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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她见哥哥舞剑,几乎下意识挥笔而就了,没想太多。没想太多的后果就是,凌鉴看得一阵喜一阵忧的,良久,才幽幽叹了一句:“刚刚,我也在舞剑啊。”凌茴:“……”爹爹这是吃味了?!三人又在林中赏了一阵子才打道回府。屋内,柳氏与蔺霜正打理一捧开得极热闹的杏花,柳氏特意开库房翻出一件胭脂色的绕枝莲纹梅瓶,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合计着怎么插、摆合适。凌茴纳罕,她娘亲向来不好这些风雅之事,今儿这是怎么了。“徐家大郎给送了一捧杏花来,说要不了几天,杏花该褪了,不如剪几枝赏个景。”柳氏见自家夫君疑惑,遂出口解释道。景是赏了,那滴溜溜酸甜可口的青杏也没了,凌茴内心有些小纠结郁闷。看!果然证明了,那徐茂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败家子,好端端的杏花,你在树上看不也是看,偏偏要剪下来送到凌家献殷勤,它长在树上的话,等入了夏还能吃个杏,如今只能附庸风月了,真是刷存在感刷的不要不要的!“怎么了?”蔺霜见凌茴脸色不对劲儿,关切的出口询问道。“咳咳,没什么,我……我只是觉得这杏花寓意不大好。”凌茴挠挠头实话实说道。“哦?你待说说,为何寓意不大好?”凌鉴低头问道。为伤敌人一千,自伤八百也狠心干了。凌茴慢悠悠一本正经的吟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呃……出墙来。”声音低的,只保证爹爹一个人能听见,言罢还冲爹爹瞟了个你懂得的眼神儿。凌鉴一腔怒火从心口憋到脑袋门,他静了静都没镇定住,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哪儿是个女娃该说的话,才四岁,才四岁就如此荒唐!凌鉴一把将凌茴提到里屋,已从屋门处顺手拎了把扫帚,准备扫帚杆儿炒rou了。从未挨过打的凌茴也豁出去了,打算语不惊人死不休,到了里屋被爹爹按在炕板上准备进行人生再教育。“爹爹,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凌茴不放弃临打前的挣扎辩解。“讲!”凌鉴极怒厉声道。“我这是为了家里好,若是平时别说他送杏花了,他便是送菊花也不挡着。但徐家是何身份,蔺姑姑是何身份,镇上的风言风语爹爹只做不知吗?那徐茂送杏花,到底安得什么心?”凌茴一番话将凌鉴愣在了当场。自从蔺霜显了怀后,镇上的风言风语就没断过,什么难听的话没有?!不少人说,蔺霜这个老姑娘耐不住寂寞,这满园的□□关都关不住。蔺霜是何身份他最清楚不过了,若是有朝一日她龙腾九天,今日杏花之事足可以引来杀身之祸。不过这孩子也真是大胆,居然敢在霜霜面前说这样的话,还是要让她长长记性为好,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祸从口出。若是真打,凌鉴也下不去手,随意扁了几下算是个教训,凌茴刚刚说话时的理直气壮都被打的烟消云散,凌鉴一停手,她便惊天动地的哭喊起来,真是冤枉啊,小屁股疼极了。不过不要紧,能拉低徐茂在爹爹心目中的印象,便算成功了一半,她就不信,在她一番胡说八道的“谗言”下,父亲就没觉得徐茂这人不靠谱?!这一世,一定不能让jiejie和姓徐的扯上半文钱的关系!“今天打你,是打你乱翻不该翻的书,乱说不该说的话,你可服气?”凌鉴强迫自己仔细琢磨了一下,她豆丁大的小人儿,哪里知道什么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这类的浑话,准是在哪里看了不该她看的书,真是气煞他了。凌茴乖乖趴在炕上,表示自己各种不服!明明就是爹爹自己的话本子没藏好,怪她咯?!☆、第三十七章接连碰了两鼻子灰,徐茂决定找凌茴谈谈,这小丫头年纪不大,鬼点子不少,专门与自己对着干。虽说自己来凌家学堂读书,确实别有所图,但危害凌家的事,他一件都不会干,他要与阿芙一起守着凌家,福祸与共,但阿芙的胞妹对自己……很有成见。这可不行,追妻之路本就漫漫无际,再多块绊脚石,那岂不是事倍功半了么。次日晌午,放了学堂,凌芙特意晚走了会儿,等着凌茴过来一起去街上买糖耳朵吃。徐茂见状,也慢下收拾笔墨的动作,打算瞅准机会,向前说两句话,混个脸熟。岂料,徐茂主意刚打定,眼前突然飘过一阵风,凌家小丫头脚下跟踏了风火轮似的,跑得飞快。得,到手的机会又溜了。徐茂眼中划过一片黯然,余光扫过之处,发现了个美少年的存在。其实,徐茂前世跟蔺镜不熟,只听说他是那人的妹夫,便想也没想的帮扶了一把,若她还在世,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meimei的夫君走投无路。思至此处,徐茂不由向前打声招呼。蔺镜满心满眼都在关注凌茴,根本分不出精力给别人,是以,徐茂到了他跟前儿他才反应过来。徐茂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不吐不快:“你说,凌姑娘为什么有些讨厌我?”“……”沉默一瞬,蔺镜见他有意无意的瞅璎璎,心中突的警钟大震道,“大的?小的?”“小的!”蔺镜警惕的看了徐茂一眼,脸色蓦然沉了下来,不冷不热的回了句:“她有必要喜欢你吗?”“……”徐茂被噎的无言以对,他知道定北侯带兵打仗厉害,没想到怼人也如此不含糊。想来是他误会了什么,自己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徐茂越急越囧,越囧越急,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处解释。最后只干巴巴的说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样。”蔺镜直接忽略了他的窘态,坦白问道:“依徐家的财力,就算是拜当世鸿儒为师,料也不是什么难事,不知徐公子为何选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凌氏族学?”“在下倾慕凌五爷的才名,这才说和了母亲来此读书,只不过没阁下运气好,不能直接拜在五爷门下,实属遗憾至极。”徐茂幽远而深沉的目光飞快的扫了一眼凌芙,语气竟有说不清的可惜。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蔺镜不啻的扭过头去。其实他们的目的类似,只是自己稍微运气比徐茂好一点点而已。那厢凌芙在学堂的墨池旁涮干净毛笔,把书本纸张都放进布袋里,才拉着凌茴上街。凌茴频频回头,见徐茂那块牛皮糖还死皮赖脸的跟着,心中隐隐有些不爽快,甚至有几分愤懑。她前前后后活了两辈子,经历了常人所不能及的世态炎凉,让她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墙倒众人推!凌家还没倾颓的时候,上来攀附者不知凡几,一朝家破,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