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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时飞升入云中州的?”云尊主拢着袖子想了想,道:“数百年前。”相重镜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神魂转世,是溯一算计了数百年的。他将溯一交给他的浮屠塔拿了出来,递给云尊主:“这是什么?”云尊主垂眸瞥了一眼,漫不经心接了过?来,好一会?才微微挑眉,来了点兴致:“这是佛门之人的‘杀孽’,你为何会?有?这个?”相重镜一怔,佛门?杀孽?佛门之人不是以慈悲为怀……哦,对,溯一是个妖僧,根本不知慈悲二字怎么写。“九州修佛之?人甚少会?有?杀孽,但若是沾染三毒的佛门中人,八成会?将杀孽修成浮屠塔。”云尊主便抬手将浮屠塔还给相重镜,“这浮屠塔中的杀孽应当?被用以逆天改命了……”他说着,不知想到什么瞳孔骤缩,还未递到相重镜手中的浮屠塔猛地用力一捏,琉璃似的小塔瞬间被捏出一道裂纹。相重镜蹙眉,提醒他:“尊主?”云尊主已经来不及去纠正相重镜的称呼,他眸子沉沉:“你知晓这浮屠塔被用在何处了?”见云尊主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相重镜犹豫一瞬,一时不知该不该将自己神魂未全转世的消息告诉他。不对,神魂转世?相重镜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骇然看向手中浮屠塔。神魂不全。利用滔天杀孽转世。溯一提前数百年飞升入云中州……相重镜恍然大悟,终于将这些看似不相连的细节连成合理的解释。云尊主险些将那浮屠塔捏碎:“玉舟,浮屠塔到底……”相重镜正要说话,一旁窸窸窣窣的藤蔓间,突然传来一个嘶哑至极的声音。相重镜没听清,偏头看去。溯一眉心已经缓缓长出花芽,他缓缓张开双眸,露出两瓣花纹的瞳孔。他嘶声唤道:“阿镜……”相重镜已经知晓这溯一必定身负三毒,那瞳孔中的三瓣花纹许便是贪嗔愚的化身,他足尖一点,御风飞至溯一面前,垂眸漠然看着他。云尊主眉头紧皱,视线一瞥,一枝手腕粗的藤蔓缓缓爬到相重镜脚下?,给他做踏脚。相重镜也没客气,踩在藤蔓上,轻声道:“你是哪个?”溯一抬眸看着他,并不回答他这句话,反而轻声道:“你杀了他会?后悔……”相重镜不耐烦地伸手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未说完的话死死扼在喉中,冷冷道:“这句话我?已经听够了。”溯一被掐住,整个脖子似乎一截腐朽的木头似的,发出轻微的声响,连咳都咳不出声。“你在数百年前就盘算着利用浮屠塔让我转世复生,哪怕神魂不全却依然执意如此。”相重镜凑到他耳畔,像是看破什么似的,冷然一笑,“难道后悔千年前杀掉我?的,不是你吗?”溯一浑身一颤。看到溯一对这句话反应这么大,相重镜知道自己又猜对了,他慢悠悠将掐着溯一脖子的手放下,似笑非笑:“多谢大师为我解惑,让我费解许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相重镜一直都不解为何自己当?年在槐树下?恢复前世神魂记忆后,却又要用摄魂强迫自己忘记所有?记忆。现在同溯一接触这几次后,他终于想通了。溯一折腾了千年,残杀九州之?人补给身体所需的三毒以及修杀孽浮屠塔,为得便是能让相重镜在保留神魂记忆的情况下转世重生。花费了这般代价,他所求必定是前世相重镜记忆中的东西。“你想要我?记忆里的什?么?”相重镜垂眸嘲讽地看他,“我?就在此,你来拿。”溯一双手被锁链死死绑缚,那锁链几乎深陷如骨rou中,他轻轻一动,血当?即泼了下?来。只是他浑身骨血已经被藤蔓须藤占据,那些血已经是最后一捧。相重镜看着看着,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溯一身上的三毒已经在落川之?路上被天道雷劫悉数劈毁。他已是个彻彻底底不受三毒控制的人。相重镜又开始不解了,溯一既然并非三毒,为何又要将自己扔下?九州?他正要再问,却见溯一眸光越来越暗,仿佛人死前最后的灿光。相重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却见溯一奋力凑到相重镜耳畔,口中似乎向衔着什?么东西,悄无声息放在相重镜肩上。相重镜正要后退,耳饰上的幽火猛地窜出,将那个东西卷了起来。溯一似乎轻笑了一声,最后低声喃喃了几个字。“阿镜。”“对、不起……”相重镜垂在一旁的五指轻轻一动,铃铛声响起。下?一瞬,溯一眉心的花芽骤然开出一簇花团,眸中那两簇花瓣却仿佛凋谢似的,缓缓黯淡一瓣。云尊主冷冷瞥着,手腕一转,溯一已经彻底死去的身体骤然化为一道道石屑,噼里啪啦落下深不可见底的深渊。相重镜孤身站在藤蔓之?上,看着面前盛开得极其妖艳的花,幽火将溯一吐出的那块东西上的污秽烧干净,乖顺地递到相重镜掌心。相重镜垂眸看了看。那是一小截龙骨。云尊主将藤蔓召回,相重镜轻巧落到他身边,微微颔首,道:“父尊。”云尊主听到这句“父尊”没有半丝神情,他的神色反而比之?前更冷:“你知晓那浮屠塔的杀孽去何处了,是吗?”“是。”相重镜面无表情道,“我?前世惨死,神魂未全被浮屠塔杀孽送入轮回。”云尊主手中的浮屠塔险些被他彻底捏碎,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相重镜的视线全是剧烈的挣扎。相重镜一动不动,见他眼眶发红一言不发,轻声开口:“若是尊主消不了气,我?可以自戕在此,将rou身还给您。”云尊主瞳孔剧缩。相重镜并非是在说玩笑。浮屠塔的杀孽能让神魂不全之人强行入轮回,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