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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次袅袅过来看我的时候,我瞅着她整个人都不大对劲儿,却不想是这样一回事儿。”周栩令见姜修能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只是……有一事我倒觉得奇怪的很。”周栩令心里有一个猜测,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在我面前,你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姜修能见她犹豫不决的,心里被她勾起了好奇心。“母亲总是再不放心袅袅,也不必像这两日这般来来回回的赶。我瞧母亲委实累的够呛。”“且前段时间我听说陈mama特意来请了李大夫去,后来李大夫便留在了别院里,第二日母亲又给安排了两个嬷嬷过去……我原以为是袅袅身子不好,便叫人留心着,不想昨日却听说,母亲每回去见袅袅都带了许多补品还有……还有上好的安胎药。”周栩令没有说下去,就见丈夫已经目瞪口呆的怔怔的瞧着自己。“你是说……你是说袅袅?!”如果说先前母亲对自己说的那些已经让姜修能震惊许久,那眼下妻子说的那番话与他而言莫过于平地惊起一阵雷,炸的他脑袋都空了。见周栩令对自己点点头,姜修能又问:“那……你说宋景行他知道吗?”周栩令觉得他是不知道的,可毕竟自己也不清楚人家小夫妻俩之间的事儿,且宋景行本就是个叫人难以琢磨的性子。她摇了摇头,老实的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想来,约莫是不知道的吧。”姜修能此事的心里异常沉重,他突然后悔自己嘴欠非得找母亲和媳妇儿问出了这些事情来。“母亲既然没告诉你,必定有她的考量,你便也当做不知道便是。”周栩令理解丈夫的心情,只能劝他放宽心。姜修能最听媳妇儿的话了,虽然心里还难受的慌,却也只能如此。三日后便是安安满月的日子,因为时间上赶的紧,席宴也却也如母子先前商量的那般极为简介的办了下。姜思之原本也是想回将军府一趟看看大嫂和侄子的,却被李大夫给拦了下来,实在是因为这小姑奶奶也不知平日里在想些什么,整日里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这胎委实还没坐稳,要是再经车马来回颠簸一番,他可实在是没把握能将这母子俩还调养好。且钟氏的意思也是叫她安心待在别院,等过了三个月了,她若还不想回夫家去,便干脆回将军府住下,等满月这日推脱说身子不适便是,左右姜修能和周栩令也不会计较这些。宋景行是将军府的姑爷,这侄子满月,即使政务再繁忙他也定是要去露个面的。总不能惹了媳妇儿不快,最后连岳母和大舅子这伙儿友军也失了去。而正赶巧的是,宋景行刚放下手头的折子,就有又从西北来的书信快马加鞭的送了进来。一听是西北送来的信,宋景行迫不及待的拆了开来,一看果然是姜正则的手书,他一目十行的看着,末了竟激动的一双捏着信笺的手都颤抖不已。活了二十几年,他从来没有想现在这般激动,阴郁了一个月的脸终于松懈了下来,连嘴角都久违的上扬了起来。原来姜正则在书信里写的正是姜修远的消息,这姜修远也是个命大的,在冲锋时他便直奔着敌军将领那儿杀去,虽然将对方砍杀,自己却也因腹背受敌,不幸挨了长长一刀,且因为峡谷两次放出的弓箭,中箭坠马。他身上挨的那一刀不浅,没多久便昏死过去,峡谷里又是一波又一波倒下的尸首,竟将他掩盖起来,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尸首,才叫他得以逃开后续连绵不绝的飞箭和火石,没把他扎成个刺猬。大晋的士兵进峡谷救人的时候,第一批定是先抢救那些还有意识的人,是以姜修远才没有被找到。后来开始清理战场上的尸体,那些压在姜修远身上的人被抬开,才叫人终于发现了他。不过那会儿已经是告捷两日后的事儿了,姜修远失血过多昏迷了整整两日未醒过来,整个人苍白的可怕,气游若丝,身上那一刀深至见故,刀口上得rou都开始发白,怕是再晚来一刻,这人的血都已经流干净了。姜修远立马被人抬了回去,几个大夫一同围着她诊治,这伤口上时覆上药了,宫里秘制的九转还魂丹也给他当糖似的服了三颗下去,可依旧不见人醒过来。这该做的都做了,用大夫们的话来说,接下来就看老天爷赏不赏命了。这姜修远一日不醒过来,姜正则也不敢朝京城里送信,只叫大夫轮番照顾着他,每日给他灌药吊着命,别叫自己这儿子咽了气。可好几天过去了,姜修远身上的伤都开始有愈合的迹象了,这人却依旧不睁眼,那会儿姜正则便想好了,再等上十日,若这不孝子还不醒来,他就这样把人带回京城去,反正还吐着一口气,自己也算是对家里等着的妻子有个交代。许是感受到父亲身周的怒气,姜修远再五天后争气的睁了眼,嘴里还怂了吧唧的说了一句话:“爹,别打我啊。”姜正则那会就守在他身边,他是看见儿子的手指头动了动的,他甚至揉了揉眼睛,就怕是自己看花了眼。见儿子当真是醒了过来,还说了这样一句话,姜正则当成就被这混小子给气哭了。是真的哭了,站在那儿双手握拳,哭的呜咽出声,老泪纵横。这人醒了,恢复起来就更快了,毕竟那千金难换的九转还魂丹不是小孩子吃的饴糖,姜修远本就是个年轻壮实的小伙,每日又有好药进补着,没两三天就嚷嚷着要下地,甚至还有力气与其他人将上两句荤话。至此,姜正则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便赶紧给宋景行和家里写了信,叫大家放心,并打算即刻启程回京。得了这封信,宋景行觉得自己的腰板都挺的更直了些,外头何安已经备好了去将军府的马车,宋景行将信收进袖中,打算等将军府那边的席宴结束了便赶去郊外的别院将小妻子给接回来。待宋景行到将军府的时候,府里已经开席了,席面摆的不大,也就坐了五六桌人。宋景行心里惦记着姜思之,也没多跟其他人寒暄,简单吃了几杯酒就拉着姜修能到一旁去,先道了身恭喜,又将一个孩子戴的玉如意的坠子给了他。宋景行见四下无人,便将刚收到的信笺给姜修能看,姜修能看完后也是激动的难以言欲。“岳父说还给你们写了家书,怕是还在路上,过几日应该就到了,这信我要带去给袅袅,就不留给你了。”宋景行夺过他手里的信又塞回衣袖中。姜修能见他急冲冲要走的样子,叫住了他:“你不看看安安吗?”宋景行恍然大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吃满月酒的,却都还没见过那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