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伏灵异闻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0

    ,蛇头,‘他’是相由?”丰夏点头,戎策忍不住惊呼:“他还活着?他不是被千年前大禹斩断了所有头颅?”

“不,最后一颗蛇头碎裂成粉末的时候,他的残魂逃了出来,长眠于地下养精蓄锐,就是为了等待复活的那一天。有时候他会短暂醒来,寻找合适的宿主,让宿主去帮他收集散落各地的蛇头,但是那些宿主软弱无能,或因为人妖魂魄相互排斥而让他步履维艰。这一次,他盯上了一个将要出生的孩子,一个生来位高权重的孩子。”

杨幼清低声道:“北朔的皇子,未来的君王。”

“不知为何他没有选择太子,也许是太子殿下生辰属阳。他找到的这个孩子,据说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极其适合他附身。只需要数十年,他就可以掌握这副身体,用北朔亲王甚至帝王的身份号令天下。”

孟兆宁忽然呵斥:“别说了!”

戎策捂住了耳朵后面的伤痕,他知道孟兆宁在担心什么,故作轻松说道:“是我,对吗?舅舅,我应该要知道这些的。我就说嘛,昆仑那些老家伙为什么要给我设关卡,原来不是看我的人品,而是在考验那条蛇。”

孟兆宁低下头,他曾经单纯清朗的爱人是一只青丘狐,是一只接近他只为了伏妖的半神。他可以慢慢接受,但是他不能让阿策知道真相——此后余生,怕这个孩子要时时刻刻负重前行,再不能逍遥自在。

他更害怕的,是戎策选择和相由同归于尽。

“舅舅,我耳朵后面的,是伏灵咒枷吧?”戎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轻松一些,他想扯出一个微笑,但满满都是苦涩,“我一出生,钦天监是不是就知道我是个妖怪?伏灵司给我刻咒枷,为了掩人耳目,还要用烙铁烫掉痕迹。”

孟兆宁摇头:“阿策,你只是命苦。”

戎策忽然轻笑一声:“我一直以为我下黄泉、闯昆仑,全胳膊全腿地回来是因为我福大命大,我以为苏涣杀不死我、庄啸鸣杀不死我,是因为我命好。”他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他不是命好,只是被咒枷压制不能苏醒的相由在保护这幅躯体罢了。

咒枷。

所以戎策靠近蛇头的时候,耳朵后面会疼。伏灵咒枷不就是让妖怪施法的时候疼痛百倍灼烧灵魂的吗?他忽然猛烈咳嗽起来,眼中带了水光,杨幼清默不作声扶住他,将他揽到自己怀里。

戎策本应该是个善良儒雅的孩子,但是他被穷凶极恶的古兽附体,魂魄中带了暴躁狂怒的本性。好在善的一面足够强大,否则伏灵司那些校尉就不仅是每天被踹一脚。

我身体里有个十恶不赦的妖怪,戎策心里想着,胸口更痛,忍不住弯下腰去。杨幼清伸手垫着他下巴,忽然掌心一热,是阿策咳出一口血。

“这副身体透支,他要醒了,”丰夏摇摇头,“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杀死相由,也不知道如何保全宿主的身体和灵魂。但我的忠告是,把蛇头分散保管,不可放在一处,若是集齐足够多,便能召唤出其余的残魂。每颗蛇头所见既是他所见,每颗蛇头所为既是他所为。”

戎策推开杨幼清给他擦血迹的手,缓缓说道:“可我是隆安二十六年生的。”

“我记错了吧,”丰夏按住自己的胳膊,他的手腕颤抖越发厉害,“兆宁,当年……是我的错,是我放走了他,害了这个孩子。当年若不是……”他话音未落,已经被孟兆宁拥入怀中。

“他出生的那一晚,是我不明原委强留你过夜,不怪你,”孟兆宁低垂着头,一行热泪缓缓流下,“我会治好你的,剩下的半辈子,有我陪你熬过去。我当年为何不坚持寻你……”

丰夏不说话了,残魂赋予他清醒的时间已经被消耗干净。他的瞳孔溃散,蜷缩成一团,像是担惊受怕的孩子。

戎策半边身子靠在杨幼清身上,胸口还是发酸,说话有气无力:“青丘重现于世,一定会有救治的法子。森州沈家的三少爷沈景文是青丘后裔,他也许知道。”

“阿策,”杨幼清忽然道,“方才他说,是被人控制的。”

戎策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明白他师父的意思:“您是说,是沈景文发现了他青丘狐的身份,故意让他袭击我?可这是为何,我跟他无冤无仇的,就算是当初把他绑在树上,现在也该消气了吧。”

“你安分休息下,”杨幼清怕他折腾再吐血,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被妖怪附体损伤的是你的阳气,今后几个月闭关疗养、调理身体,不许再胡闹了。”

孟兆宁搀扶着丰夏,杨幼清搂着戎策走出树林的时候,太阳已经缓缓升起,路上多了些提着农具的人,好奇地打量他们。戎策忽然一阵害羞想要挣开,又被杨幼清面不改色抓回来。

沈景文在村口等他们,那副姿态就告诉他们,局是他布的:“抱歉让各位受惊了,我只是想确认,当年相由占据的身体,就是这一副。”

“你也不怕我杀了丰夏。”

“国舅爷是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沈景文泰然自若摇头,这半年来他经历了不少,也成长了不少,“正如同现在,我也无法杀了你。更何况,丰夏,是我的哥哥。”

戎策猛然抬头,他记得沈景文在青丘的时候说过,幻境里出现了两个孩子,一大一小。原来他并非单单是来查失魂症的案子,竟是为了寻亲。诚然,沈景文聪明,懂得投机,但他身上没有正气,戎策不会指望他伸出援手。

虽说没有正气,但是有点道德的人都不会抛下亲兄弟不管,沈景文还是答应帮助寻找治疗之法。孟兆宁谢过他,与他商议如何安置丰夏和他的养父母,戎策忽然一阵疲倦,将头枕在杨幼清身上,低声道:“老师,我困了。”

“你是累了。”

“我很早就猜出来,我和别人不一样,灾星命格不足以使父皇将我逐出宫门,他在忌惮我身上的妖怪。他也怕这个妖怪有一天会造反夺权,即便他让人给我刻咒枷,”戎策用额头蹭他师父的肩膀,高高的个子偏要弯腰做出小鸟依人的动作,“他大概不知道到底是舘哩釦邇尔澌玲期珥柳妻刘瘤什么妖怪,但他的直觉是对的。”

杨幼清拍拍他的脑袋:“你不是妖怪,你就是我的阿策。指挥使大人担心我们走他的老路,担心有一天被世人发现丢了颜面和前途,但我想,今天过后,他不会再阻拦。”

“好啊,您才是造局的人,”戎策笑了一声,“您为了让义父答应,竟然把他的未婚妻找到了。好在丰夏留下了一条命,好在他们还有不少的光阴可以共度。但是遗失的时间永远找不回,老师,您以后可不许抛下我,就算我变成傻瓜,您也得照顾我一辈子。”

“谁说的,我,”杨幼清刚想反驳几句逗逗他,忽然见戎策嘴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