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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退出驿馆大门。众差役:……接到布政使司送来的消息,徐光下意识地按住徐穆腰际。果然,自家老爷喷笑,因着自己有先见之明,好歹没让伤口上的布巾开裂。“快…哈…去给张公公准备好伤药,派卫队去官驿看看,必要时可以实行非常手段。”一百户上前,光头道,“徐员外,何为非常手段?”徐明走上前,自行演绎了一段“被人敲脖子,翻着白眼晕倒”的表演。百户:……下官懂了。烛火点燃时分,杭州官驿终于恢复了平静。看着桌倒椅塌,瓷片四碎的正院,右布政使适时邀请李广入自家用饭,算是解决了李真人的尴尬。待到马车备好,贴身长随忽然哆嗦着腿,凑到李广耳边道,“大人,西厢房被搬空了。”听得此言,战斗了近一个时辰,与张永掐架“大获全胜”的李真人忽然“力竭而晕”。隐隐地,风中传来比秋叶飘零还轻的呢喃,“无耻之徒,卑鄙小人……”今日望日(十五),正该休假。正该休-----假呀。自家母后的“谆谆教诲”,已经持续半个时辰。朱厚照万分悔恨自己昨日听说自家二弟会喊“哥哥”后,放弃去穆舅舅家“度假”,而一大早守在坤宁宫的摇篮前,眼巴巴地等着。看着依旧烟眉紧皱的母后,摸摸已然有些干瘪的肚皮,朱厚照小大人的叹了一口气。民间有言,父债子偿。父皇犯了错,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听训,也是理所应当的。坤宁宫正殿。张仪华正在兴头上。“我说你爹最近怎么像个深闺小姐似的,闷在乾清宫不出来呢,赶情居然求仙问道去了!”“求得什么仙呢!”“一个能背几句道家歪门邪书的宦官!”“问得什么道呢!”“长生之道!”“秦始皇去蓬莱求仙药,求到了么!”“唐宪宗、宋徽宗死得多窝囊,他小时候没听讲官说过么!”“葛洪算什么!袁天罡号称能断吉凶,通面相,他成仙了么!啊!”“道家还说过‘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呢,他哪来的异想天开!”“郑和出去了那么些年,蓬莱是哪,不知道么!不就是日本吗!仙人在哪呢!啊!怎么就没保佑日本百姓免遭战乱之苦?啊!”“有那个闲工夫!多睡一个时辰觉才是他应该追求的道!”“高皇帝、太宗皇帝要是知道日后会有他这个不着调的子孙,气得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外面百姓议论纷纷,他倒真会给你们老朱家长脸!”殿中除了朱厚照附近,皆被铺上厚厚的沙袋。除了自家母后的鞭子闪呀闪,在眼前晃呀晃,叫人提心。朱厚照真觉得兰欣真是“蕙质兰心”。太聪明了!自家母后与父皇一样崇尚“节俭”。连成化年间的摆件不小心磕破一件,都得心疼好几天。地上铺上沙袋。瞧不管母后气得跺脚还是摔鞭,正殿除了沙袋还是沙袋。累了也能坐在沙袋上歇一歇。除了不能吃点心,太子殿下对今天的挨训很满意。一门之外,弘治帝听着张仪华破口大骂,脑袋突突地疼。“陛下。”张易听得里面言语,说话赔着小心。弘治帝叹了一口气,回到乾清宫。三清观正送上刚制成的符水,玉碗到了嘴边忽然顿住。“在京中的医术高明的客医可有?”张易一凛,这就是要绝对背景清白的人,沉吟片刻,道,“陛下可记得寒山寺的一名僧人?此人曾治好徐员外的病症,陛下去年还亲赴寒山寺上香,听闻娘娘在怀二皇子时也曾赏赐过东西。”弘治帝颔首,“将符水分作两份,一份给太医院,一份送他。”张易腰身微顿,“是。”坤宁宫内殿。听得吵闹声终于停止,二皇子伸了伸圆滚滚的胳膊,向不知名的远处翻了一个白眼,又沉沉睡去。第71章第七十一章山色空濛,水光潋滟。曲曲青山上,一锦衣青年瓜骑着老驴,提着酒囊,守在一辆马车旁。俄而车帘里亦现出一青年,目清眉秀,一袭儒衫,风度翩翩。青年淡眉轻蹙,道,“林兄,秋雨绵绵,最是湿寒,何不进马车歇息?”锦衣青年晃晃手中的酒囊,连连叫苦,“肖弟,你见过我爹坐过马车么?若让他老人家知道,非得抽为兄一顿竹棍不可。”肖扬看着哼着小调缓缓走在前方的林熙,无奈摇头。林兄乃武将之子,让他坐马车,只怕倒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在此番银钱,药材备齐,林兄武艺不俗,倒也不必太过担心。此番入江南,自己是入应天府外公家小住,亦期望多长见识,与南直隶英才切磋。至于林兄,肖扬思绪有片刻停顿。科举靠以文会友,武选自然也得~有“垫脚石”。可惜,肖秀才俊眸半眯。迄今为止,一路上,虽有官吏私设关卡索要财物,偏偏没有拦路的土匪盗贼。也难怪林兄心焦。正是心思飘忽,忽然一声,“哈哈,肖弟,你看我发现了什么!”连“为兄”都免了,定是有好事发生。命车夫停下,走下马车,肖扬的脸色顿时有些奇异。两个骑士,一左一右依偎着倒下,眼睛紧闭,脸色苍白,想是身受重伤。这……有何好兴奋的?瞧见肖扬难言神色,林熙莫名秒懂。“这两个人,为兄对他们不感兴趣。但是……”林熙拽下两人腰上牙牌,在肖扬眼前晃了晃,“这两块牙牌,估计肖弟看了也不会无动于衷的。”肖扬接过,神情骤生变化。东厂番子?东厂番子怎么会……肖扬脸上讶色分明,林熙挑挑眉梢,道,“淮安府的官道上,有人敢袭杀东厂番子,有点意思。”肖扬瞪眼。再探探鼻息,查看两人身上伤口,林熙双眼微眯,“好利落的身手!”“怎么?”林熙站起身,拍拍手上残留血浆,道,“都是颈部中刀,一刀毙命。”“现在怎么办?”肖扬脸上一沉,若是偷袭东厂番子的人尚未走远,自己一行人的安危也可说悬在刀尖上了。“找块地方先埋尸身。”尸体挪动间,又有一小巧物事落地。竟又是一块牙牌!“林兄,这……”肖扬抬头,便见林熙神情出奇冷峻,下意识闭口。环视四周碧色,林熙肃声道,“肖弟,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等赶紧继续出发。”肖扬一愣,“林兄,这……好歹死者为大……”林熙不顾,直将肖扬推上车,命车夫加速前进。待到雨势渐大,才寻上一容身之处,撑起粗布避雨。“林兄适才却是为何……”林熙反问,“发现第三块牙牌,肖弟有何猜测?”这便是考校了。肖扬垂目。“小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