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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说麦瑞蜜!无知妄言,不要脸面!”应仰这回也不沉默了,非要和他把话说清楚,“高一高二,没开高三的广播。”高三正在考试!我他妈还得谢谢你!林树望气得差点厥过去,直接把话砸他脸上,“恬不知耻!”“还有你们!”林树望调转枪头,“一群乌合之众,天天不务正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这些人都是惯犯,通报批评是家常便饭,叫家长也不过是来几位特助赔个礼。干脆私下解决,骂个痛快。语文老师骂起人来文言白话都要来上一遍,林树望滔滔不绝,一堆人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林树望最后口干舌燥,临走前还不忘指着人鼻子再威胁一遍,“应仰我警告你,别再让我逮着你!”在学校里兴风作浪,还他妈不如不来上学!应仰回班的时候叶珍正在讲台上开班会,敲开门站在门口听指令,叶珍都不屑看他一眼,冷淡道,“快点。”应仰不在意叶珍什么态度,从前门进去,路过卫惟的桌子时随手扔她桌子上一包大白兔奶糖。叶珍没看清什么东西,抬头再仔细看,卫惟已经快速把东西收了起来正襟危坐,应仰也再没动作,径直走到自己座位上坐好。好,好得很。叶珍心里冷笑。叶珍调整表情,说道:“我这几天看了个小故事,和大家分享一下。”“聊斋里的狐狸精美女蛇都是女的,但是花孔雀成了精开屏,可比那些都厉害......”“都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叶珍看了一眼卫惟又看了一眼林艺,“看看人家的做法,再看看你自己的。”“别把明天想得太美好,世间好梦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注1)下课老师同学都去吃晚饭,班里只剩下两个人。隔着半个班的距离,卫惟转身回头。应仰在向她伸手,像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伸出的手一直没放下,非要让卫惟自己过来。卫惟探了探头看见前门没有人,站起来向最后一排走过去。刚走到他桌子旁边,应仰一直伸着的手直接拉过她的胳膊把她带了过来。卫惟坐在他腿上,被应仰抱在怀里。使劲扯他胳膊要下去,应仰就是不松手。卫惟去打他的胳膊,“在班里呢,你别这样。”应仰埋头在她肩膀,“抱一会儿,就一会儿。你不让我惹叶珍生气,说个话都离我一步远。”卫惟挣扎不开,任他抱着,低头看他的脑袋。应仰再不言语,只把她抱得更紧,卫惟问道:“林老师怎么你了?”应仰被她这担心语气给逗笑了,“他能怎么着我?”他还得谢谢你,托你的福我给个面子听他说废话。确实如此,原来应仰都不会给林树望逮住他的机会,更不要说会听他长篇大论的言语攻击。“他肯定说你了。”“嗯,”应仰抬头又往她怀里蹭,“他说得我头疼。”“惟惟,我头疼......”说着又往她怀里钻,“你抱我我才能好。”卫惟无奈制止他的小孩子动作,手指却轻轻按上他的脑袋,还不忘了和他打商量,“放我下来,我坐井殷位上和你说话。”应仰不听她的商量,握住她给自己按摩头的手,眼看他又想不规矩,卫惟嗔目看他,应仰笑了笑,没再动作。“别离我太远,我靠你续命。”“你今天故意让林老师抓着你。”卫惟不理他的花言巧语。“不是,”应仰抱着她闷笑,“就想给你念首诗。”卫惟拨弄着他的短发,不高兴道,“老师都骂你是孔雀开屏。”应仰抱紧她,“让他们骂,你开心就行。”眼下已经没有遮掩的办法,那只能转移注意力,所有的罪过都揽到他身上来,就算东窗事发,也是他逼着卫惟和他在一起。只要她的处境能好,他甘心担下所有罪名。——又过了一天,考试终于考完。每次考试结束都会有的低迷疲倦气氛卷土重来,除却那些极度兴奋的,其他人都趴在桌子上累到虚脱。下午老师要阅卷开研讨会,已经早早给学生留下任务。卫惟撑着精神在黑板上布置好作业任务,回到座位上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困倦像是会传染,趴在桌子上的人也接二连三闭上了眼。卫惟侧头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条胳膊虚掩着,只露出漂亮的小半张侧脸。她长睫轻颤,像钻进别人心里不停飞舞翅膀的蝴蝶。一旁路过看她安静睡觉的人一时不想走,但这里没他能停留的位子。应仰把她前方的书稍稍移开些,害怕空间太小挡得她不舒服。应仰回到自己座位上也无聊趴下。他没睡意,卫惟已经把他的作息调整得很好,夜晚睡眠充足,他白天根本不会困。卫惟这块电池好用,超长待机就是他给予的反馈。“嗞——”安静的班里有椅子拖地滑动的刺耳声音,不少睡眠浅的人已经被吵醒。始作俑者受到关注安分一会儿,又开始卷土重来。后排有人抬起了头。卫诚捂着脸打了个哈欠,应仰也直起了身子。那人还没安分,但除了他没人再敢有什么动作。那是个文理分科后重新分进来的人,不知道之前有人打扰了应仰睡午觉的下场。赵信也被吵醒了,看见应仰直起身子,作为前辈,他老老实实又趴回了桌子上。“嗞——”又是一声,那人的同桌张宗回头看一眼,好心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老实点。那人没刹住车,一不小心又是一下,“嗞————”,比原来的还刺耳一些。卫惟实在是太困,没被吵醒,却还是不安地动了动,抬手捂住了自己耳朵。“完了。”张宗想。“这孩子要完。”只见应仰起身大步走过来,抬手按住了那人的椅子。张宗把自己往桌子另一边缩了缩,以免自己身上沾/血或是被殃及。人早在被应仰按住椅子的时候就不敢再动,小心翼翼缩得像个乌龟。没想到的,应仰没了下一步往常动作,只轻轻敲敲他的桌面,轻到连声音都没发出,他看看斜前方捂住耳朵的卫惟,弯腰小声严肃地说:“想活动自己出去,别打扰别人睡觉。”那人在张宗见了鬼的目光里同样惊悚地点了点头,接着老老实实趴下,再没发出动静。正对卫惟一侧的窗户开得很大,风吹进来有些凉,但把窗户都关上空气又不流通。应仰过去关小窗户,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盖在了卫惟身上。后排的人几乎都醒了,抹一把脸都没有睡意。人一多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声音渐渐起来,应仰站在卫惟身旁回头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