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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会放你们出去,也是真的。”小牧童说这话的时候,怕温白生气,还不太敢看温白。温白倒没生气。听他话里的意思,说明之前是有人被抓进来过的。如果不问清楚,恐怕下次失踪的就不是画里的东西,而是外头的人了。“那你想要我们留在这里做什么?”温白语气很平静。牧童盘腿坐下:“陪我玩。”温白:“所以以前进来的那些人,也是留着这里陪你玩的?”牧童哼了一声:“他们不是。”温白:“?”温白正想进一步问,怀里的小莲灯却动了动。他低头一看,小莲灯的花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拢起,合成比拳头还小的一团。它使劲动了动,再展开时,一个小纸团咕噜滚了出来,掉在温白脚边。温白没被牧童吓到,倒被它吓了一跳。小莲灯真身就是纸,从身上掉下一个纸团,跟掉下一块rou有什么区别?温白语调都有些不稳:“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小莲灯转了一圈,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叨起那个小纸团,放在温白掌心。温白:“?”小莲灯小声道:“陆征写的,小纸条。”温白打开一看,里面只写着一句话——里头的东西能动,不是他们是活的,是画纸本身是活的。温白:“?”再抬头时,温白一怔。周遭仍旧白茫一片。可刚刚的牧童和黄牛,却不见了。作者有话要说:陆爷:纸条就纸条,什么小纸条。不正经。画灵小孩子不能听这个“他们呢?”温白问小莲灯。小莲灯也满头问号:“不知道,一下子就不见了。”“白白。”小莲灯唤了温白一声。温白:“嗯?”小莲灯指了指纸条:“上面写的是什么呀?”温白一字一字念给它听。将将念到一半,突然顿了一下。他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小莲灯,最后又抬眸,往四周看了一圈。“陆征说,这画纸是活的,所以里头的牧童和黄牛才生出了自己的意识。”“画纸是活的?”小莲灯没怎么听懂,“像我一样吗?”温白觉得这样解释,对它来说,应当是最好理解的,于是点头:“差不多。”温白伸手,在地上拍了拍:“你能感受到它吗?”毕竟同是“纸”做的,温白心想。小莲灯飞下来,贴在温白刚刚碰过的那块地方上,仔仔细细感受了一圈,用力到花瓣都涨红了,也没感受出来什么,最终xiele气:“感受不到。”温白笑着把它抱回怀里,替它揉了揉发酸的小花瓣,有些心不在焉地问它:“你说,那个小牧童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小莲灯:“哪句?”“我不喜欢他们!”温白:“对。”说完,温白怔了好一会儿,然后和小莲灯齐齐仰起头来。因为这句“我不喜欢他们”不是他说的,也不是小莲灯说的,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小莲灯已经从温白手心腾空而起,警惕地看着周围。画灵嗤了一声,总算慢悠悠现身。温白说不太出那是个什么东西,像是一片雾,又像是一团凝得不怎么结实的云。“你也是来抢画的?”画灵出声,打破沉默。可能是因为这里就是它所创造的世界,所以画灵的声音显得很厚重,那种立体环绕的声音打的温白耳朵都有些疼。也不知道这画灵是不是故意的。温白稍微缓了缓:“也?”所以它是把自己当成了抢画的人?画灵还当温白是默认了,恼了:“你还真是来抢画的!”他就不该听老黄牛的话,它还说这个漂亮人族是好人,和以前那些人都不一样。小莲灯觉得天都塌了,这东西竟敢凶白白。一个飞身就挡在了温白身前,浑身绷得跟支开弓了的箭似的。温白怕画灵伤到小莲灯,忙开口:“我不是来抢画的。”画灵能感觉到小莲灯身上的灵气,不欲与它作对,可还是不依不饶:“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温白只好先搬出阴司:“因为有人说画有问题,所以东岳阴司让我来看看。”画灵一惊:“你是阴司的人?”温白还来不及点头,小莲灯已经开了口:“是陆征的人!”温白:“……”温白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大概是在它的认知中,陆征的名字比东岳阴司更好用。画灵沉默半晌:“你既是阴司的人,那能让我见见先生吗?”在它开口的一瞬间,温白就知晓了它口中的“先生”是谁。“破庐先生?”画灵忙“嗯”了一声。温白有些不太忍心开口,只好委婉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画灵久久没说话。再开口时,语气明显低落了很多:“我知道。”它慢慢落在地上,看起来小了一圈。“我就是想见见先生,那些人把我偷走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温白:“偷走?”画灵:“嗯。”“那些人嘴上说着不喜欢先生的画,说先生画得不好,却趁先生睡着的时候,把我偷走了。”温白皱了皱眉:“不是破庐先生仙逝后,画才失踪的吗?”画灵立刻反驳:“当然不是,先生最喜欢我了,如果是这样,肯定会带着我一起陪葬的。”那语气,就好像没一起被带进棺,对它来说是一件莫大的憾事。温白开始怀疑记载的真实性。“最可恶的是,还在我身上画画!”画灵龇了龇牙。温白试图去理解画灵这话的意思:“你是说,这幅牵牛图上,有些地方并不是破庐先生的亲笔?”画灵闷闷“嗯”了一声。温白:“……”“是不是哪里出错了?”温白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怀疑文史记载的真实性,甚至开始怀疑画作本身的真实性。因为现今这幅上,除了牧童、黄牛和寥寥几笔的远山背景、田埂小道之外,就是大片留白,没有其他东西。不重墨的背景是朱浮一贯的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