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温水烈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47

分卷阅读347

    姜昀祺面无表情捧场:“不错。”

博宇视线转回盯着自己手臂,继续凹:“练了好久……我跟你说,以后再碰上晏雨那种事,让我上!老子一拳仨。”

姜昀祺:“……”

蓦地几声敲门。

林西瑶带笑声音传进:“好了吗?好了快出来,九点半就要进场了。”

姜昀祺唰地拉好拉链:“好。”转头就见博宇吓得整个缩回卫生间,赶着拍胸口,气音道:“吓死老子了!我以为她要进来,完球了!”

姜昀祺:“…………”

姜昀祺不知道说什么。

S市雅高国际酒店历年承办绝地狙击官方赛事,大大小小的发布会、说明会也办过不知道几起。

姜昀祺他们到的时候,容纳近六百人的一层会议室后排早就严阵以待各方媒体,拍摄机子架得高高,连密排布的器械锃光瓦亮,进来一队就怼人脸上啪啪啪数连拍。

林西瑶长舒口气:“幸亏给你们捯饬了……照早上那模样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熬夜小分队。”

姜昀祺:“……确实。”他莫名有种身为队长的失职。

刘至笑而不语。

落在最后的薛鸣淮依旧一副没睡醒样子,看什么都带着些许不耐。但他长得好看,即使眉眼没精神,也不妨碍他凭着清新避俗的气质脱颖而出。

之前从姜昀祺房间洗漱完回来,林西瑶觉得他头发也可以不要弄了:“你这样,记者都不会去招惹你。”

First一众刚在主办方安排下依次落座,没一会就有记者拐弯抹角上来凑话筒:“上周小组赛结束,First排名第四,第一次遭遇YE——”

“对不起,我们不接受采访。而且会议马上开始了。”

林西瑶直接从后排走上来拦住,神情格外严肃。她今天穿了一套职业裙装,细细小高跟,看上去干练又飒爽。

记者疑惑:“你是?”

林西瑶双手抱胸,她身后First全员齐齐看她,个个乖巧又安静。

“我是First经理人。有什么问题?”

没想到战队经理人这么不好说话,一般来说都是队长或教练不好说话。这下满腹草稿的记者都有些愣住,站着语塞。

最前方开始出现稀稀落落的人潮声浪,看样子官方已经到场。见缝插针的记者犹豫几秒,最后选择去最前方蹲点。

夏闵路星岚崇拜不已,就差给林西瑶鼓掌了。

林西瑶转身看他们坐得实在乖巧,忍不住笑:“干什么呢?早上怎么没见你们这么安静。”

博宇竖起拇指,张口就来:“西瑶姐就是西瑶姐,果然大杀四方。”

话音还未落,林西瑶忍不住白眼,朝后指了指自己座位:“我回去了。结束我来带你们。我已经问了工作人员,有快速离开通道。”

姜昀祺:“好。”

坐末尾的薛鸣淮已经快要睡着。姜昀祺远远瞧他一眼,刘至想了想起身和薛鸣淮右手边的夏闵换了位置:“我去看着,不会有事。”

姜昀祺倒不是怕出事,就是担心一会会场声音大点把人吵醒,薛鸣淮估计会发飙。

博宇一直有个世纪难题:“他怎么老是睡不醒?”

夏闵忐忑:“鸣淮哥是不是嫌我们烦……?”

博宇好笑觑他,停顿几秒:“自信点。把‘是不是’去掉。”

夏闵瞬间耷拉。

姜昀祺:“……”

十分钟左右的嘈杂,紧接着一阵密集拍摄声,最前方话筒开始嗡嗡试音,边缘两侧走道灯渐次熄灭。偌大会场转眼像是被抽掉了百分之九十的高分贝噪音,一时间只剩空旷回响和细密夹杂的低语。

半分钟不到,会议正式开始。

简单几句中英文开场。

姜昀祺认出做英文开场白的是去年世赛集训在巴塞希斯酒店五十二层迎接他们的白人老头。只是这会他没有容光满面看着大家发言,视线有些偏下,神色郑重不少,语气也稍平。

寥寥几句之后,他邀请欧洲电竞赛事仲裁局名誉理事就事件前因进行发言。

现场间或有人鼓掌,稀稀落落,总体气氛并不是特别好。

这件事本就不光彩,加之官方态度反复无常,立场犹疑,而且就此前明里暗里维护P11这点来说,已经触怒在场多数中小战队了。

站起来的是一位白胡子意大利老人,说起英文来并不十分熟练,但很可爱,中途好几次提到First,然后抬起一双绿褐色眼睛,在乌泱泱的战队群里找First。

第四次找的时候,姜昀祺只得在主办方安排下站起来,和这位老人遥遥相望,点头致意。

站着的那五六分钟,姜昀祺特别希望林西瑶也能把这件事包办了。

夏闵路星岚差点笑得翻椅子底下。

薛鸣淮忍了会,后来实在受不了,躲到刘至背后压嗓笑。

博宇则一脸忧心忡忡,挨个不满盯他们,莫名心疼杵那的姜队,后来忍不住越过夏闵路星岚,对刘至叹息:“教练,你不管管?就薛鸣淮带的!队长都遭这份罪了!我们居然一点队魂都没有?!”

薛鸣淮差点笑疯。

孤零零站着的姜昀祺:“…………”

意大利老头的英语发音实在不标准,姜昀祺根本没听懂。好在现场有即时翻译,大意是感谢First站出来追究到底,电子竞技作为一项新纳入的体育赛事,公平公正永远都应该在第一位。

“热爱是这个世上最纯粹的事,永远不要去玷污它。”白胡子老头对在场二十上下的少年们笑呵呵道。

掌声这时才逐渐热烈。

这场前后持续近三年的风波好像至此才算落下帷幕。

沉冤的,被昭雪,恶贯满盈的,也得到应有的惩罚。

后半程,现场纷杂,记者们一窝蜂上前,提出或犀利、或尖酸、或刻薄的问题,炮火猛烈。主办方疲于应对,十几分钟后,话筒交给了绝地狙击公关人员,几位西装革履的白人匆匆离场。

意大利老头依旧坐座位上,双手交叠在身前,详细回答有关欧赛仲裁的问题。

伴随每一次提问爆出,围观战队里有幸灾乐祸的,有怅然若失的,也有纯属看热闹的。

好像在场每个人都曾参与其中,都能明白走到今天这步的意义。

可除了First,没有一个人同他们一样切身体味过这一路的点滴。

摆在面前的这个结果,好像令人满意,但也只有First知道,他们从来都不满意。

——如果它来得再早一些就好了。

但没有办法。

这是所有不满意里最能得到的满意了。

他们二十来岁,在某一天忽然明白,不是所有的事都配得上圆满。

即使眼下这一切看起来十分圆满——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