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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一蓝倒也不是醉成了一摊泥,刚才情绪激动了些,冷静下来就开始默默惆怅了。喻诗问去结了账,把人扶起来往外走。在路边拦车的时候,倒是意外碰见了段景川。段景川开着车经过时,瞧见了路边的喻诗问,手忙脚乱地扶着个醉酒了的女人,他索性把车开了过去,降下车窗问道:“需要帮忙么?”喻诗问求之不得,赶紧把孟一蓝扶上了后车座。到了地方,孟一蓝歇了一阵清醒了不少,自己下车回自己公寓了。段景川又开车把喻诗问送回家。路上的时候,喻诗问想起喻若若近日的反常,估计和段景川有关,于是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下,“若若最近开心了不少。”段景川似乎有些意外,“她……开心么?我还以为……”她说:“至少不像之前那么情绪低落。”大半夜还能起来嗑瓜子,换了谁有这闲情逸致?显然是心猿意马,无处寄托,只能深夜里嗑瓜子消遣缭乱的情怀。段景川看了副驾的人一眼,说:“喻小姐这么放心我?”喻诗问笑说:“喻教授对段先生的评价很高,我爸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再说段先生和喻教授在一个学校任职,真要有事,我们揍人也方便一些。”段景川听得眉心一跳,顿时哑然失笑。喻诗问在小区门口下车,关上车门时她才注意到,停在附近的一辆车有些眼熟,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谢珵矣的车。她甚至感觉出来了,他就在车里面,正望着这边。喻诗问猜得不错,谢珵矣就在车的后座,他同时也认出送她回来的那辆车,之前他匆匆一瞥,也是送她回来。谢珵矣对司机说:“走吧。”两辆车各走一头,奔入莽莽万丈夜色。喻诗问驻足了片刻,忽然手机一响,她手忙脚乱倒把手机给摔了,她赶紧蹲下拿捡起来,发现是孟一蓝打来的电话,问她到家了没有。听话音,似乎已经清醒了。接下来两日,喻诗问整天酝酿着该怎么跟老许说辞职的事。按照合同规定,她辞职了,还得再任职一个月,给公司招新人预留出空间,也就是说,过完年开工,她还得过来上班。喻诗问利用午休一点时间,打完离职申请书,下班前给老许送了过去。老许很是诧异,看完她的申请书,把人拉到会议室聊了许久,发现她去意已决,象征性地挽留两句,最后对她说申请书还得交给总监审批,让她这两天照常来上班,等审批结果出来。喻诗问等了几天,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去找老许问情况,老许也觉得奇怪,转去问部门总监,过了一会儿,老许回来告诉她,她的离职申请书在谢总那。领导不放人,这找谁说理去?喻诗问又等了两天,眼见着就要放假,这点事总不能拖到来年?这天下班,她亲自去敲谢珵矣办公室的门。她来得不巧,谢珵矣正准备下班,或者要出去应酬,他听着电话开门,手臂上挂着西装,看见她时只是略微一顿,随即出来关上了门。秘书室还有一堆人在加班,喻诗问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反正都要离职了,走了以后爱谁谁,索性厚起脸皮跟在他身后。不出所料,办公位上的几个秘书助理纷纷往这边看过来。喻诗问的脸皮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厚实,不过是几道好奇的目光,就让她耳根微微地发热。一旁的周助理看见这样的情形,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进了电梯,谢珵矣的电话还没结束。喻诗问看着液晶屏的数字慢慢往下降,直降到负一层,谢珵矣率先走了出去,她却犹豫了。赶巧谢珵矣的通话结束,她立马又追上去,说:“谢总,我的离职申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一直没有批下来?”谢珵矣回道:“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很忙,你的离职申请我还没来得及看,”他想了一想,又说:“或者你现在给我口头表述一下,你选择离职的理由。”他的步子大,丝毫没有慢下来等人的意思。喻诗问穿的是高跟鞋,抬着头一心在和他讲话,完全没有注意脚下的情况,所以她一脚就踩上了凹凸不平的减速带,狠狠崴了一下。幸好谢珵矣离她近,反应也迅速,否则得摔个鼻青脸肿。谢珵矣扶着她站稳,再蹲下去检查她的脚踝,用了点力捏了捏,问她疼不疼。她摇摇头。刚崴下去的那一瞬,她的确是疼得龇牙咧嘴,不过那阵痛过去以后就没什么感觉了。他站了起来,右手滑入西裤的兜里,对她说:“我一会儿有个酒局,没时间听你口述离职理由,要么等我应酬完了再说。”“那我明天……”“接下来这几天我都在总部。”喻诗问立时就说:“你是故意的。”他笑了一笑,“你可以当我是故意的。”她噎住一瞬,“你一定要这么欺负人么?”他把挂在手臂的西装穿上,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说:“你也可以当我是欺负你。”远处有车要过来,谢珵矣反手拽住她的腕往一旁挪了两步,彼此安静了片刻,他打电话让司机,报了自己的位置,让司机把车开过来。谢珵矣打完电话端详了她半晌,又说:“你如果实在是离职心切,那就等我忙完,我听你慢慢讲。”他说话时,看见她脸颊落了一缕发丝,他抬手把那缕发别她的到耳后,手指一绕,顺势捏住她的耳垂轻轻摩挲。喻诗问忍不住一个颤栗,皱着眉瞥他一眼。他仍是笑。车来了,停在两人身旁,谢珵矣开了后座的车门,示意她上车。谢珵矣流氓归流氓,但他的风度并不是虚的,从来不会强迫人,也不骗她,还算言而有信……喻诗问咬咬牙,抬脚跨了上去。谢珵矣应酬的地点是一家高级会所,从公司去到那里将近一个小时,喻诗问在路上差点睡过去,等到了地方,喻诗问不知道他如何安排,所以没有跟着下车,他绕了过来,替她开了车门。她下了车问:“我也上去么?”他说:“你在车里,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她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陪你喝酒应酬?”谢珵矣摇头一笑,“你这一副找我拼命的架势,我怕你一上桌就坏事。”一帮做生意的大老板之间的酒局,大概率是没什么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