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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来。荣凤卿一歪头,以为水眉是羞于开口。于是斟酌着语气,尽量轻柔看看开口:“我没有轻贱你的意思…就是想打他。你说他摸你几下,我砸他几下。”“我怎么记得啊…谁记那些东西!”水眉泪汪汪开口,忽然心里犯嘀咕。打几下,是不是太轻了?“咔嚓!”顾廷被人扣着领子,整个头朝下望床栏上一磕,床栏一瞬间木渣飞溅,断口狰狞,带着血沫。水眉咽了下口水。她想把刚才那个砸几下是不是太轻了的话收回去。“这个房间,还要吗?”荣凤卿傲立床前,回眸看她,那淡紫色双眼把水眉迷的小脸通红,水眉红着脸感觉摇头,她死也不想再看到这个让她屈辱房间了。“你要烧了这个房间吗?”荣凤卿摇头,他正一把薅着顾廷头发,顾廷整个人如坠落风筝无力的滑落,偏生还能感觉到疼痛,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看着水眉都心惊。他斜着看一眼顾廷,唇边溢出一丝快意的轻笑:“小画眉,你看着我,把这破房间砸掉。”水眉缩在床榻里,泪眼看他,被他拉起手腕一把扯到他身边,荣凤卿看向旁边的梳妆柜,拎过顾廷,头笔直的摁向那银镜台,只听见金玉无情碰撞,玉簪断裂,镜台碎片,血越来越多,滴的满地都是。荣凤卿振臂一挥,把他整个人倒砸向衣柜,衣柜整个翻到过来,压在顾廷身上,顾廷浑身颤抖,疼的难以言喻。烛台,玫瑰椅,月牙桌,房间里面一切家具,荣凤卿都用顾廷的脑袋试过软硬。还有那些珠宝玉器,他一件一件的往顾廷腿上砸去,砸一件碎一件,顾廷惨叫一声,整个房间狼藉一片。终于,他也懒得砸了,丢了顾廷,顾廷浑身是血,青紫一片,整个人仿佛破布娃娃,已经不能看了。他转身,看见了他的小画眉。水眉紧紧攥着他的腰带,垫着脚不说话。荣凤卿这才看见,地上满是碎玉破瓷,水眉光着脚,只穿了个薄薄的绣花鞋,不敢走在地上。他笑了,一把抱住水眉,转了一圈,水眉惊叫一声,捶他肩膀:“你干什么!”他转了一圈又一圈,紫眸配上他眼角下溅落的血妖异无比,偏生那笑是天真到了极处:“我回来了,小画眉!”“小凤凰你个大傻子!还不把我放下来!”水眉抿嘴笑着,眼角有泪光,她被转的晕乎乎的时候,终于被那人轻柔的放了下来,她的鞋落在荣凤卿脚上。“别动,有渣碎刺脚。”他小心翼翼扶住他,红着耳垂开口:“我带你出去。”“嗯…”“你…”他紧张的看一眼水眉。这个时候,难道她不是要抱住他,才能防止自己不掉下去吗?为什么她…她不抱呢?他双眼有些无辜,落在水眉眼里,水眉无可奈何的抱住他,他浑身一颤,红了耳垂。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狼藉的房间,这个曾囚禁了水眉八年的樊笼。“小画眉,我们都出来了。”走出房间那一瞬间,他握住水眉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开口。*“王爷!”“表叔!”门被人撞开,顾寔一脸惊慌的跑进来,他一把跌跪在地,顺势抱住荣凤卿的腰,触碰到他胸前伤口处,荣凤卿闷哼一声送了手。顾廷整个人如泥巴般沿着墙瘫软,低头昏迷过去。“王爷!”苏裴之一把扶起来他,暗示顾寔带走顾廷,然后一整衣袖,挥手要唤侍卫来,冷不防荣凤卿开口:“送衣裳来。”水眉衣衫不整的,已经躲到他身后了。苏裴之微微一愣,诧异的看向那紫眸,他看荣凤卿满脸倦意,虽然面白憔悴,却神志清楚不似癫狂:“王爷清醒了?”“再不醒,本王也没必要醒了…”荣凤卿欲言又止,回首瞥一眼水眉。水眉红着眼眶,冲他嫣然一笑。他须臾又别过头去,他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唯有鬓发隐藏的耳垂下,晕染出一点红。苏裴之不解其意,斗胆道:“王爷吉人天相,久病得愈乃万民之福,但敢问王爷因何动怒?”他颇为不解,顾廷和镇西王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荣凤卿眯着眼,水眉赶紧从他背后探出头来,她眼眶都哭肿了,粉腻红润如桃儿,委屈巴巴的模样,苏裴之一看她身上衣裳,大致明白了,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这个顾廷,真是胡闹!苏裴之只能低声下气,跪地行礼:“是苏某枉为人友,未曾良言劝诫顾兄,致使顾兄多欠思虑,今日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有辱尊王国法难容。苏某自当领他负荆请罪,还望王爷念其世代忠良为官正廉,求您陂湖禀量,且宽宥于他罢。”荣凤卿正在低头给水眉整理衣带,他手指不住微抖,睫毛微闪,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水眉红着脸,手指紧紧绞着背在身后,一言不发。蓦然相逢,他欢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从他中毒后被关入王府,神智不清了三年,不见天日,整天浑浑噩噩无有出路,到第三年,才慢慢缓和过来,能正常生活。他仿佛大病一场,玉山颓倒再难扶,他脑海里只有些许的片段,隔岸相望,走马观花,他想不清楚他的从前。他依稀记得自己是三军统帅,还曾经拜坛封王,再往前,记忆破裂的拼凑不起来,只记得无尽的黑暗,辱骂,殴打。还有铺天盖地的黑暗的脸,恶意化为毒蛇从他们口中爬出,猩红的蛇信子对着他,贪婪而恶毒。那记忆不算美好,可他总喜欢想。因为记忆深处有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趴在他肩头午寐,风吹过柳梢,她的鬓发一如柳叶摇摆,瘙痒着他脖子。她身上的奶味和脂粉残香,残留在他记忆里面,午夜梦回,依旧在鼻尖。那是谁?他不记得那个人的姓名,不记得那个人的长相,不记得那个人的言语。只知道一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