”郁春就是嘴上嫌弃,说样式一般那也是和几十年后相比,这条披肩搁这会儿那是最时新的,这红色又正得很,谁看了不稀罕?郁春还准备摆订婚酒那天披上让人羡慕她,就让老太太一把拿走了,老太太刚走出院子就遇上跟过来的大儿媳妇,把披肩往她怀里一赛。郁学工那婆娘楞了一下,又低头看一眼,问:“妈这是啥呀?”“你说这个,这是夏夏从京市买了寄回来的,说是叫羊绒披肩!你进县里没见过?人家围在肩膀上的?”那可是稀罕玩意儿!大伯娘在围腰上擦了擦手,这才小心摸了摸:“这料子咋那么舒服?这得多少钱啊?这给我的?那多不好意思,弟妹有不?”郁夏她大伯娘也是个能耐人,拿着就准备往肩头上比划,又嫌今儿个穿这身脏,想着回去换身干净的再试试,嘴上说什么:“妈你看我都这把岁数了,这颜色是不是不太衬我?”老太太看了看,要说不衬是不大衬,那总比披在不记好的白眼狼身上强多了!她摆摆手睁眼就是一句瞎话:“我看还行,过两天你不是要回娘家吃酒,给它披上。”她大伯娘怪不好意思的,“真难为夏夏这么惦记我……”“学工媳妇你真要谢就谢郁春去,该谢她不识好!这披肩是夏夏听说她要订婚,花大价钱买了寄回来的,郁春这不是看不上吗?她看不上就算了,谁还能勉强她?”她大伯娘听完一个趔趄,险些摔了。“那还是算了,这我咋能要,我成啥了?”老太太扭头盯着她看了半天:“合着你俩还都看不上?那就等学兵啥时候处了对象,我当见面礼送她对象去!”“……那我咋能是看不上呢?这要是给我的,那我肯定喜欢得不得了!”大伯娘添过新衣裳,那是土布的,她这辈子还是头回摸到羊绒制品,心里能不喜欢?她喜欢死了!这不是没脸同侄女抢东西!不过老太太都这么说了,那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