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令(第二部)(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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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令·第四部·第二章2019-10-27上文说到余伯年言余家庄将有大劫,欲遣散众人返乡,众人不依,执意留下与余伯年共生死,余伯年心下感动,遂将原委向众人一一道来。 余伯年喝了口酒,看了一眼先前那汉子,道:“朱老八,你可还记得今年九月初来庄上的一位客人?” 朱老八回忆半晌,似是想起什么,急忙问道:“庄主说得可是那位贵客?” 余伯年点了点头,又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朱老八茫然地摇了摇头,当日是他在庄外看见了这人,当时他已是奄奄一息,朱老八一时心软,便将其背回庄中,此后便一直在没有见过这人,此时庄主突然说出这事,难道大劫便应在了这人身上?!余伯年又缓缓喝了口酒,眼神紧紧盯着众人,不紧不慢道:“这人乃是华山弟子,谢天雄。” 众人闻言齐齐吃了一惊,按在以往,这‘谢天雄’三字自然在江湖上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当时华山惨桉一事震动了整个江湖,此时又突然冒出这谢天雄来,不怪乎众人会如此吃惊了。 一人大声问道:“庄主说得可是那杀了华山上下的叛徒谢天雄?” 余伯年摆了摆手,道:“虽然江湖上都在传言此事谢天雄嫌疑最大,但我却不如此认为。” 说着余伯年夹了口菜放入嘴中咀嚼片刻,环视众人一眼,道:“谢天雄乃是华山一辈中最杰出的弟子,乃是下任掌门的不二人选,他若是为了一枚五行令便做下如此勾当,未免也太过短视了一些。”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问道:“庄主,谢天雄曾在咱们庄中呆过,这件事大伙怎么都不知道?” 余伯年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当时我瞒着众位兄弟,也是不想到时连累了诸位,哪知事有不谐,终究还是走漏了风声。半个月前我接到一封书信,乃是长青帮帮主亲自所写,言近日就要登门拜访,‘感谢’我当日隐匿谢天雄一事。我见其语气不善,又知道长青帮一直认定谢天雄才是真正的凶手,我这小小的余家庄,又如何能够挡得住长青帮,是以先前就遣散了众多家仆,只剩下了你们这些老弟兄,眼下时辰也差不多了,诸位还是尽早返乡。若是余某能够躲过此劫,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余某不幸罹难,还请众兄弟看在过去的恩情上,偶尔能够到墓前上上一炷香,余某感激不尽了。” 说着余伯年对着众人深施一礼。 众人急忙起身还礼,又有一人大声道:“且不管那什么谢天雄和长青帮,庄主这么些年待众兄弟都不薄,众兄弟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弃庄主而去,若真有人有这个想法,就先问问我徐大手中的这把刀答不答应。” 说着这徐大环视众人,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众人皆是跟随了余伯年多年的老伙计,其中更是不乏一些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此时听徐大这么一说,纷纷叫嚷起来,又加上喝多了酒,更有人隔空大骂长青帮,言其草菅人命,目无王法。 余伯年看着众人如此义愤填膺,微微颔首,一颗沉甸甸的心似乎也轻松了不少。 又过片刻,待得众人酒足饭饱之后,方才一人独自回房安歇。 余伯年回了屋,又将门闩拴紧,未及到得床边,早有一个温香软玉般的身子扑入怀中,正是他那如花似玉般的小妾陈氏。 这陈氏乃是城中大户的女儿,天生生得一副好皮囊,向日不少人家上门提亲,尽是一些饱读诗书的豪门公子,她却一个也看不上,偏偏看上了那个武夫余伯年。 两人之间又差了不少年纪,真是把她父亲气得是七窍生烟。 这陈氏性子又极为倔强,见父母不同意她的亲事,竟是以绝食相逼,无奈之下,这陈家方才同意了这门亲事。 二人自打婚后更是如胶似漆,终日形影不离。 这余伯年本就有了妻室,见丈夫如此宠爱这个小妾,亦是气得一病不起,未满半年竟是一命呜呼了,这余伯年见发妻死了,不知是否心怀愧疚或是其他一些什么原因,又开始重整旗鼓,将一个原先有些衰败的余家庄再次整合起来,日子倒也是过得蒸蒸日上。 这陈氏扑到余伯年怀中,嘤咛一声,抬头看着余伯年,道:“老爷,那帮人怎么说,是否愿意留下?” 余伯年苦笑一声,道:“都是跟了我十年以上的老兄弟了,今番倒是我害了他们。” 陈氏食指一点,轻轻戳在了余伯年唇上,道:“老爷万不可如此说,余家庄对他们恩重如山,如今庄子有难,他们理应留下来与庄子同生共死,此时若是遣散了他们,单凭你我二人,又怎是那长青帮的对手。” 原来这陈氏生得美貌,腹中jian计倒也不少,她见长青帮来势汹汹,又见余伯年遣散了大多数下人,欲凭一己之力对抗长青帮,她便心生一计,先是说动了余伯年,让他在宴席上如此如此一说,用激将法将众人留了下来,到时长青帮来袭,凭着这些人手,说不定还能渡过这次难关,她也可以再次享受她的荣华富贵。 地址發布頁4F4F4F,地址發布頁4F4F4F,陈氏躺在余伯年的怀中,见他依旧眉有忧虑之色,又问道:“老爷还有何事忧愁?” 说着手指轻轻划过余伯年胸前。 余伯年不理会陈氏的挑逗,依旧紧锁眉头,道:“这长青帮此次来势汹汹,只怕单凭我与众兄弟也挡不住,还是早思退路为好。” 陈氏从余伯年怀中坐起,亦是有些担心,一时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二人正冥思苦想间,忽闻下人来报,言有人欲在庄中借宿。 余伯年倒也不以为意,挥挥手让下人自去安排,那下人正待离开,忽然又被他喝住,言道要亲自去见一见来人。 余伯年匆匆赶往前厅,未见借宿之人,原来下人不敢自作主张,将来人安排在了侧门的耳房中稍待,余伯年又赶往耳房,借宿之人闻听庄主亲自迎接,慌不迭从耳房内出迎,却是一男二女。 余伯年细看三人,见其中那个青年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身穿一件青袍,飘飘然犹如神仙中人一般,只是面色稍显蜡黄,似乎病体未愈。 另外二人则是两个女子,一个是身穿白色襦裙的少妇,相貌柔美不在陈氏之下,正扶着那个病态青年;另一个则是一个稍显活泼的少女,身穿一袭红衣,跟在了二人身后,这三人正是罗云与如玉、林落二女。 罗云见了余伯年,知道他乃是这庄园的主人,当下深施一礼,道:“在下三人本欲出城赏景,不想路遇大雪,一时迷失了方向,眼看天色已黑,不得已前来庄中借宿一晚,还望前辈收留一晚,一应吃食用度,在下皆算成银两交付。” 余伯年见罗云彬彬有礼,心下大生好感,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又将罗云等人请至前厅入座,自有下人去打扫客房。 四人在前厅落座,早有人奉上茶水,余伯年见罗云面色蜡黄,不时轻咳几声,眉间微微一皱,关切道:“公子可是有疾病在身?” 罗云轻咳两声,微微欠了欠身子,道:“晚辈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到得今日方才好转一些,劳烦前辈挂心了。” 余伯年又与罗云闲聊一阵,此时下人来报,言客房收拾完毕,余伯年又让下人将罗云等人引至客房安歇,又吩咐厨房弄了一些酒菜送到客房中,方才再次回房歇息。 再说罗云等人到了客房,如玉将他扶到床上歇息,又将他上衣解开,待见其身上布满了层层冷汗,罗云面色蜡黄,说话亦是有气无力,看着如玉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如玉口中轻叹一声,看了一眼林落,又走到桌边坐下,道:“公子伤成这样,也不知何时才会好转。” 林落亦是眉头紧锁,看向躺在床上的罗云,半晌才道:“想不到爹爹的武功竟然如此阴毒,将罗大哥的丹田尽数破坏掉,如今罗大哥武功被废,身子又比常人更要弱上三分,若是再遇上一些仇家,只怕……” 罗云躺在床上听着二女的对话,心下亦是一阵酸楚,他先前为救林落,被林若海中途暗算,幸得欧阳靖出手相救。 然而几人皆没有料到林若海的指劲竟然如此歹毒,非但封住了罗云的丹田,其后几天内更是将他的丹田处破坏的一塌煳涂,如今罗云内力尽失,体质亦是大不如前,看着更是比常人更要虚弱。 欧阳靖虽然救下了罗云,但却不知他武功被废一事,早几日前便已匆匆离去。 如玉盛了一些饭菜,正欲亲自喂罗云用饭,却见罗云坐起身子,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如玉一惊,急忙上前扶住罗云,口中嗔道:“公子你身体不好,何必还要勉强自己。” 罗云苦笑一声,道:“我虽然失了武功,但还没有残废,这些事情还是可以自己做的。” 说着挣脱如玉的搀扶,在桌边坐了下来,又招呼二女一同入座吃饭。 二女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只得入座后勉强陪着罗云吃了几口。 罗云胃口很浅,只略微吃了几口菜便感觉饱了,如玉原想扶他上床歇息,又担心这样做会引起他的不快,见其开门走到屋外,急忙跟了上去。 罗云看着屋外雪景,心下感慨万千,自己如今武功尽失,已是废人一个,若是这个消息传到了江湖中,只怕自己往后只能与如玉一道亡命天涯了,一想到如玉自从跟随自己之后便没有过上几天安生日子,罗云心下不由感到万分歉然。 “如玉,你跟了我也快有半年了吧?” 罗云知道如玉就站在自己身后,是以头也未回问道。 如玉轻轻笑了一下,道:“差不多吧,奴家自从跟随公子,从北地到这里,再从夏日到隆冬,算算也差不多半年了。” 罗云依旧没有回头,黑暗中听得雪花不停落在地上的簌簌声,半晌后又道:“这半年来,你跟着我一路担惊受怕,数次死里逃生,说实话,你可有半分后悔?” 如玉微微一惊,只道罗云对于自己起了疑心,急忙说道:“奴家自从被公子赎出青楼后,便已经是公子的人了,今生只要公子去哪里,奴家便一路跟随到哪里,不曾有半分后悔。” 罗云听得如玉的话,良久长叹一声,又道:“若是今后我放你为自由身,任你离去,你可愿意?” 欲知如玉如何回答,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