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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掐了自己一把。疼痛传来。温白:“……”温白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但不是因为这陌生的环境,而是他发觉,在觉察到自己不是做梦的一瞬间,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陆征。陆征不在。这个认知让温白有些无措。他下意识又喊了声“元元”,然后才想起小莲灯正在画里睡着。温白长叹一口气。想再多也无用,他得先弄清楚这里是哪里。这么想着,温白便循着鼎沸的人声,朝外头走去。当透过狭窄蜿蜒的小道,抬头看到那熟悉的酒楼灯笼的一瞬,温白:“……”温白心中隐隐有了一点预感。等他踩着石板街走出巷口,看着那人来人往的长街,琳琅满目的糕果摊点。温白基本可以肯定了。……中元祭夜图。他这是莫名其妙,又进到画里头了?等温白确认完自己所处的位置,也确认街上来往的游人看不见自己的时候,才慢慢走了出来。身旁一群小孩子排队跑过,两手抓着热腾的糕点,带着儿童特有的清脆笑声,温白微微恍了一下神。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熟悉的烟火气,和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人声,莫名让人心安。温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猜着,应当是真的进到祭夜图中了。还好,祭夜图天亮合卷。他只用等到天亮就好。温白也只能先这么想。如果等到天亮还……那就等到天亮再说。有了打算后,温白心也没那么乱了,刚走出去没两步,耳边就传来两个女孩子的交谈声。“你这么急做什么?我都还没城隍庙呢,回去我娘又得训我。”“城隍庙才不急,正是人多的时候,我瞧着别说点香了,连门槛都进不去。”“我们先去瓦肆看杂耍,完了再去城隍爷那,耽搁这么一会儿,城隍爷不会怪罪的。”城隍庙……温白有些无奈地笑了下,杂七杂八的东西想了这么多,倒把城隍给忘了。他低头,在白玉葫芦上看了一眼。中元那天,就在这祭夜图里,陆征说过,他这白玉葫芦上有阴司的印牒,必要时候,可以把当地的城隍唤出来。温白当时只是过耳听了一下。毕竟他身边就有一个小城隍,不用白玉葫芦唤,一个电话就能找过来。谁知道,竟还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温白循着记忆,沿着街巷走到底,其实记不住无碍,因为一路走过来,好些人口中都在说去城隍庙上香的事。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位置,可温白却有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上一次来的时候,一路上,他都在跟陆征和小莲灯说话,周遭热闹是热闹,但其实没怎么顾得上听这些千年前的人们在说什么,现在慢慢走着,感觉倒也新奇。城隍庙还是那个城隍庙,隔着几米的距离,赤金的“城隍庙”三个大字,就在纸灯笼的照映下,闪得恍眼。香客摩肩擦踵,虽然这画面早就见过了,可温白还是被惊了一下。温白靠墙而站,有些犹豫。上次陆征做了什么才把城隍唤出来的?好像也没做什么?到这时,他才发现,当时陆征只说用玉葫芦可以把城隍唤出来,没告诉他怎么用,而他自己也没多问一句。温白顿了下,摘下腕间的葫芦,放在手心转了一圈。正想着要不要碰碰运气,在上头滴两滴血试试,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手指刚在上头点了两下,耳边就传来一句“大人”。温白一转头。长髯,锦衣,重冠……城隍。城隍还躬着身,繁重的锦冠依旧让温白觉着脖子疼。虽然还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把城隍唤出来了,但所幸是唤出来了。温白立刻上前扶了一把。“匆忙叫您出来,失礼了,只是我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只好来打扰您一下。”温白道。城隍摆了摆手,语气格外祥和:“大人尽管吩咐便是。”和周遭人比起来,温白行装已经足够怪异,上次是陆征在,城隍没说什么,但这次只有他,城隍却也一派自然,像是丝毫也不在意他的装束。“您认识我吗?”他明明记得陆征说过,祭夜图合卷之后,一切都会重来,无论是人,还是物。那城隍应该也记不得他才对。还好,事情还没偏离轨道,城隍摇了摇头。但许是看出了温白的疑惑,道:“大人身上有阴司的气息。”温白点了点头。温白没把祭夜图的事告诉城隍,只简单说了说在他进画之前,发生了什么。千年之后的事,千年前的城隍也没能给出答复,却让温白宽心。“您该相信大人,”城隍看着温白,拐杖在地上轻轻点了下,“人间存在了多久,这地下阴司便存在了多久,只要还在这片土地上,大人总能找到您的。”只要还在这片土地上,陆征总会找到他的……温白垂眸,笑了下。也是。他该相信陆征的。“来的也巧,眼下正是中元,也热闹,我陪您上街走走。”说着,城隍已经一身轻装。温白本想拒绝,可城隍怕他一个人出事,说什么都要跟着。到头来,还是成了眼下这副光景。温白抱着连图案都没变过的小钱袋,站在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可这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人,从温白,变成了城隍。yùfable延“这些绑在桌脚上的麻苗啊,叫……”“麻谷窠儿,告秋成用的。”“对,麻谷窠儿,”城隍有些惊喜,见温白连高秋成都知道,还纳闷了一下:“大人是怎么知道的?”温白很想跟他说,是你告诉我的,可他不能说,只好道:“书上看的。”城隍用拐杖撩了一截地上的麻苗:“书上好,书上好。”可这还只是个开始。城隍:“大人要是早一日来,除了这些麻谷窠儿,还能看到不少卖楝叶的。”温白点了点头:“还有稷米和丰糕。”城隍搔了搔头:“对,对……稷米和丰糕,既然来了,大人倒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