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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向来是拍马捧屁的好手,只逗得陛下龙颜大悦。当离开大殿时,陛下笑容满面,又深看了知晚几眼,这才哼着南曲背手离去。等从宫门里出来的时候,王芙和桂娘的心还在狂跳,王芙连忙问长女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原来前几日知晚忙得不见人影,就是因为河埠头闹的这些事。本来知晚并不想在得晴的婚事上节外生枝,所以就算行会的人一再挑衅,她也没有像李会长所愿的那般,去跟成天复告状。可是那日袁家大哥倒是撞见了那些行会打手们找茬的情形,袁大哥向来是走南闯北惯了的,什么横茬子没见过?他跟祖上那位异姓王爷一样,都是随心随性的人物,吃软不吃硬。若是只好言收刮点过路钱也没有什么,可是这帮孙子故意刁难人,袁大哥一个没忍住,带着手下就将这帮人扔下船去揍了。就连闻讯赶来的李会长也被袁大哥拽着衣领,扇了几个大耳掴子。等知晚赶到的时候,已经痛快打完一场,那帮行会的人一看袁大哥领的都是练家子,便一口笃定是成天复派了兵卒前来给他的表妹充当打手。当下那李会长便叫嚣着报官要来拿人。知晚没有办法,想请成表哥来保住袁大哥免受牢狱之苦。可是那袁家大哥却挥了挥手:“你还是别叫你表兄了,我听着这意思,他们也是立意来找茬的,是我一时冲动,给你们添麻烦,左右就是赔偿医药钱银,大不了我去蹲几天牢狱就是了。你叫你表哥,岂不是正坐实了他的罪?”知晚知道袁大哥说得有道理,可是若是就这么忍气吞声,白白让李会长那等子船霸无赖闹一场也是心有不甘。当时知晚船上船下的走了几圈,正好看见了几批毛管雪亮的骏马,便问袁大哥这些马是预备做什么的。袁家大哥老老实实地说:“这是预备新人婚车,驾马之用的,都是上好的骏马,绝对有排面。”结果知晚眼珠子这么一转,便有了主意,她告诉袁大哥吩咐下去,只统一了口径,说这是袁家敬献给陛下的贺礼,还特意在金马鞍子上铭刻祝福陛下万寿无疆的祝词。袁大哥听了小丫头的计谋,哈哈大笑,点头说好,然后自己骑马主动去刑司自首蹲号子去了。他向来为人豪爽,到哪都吃得开,结果等宫里派人去刑司的监狱见他时,他正跟刑司里的几个衙役一起摇着骰子吃着酒rou,热乎乎地围着炉子一起烤火玩儿呢.。原本京城地头,有些地头蛇,船霸与路霸也是常有的事情,陛下身在高位,哪里会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知晚料准了他们碰瓷之后,会往表哥的身上泼脏水,原本是准备跟表哥通气,指望着他回来时,在朝前应对发难的。没想到皇后如此心急,竟然跟高王妃串通着来整治她。如此倒也好了,没有朝前那些谏官搅屎棍子,她便是一脸义愤填膺地告了御状。结果不出她所料,陛下震怒,派人亲自去查河埠头的事情。那李会长为恶太多,不给人留活路,早已经是天怒人怨。等奉旨钦差下去查问,下轿子时吓了一大跳,只见河埠头和道路两旁跪满了苦力船工,全都拉着血字横幅,声泪俱下的控诉着那李会长,说着他如何cao纵行会盘剥打骂船工。钦差大人许久没见过这等民怨沸腾的场景,心道:也难怪陛下亲自命人下来查,这都已经是民怨载道了!当然这场面阵势这么大,背后也有知晚着人安排,推波助澜的缘故。但那李会长不得人心,赚起黑心钱来全不顾别人死活,才是最根本的原因。一时间墙倒众人推。就连各家船行的东家,也纷纷自愿来到钦差大人面前,控诉那李会长的种种船霸恶行。钦差大人将这些人的话原原本本地记录成册上奏陛下。顺和帝虽然对臣子宽容,但是对这等为祸一方的刁民泼皮向来不留情面。既然罪证确凿,不杀何以平民愤?当时一道圣旨而下,那李会长及其手下的得力爪牙便被推到了菜市口,被当街砍头示众。慈宁王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给成天复下的套子,最后全扔在了自己的脸上。自己最得力的狗腿子,就这么被陛下亲自下旨问斩,他自然也不好为个奴才凑上去惹一身sao。只是如此一来,来钱的财路又被堵死一条,他忍不住在府里勃然大怒了一场,骂着自己的王妃,做事不得力,不光被田家白白利用,还给人作筏子的机会。高王妃挨了骂,心里也是来气。她倒是忘了,宫里那位何等的精明,向来惯使借刀杀人的伎俩。难道田皇后会不知道那成家的女儿嫁给了袁王爷的后人?田皇后那个毒妇,哪里是在给成天复设套子,分明是要陷害她家王爷才是!经过这一遭,京城的河埠头总算是恢复清明。众家船行的东家卸掉了负担之后,便要推选新任的会长。有人懂眼色,张嘴就推举盛家的大小姐,不过那大小姐却一直对这些东家们推辞,只说他们都是叔叔,大爷,她年纪小不经事儿,像这样带领大家赚钱的差事太重,她可承担不起,最终是婉言谢绝了。最后,众船家便挑取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成为了新任会长。当然像以前那些负担沉重的会费也全免了,众家船行不过是每年交一些合理的会费,保证行会可以稳步运行即可。搬开了行会的这一座大山,知晚的船行减负不少,而且她上次入宫时,与偌阳公主和曹玉珊等一群感情要好的知己倾谈了一番,她们都对夏季去叶城钓螃蟹消暑心动不已。有了这个引子,她在叶城的酒庄子也可以开始盖建了。只可惜她自己的钱银有些周转不开,修建酒庄子的事情也要有所拖延。从外地回来的成天复知道了,毫不迟疑地给知晚拨银子,可知晚不想要。他的脸色便沉下来道:“你不是官老爷,我也不是在贿赂你,为何不要?这些不也是你这三年里赚下的银子?”说话时,成天复正陪着她去县下的药铺子。这两天太子那边让成天复给知晚递话,让送些安胎静心的补药来,所以知晚要去自家的药铺子亲自配好才放心。她听出了表哥话里的不痛快,便笑了笑,探头道:“我虽没做官,可帮着表哥管了三年的家产,也一直是廉洁奉公,不曾贪占半分,这好名声得来不易,我当然要爱护着些……要不,我算成表哥入股吧,等赚到钱,我给表哥发红包利钱?”成天复看着她古灵精怪的眼儿,笑了笑:“都随你。”知晚趴在车厢窗户处,歪脖看着一旁骑马的表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