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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干干巴巴的对话,不过酒喝了三圈,谭昭也放松了许多,白浚为人虽然冷硬,却绝不算是坏心肠的人:“你大年夜还在外面当传声筒,家里人都不会挂念吗?”闻言,白浚rou眼可见地急速降温,直至与外头的冰雪一般,他放下酒杯,道:“高相公,你这饭,可算是吃好了?”谭昭立刻摇了摇头,坚决表示没有,又插科打诨地说了些玩笑话,气氛才慢慢回升。不过再怎样,年夜饭总还是会吃完的。等他放下筷子,白浚立刻就道:“宫里来了密旨,高相公,还请你配合我们锦衣卫,再扮演一段时间的嫌犯。”谭昭:……哈?!“哎,果然,人吃饱了就是容易幻听,请容小生喝杯酒压压惊。”说着,就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白浚显然不会让人逃避现实:“高相公,你没有听错。”谭昭:……他就说,这皇家的银子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他整个人颓在了椅子上:“白百户,小生消化不良了,可以不配合吗?”白浚难得地弯了弯唇角,又很快压了下去:“你说呢?”第81章信了你的邪(九)那当然是……不可以了,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还要当嫌犯,一个个的到底还记不记得他是个应试举子,还要温书,很累的好不好。系统:抱歉,你成天逛吃逛玩瞎花钱,真的没看出来:)。[那是你瞎!]反正瞎不瞎不清楚,虽然万分不情愿,但谭昭第二日大年初一还是去锦衣卫所报道了,和顺这小孩藏不住事儿,谭昭索性也将人带到了锦衣卫所。“你确定?”谭昭看了一眼打着小包裹的和顺:“毕竟谁也不敢去查锦衣卫所,不是吗?”白浚一想也是,便默认了这个行为。和顺早在河南府就听说过锦衣卫的凶名,他是真怕,可他家少爷也去,他要是说不敢,回家非得被老爷打死不可。这一路啊,战战兢兢到了锦衣卫所,看到牌匾他都快腿软了,可进了里头,却……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哎。“和顺啊,以后你家少爷的口福就寄托在你身上了,看到那个大师傅了没有?”和顺点头如捣蒜。“这位大师傅做的菜啊,那是一绝!”和顺立刻就明白了,他家少爷爱吃那是出了名的,否则如今也不会长得这般“富贵”了:“少爷,您放心,和顺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说罢,就提着小包裹一脸斗志昂扬地去了。白浚:……真好骗,同他的主人倒是没有半分相似。“这是什么?”白浚看着递到他面前的红封,声音里带着疑问,要搁一般人,他指定觉得是贿赂,但高中元这个人……谭昭舔着个脸,说得头头是道:“你刚不是瞧见了,和顺也有,过年红包啊,大年初一,祝您平安喜乐,财源广进嘞~”“不要。”白浚一脸臭臭地拒绝,跨上绣春刀,提着人就要去案发现场摸查。“喂——就算你不过佳节,老百姓也要过节的,你一个锦衣卫跑去排查,人家还过不过年了!”“少废话!”谭昭就不说话了,但白浚却也没去案发现场,而是去了临时摆放尸体的停尸所。两百余具尸体,有些只有白骨,有些还带着腐rou,因为并未分开掩埋,尸骨大部分都连在一处,想分开都很困难,仵作已经连续工作了两日,但仍然还没有结束“拼尸”工作。“禀报大人,现挖掘出来的尸体,最早的距今已二十多年,最新的在半月前。这些尸体,全是六岁左右的童男童女,且全都被放干了血。”“半月前?”对于这个消息,白浚早就知晓了,倒是半月前这个时间,有些令人在意。“是。”谭昭跟着听完汇报,线索稀碎连不成线,但看着这一地的尸骨,似乎新年的喜味也全然不在了。他不是没有见过尸体,甚至更残酷的都见过,但事情发生在孩子身上,总是让人心里愈发地揪心。人口买卖,古早有之,他们有些是逃荒的流浪儿,有些是家中无以为继,父母就将不看重的儿女卖给人牙子换取家用,还有一些妓生子,无家可归的孩子,很多人没了依靠就入了奴藉,太祖虽设了养济院专门收留鳏寡孤独,但为了预防百姓冒认蹭名额,进养济院也没那么容易,如此一来,就有了庞大的人口市场。这些都并不难打听到,但想要改变,何其困难啊。他现在做不到那么长远,但至少现在他想要为这些孩子讨回一个公道。其实谭昭并不喜欢“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这句话,迟来就是迟来,哪有什么好标榜的,他所能做的也并不多。“你在想什么?”谭昭立刻反应过来:“我在想,白百户答应小生的摆设图到底什么时候兑现?”说是摆设图,不过是人前的说法,白浚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当日未走水前,他是唯一一个看清屋舍里布置的人,那么奇怪的布置,即便他是个门外汉,也能猜到这些油灯的放置并不简单。“你等等。”说是等一等,谭昭还真就只等了一会儿。半柱香的功夫后,白浚拿着一张纸回归,谭昭接过一瞧……“你管这叫图纸?”白浚冷着脸点头,一副你爱看看,不爱看拉倒的表情。有些人看着生得金玉其外,谁知道哦,这画画的水平……谭昭努力分别了一下,最终还是对着一纸的墨点放弃了,他是会阵法,但不是阵法联想家。“你还是直接跟小生口述吧。”白浚显然没什么艺术细胞,但他的叙述会很精确:“这里、这里、还有这两处,各有两盏油灯,还有此处,散落在地上,这里……还有这里……我能记起来的,只有这么多了。”谭昭和白浚都不相信牙行案下面只有这么一个老头,毕竟能在京城地界掩藏二十余年,躲过锦衣卫和东厂的耳目,绝不是一个人所能做到的,即便他会法术。刚好,朱厚熜也不相信,他算不得是个勤勉的皇帝,但有时候兴致好,即便今天是拜祭的日子,他也能抽出时间了解一二。“刘瑾?”“是,据说二十二年前,他受人指点,言他命中有一死劫,又逢灾年,恐是十死无生,唯有向天借命、遮掩天机方能破劫重生,刘瑾惜命,暗中命人买下这家牙行,只可惜他还未安排周全,就一命呼呜了。”朱厚熜瞧了一眼骆安,道:“这有甚可惜的!”不过是一介奴才罢了,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虽说朱厚熜如此蔑视,但二十多年前,刘瑾那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