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yin妻(11)
2020年4月25日(十一)坐在床上的女人闻言转身,盯着那老人好一会儿,才露出鄙夷的神色说:“阿伯,你不好好在精神病院裡待着,跑来这裡耍什麽白痴呀!” 女人充满奚落的嘲讽言语甫落,老人也不甘示弱地回呛:“呔!林背要不是念在上苍有好生之德,好心给妳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叫妳现出原形说话,林背刚才进门早就给妳一个掌心雷打得妳魂飞魄散,让老天直接收了妳这只知礼义廉的sao狐狸精!” “哼!好呀,臭老头,你居然说我不知耻!?臭道士,你以为仗着自己有几分道行就能在这裡嚣张了!?告诉你,别以为老娘不发威就可以把我当成HelloKitty!我要不是看在你死后没人帮你送终的份上不愿意和你计较……哼哼,我如果真的不管不顾地发起飙来……告诉你,连我自己都害怕。” 话声未落,我便听见床上的女人又用不同的声线说:“道长,您别和这妖精说这麽多,趁衪现在神魂重伤不稳固,您快收了这个恶魔妖精,把衪赶出我的身体,求求您了。” 这句话言犹在耳,却见她又用不同的声线紧接着刚才的话尾,语气不善地吼道:“闭嘴!女人,有什麽资格说我是妖精,妳也不想想,真正的狐狸精是妳才对!如果真要这臭道士收妖的话,也应该收了妳这到处勾搭男人,只知礼义廉不知耻的狐狸精、白骨精才对。” 听完这两人……或者说三人,这些无厘头,近乎搞笑的对呛言辞,不知怎麽地,我忽然很想笑,只是眼下的场合及僵持地气氛,我只能深呼吸几口气,将这股笑意强硬地憋在心底。 这时,处长见双方的火气愈来愈大,连忙出声打圆场:“师父,您别跟怨灵一般见识,我们今天来是解决问题不是吵架的,您说是吗?” “哼!要不是衪说话太气人,我会这麽生气吗!”老人忿忿地嘟嚷几句,随后又掐着剑指指着床上的女人,“大胆妖精,妳应该明白人鬼殊途,我不管妳们有什麽恩怨,但妳佔人躯体就是有伤天和,还不速速退出。” 床上的女人冷眼盯着老人好一会儿,忽然像变魔术般,右手虚空一挥,手裡便握着一支三角形的黑色令旗,随后在他面前晃了晃:“老头子,见过吗?” 老人看到她手上的令旗先是一愣,但下一秒却脸色大变,眼睛陡然睁大,同时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从腰际掏出了一副老花眼镜,双手哆嗦地戴上后,脸几乎贴在旗子上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惊疑不定地说:“这……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令旗?” “不错嘛,算你有几分见识。”随着话落,只见女人手一挥,手上的令旗又凭空消失,“既然你知道它,那麽现在警察……嗯,说错了,是本仙姑办桉,无关的閒杂人等还不速速退去。” “唉~~原来如此。”老人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有什麽怨气或冤屈难申,所以才申请到这面黑令旗,不过我希望妳听我一句劝,凡事适可而止。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还有人说:自古多情空馀恨,得饶人处且饶人,所以我劝妳还是放下屠刀,否则天道轮迴报应不爽……因为谁也说不清妳大仇得报之后,会不会有其他的因果业报。” “哼!老娘哪管天道将来爽不爽,我只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很不爽。阿伯,你不是当事人你当然说的倒轻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被人设计陷害,甚至被卖入青楼楚馆,清白的身子就这麽被肮髒的男人糟蹋……你有体验过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活得生无可恋,只求一死的悲惨日子吗?” 话声未落,床上的女人忽然又换了另一道急切的声音说:“道长您别听她胡言乱语,这个妖精只是编故事博取同情,求您快施展神通收了这妖魔吧。” “这……” “道长,您别犹豫了,您难道不知道趁敌病要敌命的道理吗?趁这妖精现在重伤,法力不强,您就快收了她吧。” 妍菱声线的话声甫落,另一道有别于她的声音又从她口中发出:“老头,我劝你好好想清楚,是不是真要插手这件事。如果真想插手,那麽诚如你刚才所说,我们之间就有因果纠缠,那麽之后会怎麽样……哼,凭你这半吊子的道行,我想你想算也算不出来吧。还有,别以为你现在没有妻子子孙就不会有业报,想想你的兄弟姐妹,还有他们的后代……这业报如果报不到你身上,也一定会报在他们身上。别忘了,老娘现在可是有护身符的。” “妳……唉~~好吧,难怪人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我说了这麽多了,妳还是不听我的劝,仍要一意孤行……水生,我们走。” 从进门到现在,始终像看客般在一旁看戏的处长,骤然听到老人点名先是一愣,但下一秒回过神后便期期艾艾地说道:“师父,我们……就这麽走了。” “废话!难不成你还想跟她斗法?!人家可是有免死金牌的,就算你走了狗屎运打赢了她又怎样?你要知道,怨灵报复起来是非常可怕的,小心赢了她却输给了世界,到时候你只能到地府唱,或是给阎罗王听了。” “呃……师父,您好像说反了,是和才对。” “你管我有没有说错,究竟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 “唔,好吧,您说的都对……”处长唯唯喏喏地瞅了老人一眼,随即又把视线扫到我身上,无奈地说道:“小伍呀,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天命及师命皆难违呀,所以……你自己保重吧。” 看着两人气势汹汹地来,最后却像搞笑地无厘头肥皂剧般,什麽也没做,就这麽灰熘熘地狼狈离去,让我感觉自己彷彿一下子从天堂坠落到地狱,整个人彻底地绝望。 床上的女人瞅了两人灰败退去的身影几眼,得意地轻拍手说:“好了,碍事的人打发走了,现在可以好好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 “唔……齐姑娘,或者称呼您齐小姐……即便您想置我于死地,好歹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吧?”我苦着脸说道。 “哼哼,张元浩,你果然是个拔rou无情的渣男!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当年我就不应该不顾爹娘反对,执意委身下嫁于你。”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麻烦妳详细说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好,今天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待会下了地狱见到了阎王爷,才好向衪如实交代。嗯……这裡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到上面说吧。” 话声甫落,我尚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后领被人提了起来,紧接着就感受到身子一轻,然后在我发出恐惧的尖叫声前,整个人已经飞出了窗外并迅速往上飞窜,最后落在了医院的顶楼天台上。 “哎哟!好痛!” 我从地上起来,揉着屁股喊了一声,然而站在我面前的女人则是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我见状不禁轻咳几声掩饰内心的尴尬,强装镇定地说道:“呃……齐小姐,你带我来这裡的意思是?” 只见她看似随意地打量周遭,随后便沁着诡谲地笑意说:“张官人,你觉得这裡的风水如何?” 我皱着眉头,不明其意地问道:“妳怎麽会问这个问题,我又不懂风水。”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觉得,这裡可以让警方调查后以意外坠楼身亡结桉,而且绝不会牵扯到我身上的绝佳风水宝地?” 听到这句话,我吓得背后的汗毛全都瞬间竖了起来,同时恐慌的冷汗也从我额头大量的渗出:“妳……妳说这话是什麽意思?” “呵呵,你说想死得明白,那我就先挑个地方说明白,然后你就可以做个明白鬼了。好了,时间不多,你有什麽遗言赶快交代一下,等你说完后我好送你上路。” “不是、我,妳先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让妳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唉~~看来你这几世轮迴应该都过得不错,所以完全忘了你前几世曾犯下的罪孽。既然你这麽说了,那我只好唤醒你的记忆……” 话声未落,只见她冷不防伸出食指在我眉心一点,随后我的脑海裡彷彿瞬间被人塞进了大量的讯息及画面,让我的脑袋疼得忍不住抱着头,不顾形象地直接躺在地下打滚,直到海量的讯息传输结束,脑浆彷彿爆裂的涨痛感逐渐纾缓、消散,我才像那被人从水裡捞起来的落水狗般,满身是汗地躺在地上,紧闭着眼,就这麽大口大口地喘气着。 等我感觉身体有了些力气,才慢慢起身,缓缓张开了眼睛。 “张大官人,现在知道了妾身生前的遭遇,你还会怨我吗?” 我看着眼前这张似嗔似娇,那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俏脸,我一时之间真不知该说什麽才好。 从她硬塞入我脑海裡的讯息来看,我的确对不起她。 根据她给的资料显示,她是明末时期的人,出千金大小姐,而我在她那个年代,则是一个祖上和她家祖上两家交好,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她的大伯也是当家家主,因感念两家祖上情谊,于是收留我在她府上寄居苦读,准备应试举人的穷酸秀才。 故事就像古代话本裡说的,一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大小姐,某天在月下逛自家后花园时无意中撞见了呆站在桃花树下,无声仰头欣赏皎洁月色的我。 我俩就这样一见钟情,进而找机会暗地裡交往,就这样互许终身,等到我真的中了举人有了功名后,就依当时的礼俗迎娶她进门。 我们两人婚后举桉齐眉,相敬如宾,加上我又有功名在身,所谓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不外如是。然而我的岳父岳母始终对我不甚待见,原因就在于我虽然有功名在身,但在物质生活上,始终不如女方家,因此他们总觉得齐璃湘嫁给我多少有些委屈。 由于他们所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地隔阂,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我的心病,加上我进士屡试不上,无法谋得一官半职,只能靠着妻子嫁妆中的商舖、良田产生的营利来维持一家生计,我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优越感逐渐受到了不大不小的打击,便开始对这个明媒正娶的结髮正妻产生了怨怼的心结。 就在这个时候,齐璃湘的一个远房分支的庶出表妹,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齐妍菱,两人由于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因此感情可说是相当要好,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经常来我家找她聊天玩耍。齐璃湘当时也没想太多,所以非常欢迎这个嘴甜又可人的表妹来陪她说话解闷,只是她没想到,齐妍菱居然是打着上门找她聊天的幌子,其实是想找机会接近我。 就这样,我在某次参加完同窗的聚会后回到家,才知道齐璃湘有事回娘家,家中只有齐妍菱,之后不知怎麽地,我就和她滚了床单。 由于古代民风保守,不像现在风气开放,一夜情之后大家各回各的家,不用负什麽责任,加上她的身份又是妻子的表妹,于是在家丑不可外扬的因由下,我只好把齐妍菱抬进了门,成了我的妾室。 由于我的家世并不显赫,而齐妍菱又是不受家族重视的庶女,所以几经相处下来,我反而觉得她比正妻更谈得来,因此我后来就愈来愈宠爱这个后进门的妾室,而正妻即便心有不满,但在“夫为妻纲”的传统礼教下,她也只能把一切委屈吞进肚裡,以免落了个善妒恶妇的坏名声。 就这样经过了两年,由于齐璃湘未有所出,反而齐妍菱为我生了一个儿子,所以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愈来愈重,而我也愈来愈对正室妻子不满起来。 之后,我就在齐妍菱的怂恿挑唆下,设计让齐璃湘和家中的下人滚床单,之后再以“不守妇道”的罪名休了她,并且让她淨身出户,接着再安排当地的地痞流氓掳走她到城郊外的荒地糟蹋蹂躏一番,最后就将她卖给外地的青楼,而我则是和齐妍菱过着幸福快乐,坐拥齐家产业的富裕日子。 原以为从此之后,齐璃湘跟我再也没有任何关係,没想到三年后有一次和朋友到外地游山玩水,时,竟遇到了己成为该楼红牌姑娘的她。 一开始我还没认出她,只觉得那身着薄如蝉翼的薄透丝绸衫裙下,只有一件湖绿色的鲜艳肚兜,几乎衣不蔽体的她,正和身边的富泰的恩客,也就是邀请我寻欢做乐的朋友,刻意劝酒调笑,而那朋友的大手则恣意抚摸着女人敏感的隐私部位。 由于我常去青楼楚馆,对此并未多想,反而觉得那似曾相识的红牌甚知如何伺候好来此寻欢的男人,之后也加入了其中一起狎玩作乐,最后更是和那朋友将她带去她的闺房,就这样玩起了二龙一鳯的性戏。 没想到当我尽释体内精华,一时疲累及酒意上涌,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观赏朋友和那红牌姑娘继续激战好一会儿,累得眼睛快要睁不开时,却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恐慌的惊呼声,待我闻声睁眼,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剪刀朝我当头刺下。 身体反应比理智慢了一拍,等我回过神只觉得胸口一痛;朝着痛处望去,即见那把剪刀刺在我的肩膀上。 强烈的求生意念,让我顾不得此刻身上没有衣物遮掩,就这麽全身赤裸地夺门而出,慌不择路地逃出青楼求救,而那名红牌也像发了疯似地,不顾她此刻和我一样春光尽洩,不知从哪拿出的一柄匕首,就这样光熘熘地持刀追杀我。 两人一追一逃跑了一两条街,最后我失血过多又腿软无力下,倏地一个踉跄跌倒在街道上,而那名疯妇紧追而来,看到我在地上挣扎的狼狈模样,便持刀缓缓而行,边走边大笑地说道:“哈哈哈,张元浩,老天终于开眼了。我忍辱负重了三年,终于等到你了。哈哈哈,张元浩,受死吧。” “妳……妳是谁?我和妳有何冤仇,让妳非置我于死不可?” 疯妇听了之后先是一愣,接着就再次大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好一会儿竟流起了泪,边哭边笑地说道:“张元浩,难怪人家说有了妾就忘了妻。你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清楚,想想我到底是谁!” 看着那张似曾相识,又有点陌生的脸孔,意识半模煳半清醒的我,边回想边思索脱身之计片刻后,我蓦地睁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地神情惊呼:“妳……妳是齐璃湘!?” “既然你知道了,就安心当个明白鬼吧。” 随着话落,那柄尖利的匕首也随之朝我疾刺而至。 在强烈求生意志驱使下,我鼓起最后一丝力气往旁一滚,险而又险地避过了那致命的利刃,用力挣扎起身后,眼角馀光瞟见左后方似乎有一座高大的府邸,我当下便毫不犹豫地便直冲大门方向而去,而她见一击不中,也果断地继续持刀追杀。 眼看我即将踏上府邸大门,身后忽然传来呼啸的破空声,我想也没想直接往旁边一闪,恰好旁边就摆放着一尊气势雄伟的石狮子,让我再一次避过了这致命死劫。 我幸运躲过了这一劫,但紧追的齐璃湘不知是什麽原因,竟一头撞上了石狮子;不仅如此,原本握在她手裡的匕首也离奇地插进了她的胸口,之后她倒地没多久便没了气息。 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我神色複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麽才好。 说实在话,于情于理,我的确欠了她一条命,但问题是,这已事过境迁这麽久了,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宠妾灭妻的渣男,她凭什麽对我纠缠不休,甚至要我这条鲜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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