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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什么,我在三殿下身边还能出事?”琼芝一吐舌头,她下午已经找人把房间都收拾干净,两人把箱笼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就伺候着安岚洗漱,让她先睡了。安岚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先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立即惊喜地睁开眼道:“娘亲?”看见母亲那张笑盈盈的脸,好似还在梦中一般,连忙在脸颊猛揪几下,甄月笑着拉过她的手:“可别把脸给揪坏了,那就没法当新娘子了。”安岚一头栽到她怀里,仿佛小船重归岸港,又是欢喜又是委屈,吸着鼻子道:“娘,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我很想你。”甄月爱怜摸着她的头,泪也不觉流了下来,柔声道:“侯府里暗卫不少,我怕现身会被发现,别苑里更是机关重重,也只能在这庄子里才能和你见上一面。”安岚听母亲说起别苑,脸上便红了红,抓着她的手问道:“娘,你都知道了吧?”甄月露出个慈爱的笑容:“知道一些,剩下的,得你自己来告诉我。”于是母女俩靠在一起说了整个上午,然后安岚叫厨房做好饭菜,又让琼芝守在门口,终于又能和母亲一起吃饭,笑的几乎合不拢嘴。可她很快想起一件始终不敢对母亲开口的事,放下木著,踌躇了会儿道:“娘,我想告诉你件事,你听了可能会觉得很荒谬,但确实是女儿亲身经历,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口。”她接下来说的事,对甄月来说确实是匪夷所思,可她到底是在姜氏长大,见识过许多怪异之事,于是很快也接受下来,她一眼就看出女儿最担心的事,握紧她的手道:“你说三皇子,最后可能会不得善终?”安岚的表情立即黯淡下来,指尖有些发抖。甄月把她的头扒着抱进怀里:“可在你的故事里,我本来也该死在荷花池里。所以宿命这种事,并不是不能改的啊。”安岚的声音发颤:“我明白,我会尽力去帮他,让他的身体能渐渐好起来,而且他现在不在服.毒了,我能看出他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可我还是会怕……”甄月却蹙着眉思索了会儿,又道:“你能肯定,在你所活过的那一世,他是真的病死了吗?”安岚猛地抬头,因被母亲提醒才突然想起,前世李儋元是在宫里失踪,然后被禁卫军在护城河里找到尸体,可李徽称那尸体被泡得浮肿,被太多人看到有损先帝的尊严,匆匆就将他下葬进了皇陵。会不会,李儋元根本没有死,只是为了躲避某件事,偷偷逃出了宫外。她为这念头而顿时振作起来,如果李儋元前世不是病死,那是不是代表他的病并不是无药可解。可那时他已经登上皇位,虽然在政事上处处受豫王钳制,但以他的心智,必定会在暗中为自己谋算出翻身的路,为何会匆匆离开,给了豫王夺位的机会呢。这时,她听见母亲又继续道:“其实,我这次来还是想告诉你一些事。你一意孤行嫁给了三皇子,你爹,还有豫王必定不会轻易放手。你应该也能想到,谢氏觊觎大越皇权这么多年,不可能把赌注全压在姜氏上面。据我所知,谢氏在许多官员和武将中都安插了眼线,这些人看起来可能并不起显眼,可他们却有着足以能驱使这些人的把柄。”安岚立即领悟过来,李徽既然能重生几世,必定知道许多常人无法知道的秘辛,而他用这些织了张网,不知有多少位高权重之人被网进其中,这才是他手里最大的筹码。甄月神情严肃看着她道:“所以,你们一定要格外提防他,提防谢宁,你们的婚事,可能还会有波折。”第93章安岚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时,豫王脸上的癫狂。一次又一次重活,他偏执地索求,如今,他所求的一切,全被李儋元攥在手中。他和他,谁也不可能放手,除非跌落深谷,被业火吞噬,将前世今生、贪婪虚妄全烧得干干净净,到底才算是解脱。她低低叹了口气,随后又用笃定的语调道:“娘亲你放心,我和三殿下绝不会受他们摆布。毕竟,重活过的人,可不止他一个。”甄月看见女儿脸上浮现的,隐隐的傲然,突然涌上无限唏嘘,摸着她的脸道:“娘亲离开后,原本最担心的就是你。”雏鸟刚长出羽翼,就被迫离开母亲身边,被丢进血雨腥风的尘世。甄月回到部落后,曾无数次做噩梦,看见女儿在深渊里挣扎,含着泪喊:“娘亲,救我。”直到收到派到侯府的暗探回报,她才终于确信,那她的鸟儿已经自己磨出了噱嘴,能勇敢对抗前路所有的芒刺。拇指搁在女儿的眼角,笑着道:“可现在,娘很为你骄傲。”可无论安岚怎么挽留,母亲只在庄子里陪了她两天,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个死人,虽然经过改扮,但庄子里熟悉甄月的人太多,万一被谁发现了端倪,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麻烦。甄月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让安岚领着她去别苑见了李儋元。暖阁里,安岚以为母亲是不放心这个未来女婿,惴惴不安地把蒋公公拉到一边,嘱咐他一定要好好捯饬三殿下,务必让母亲看见位俊朗有位的翩翩公子。谁知母亲看出她的心思,笑着摇头道:“既然是你选的人,错和对都由你自己承担,母亲绝不会有任何意见。只是,我有些事,想找这位三皇子商议。”到底是什么事,母亲却并不和她明说。当李儋元冠服齐整走进暖阁时,安岚一眼就看出,他浑身都透着紧张,连走路的姿势都是从未有过的僵硬,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出来。李儋元余光瞥见她在笑他,内心有些懊恼,可努力也没法让自己自然起来,好像腿肚子都有点抽筋,以往见谢侯爷时的气势和心计全溜不见了,见甄月上来要行礼,慌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大声道:“岳母大人,莫要多礼。”他紧张得嗓音都有点发劈,这下连甄月都露出了笑意,她听过这位三皇子许多事,那样忍辱负重、心思深沉之人,这一刻却能无措成这般模样,可见他是真的疼惜自家闺女。这让她更确信之前的决定,于是施施然行了礼道:“三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李儋元心里“咯噔”乱跳,以为丈母娘对他不满,要单独敲打他,求助般地往安岚哪儿看,可对方也是一脸疑惑,根本不明白母亲为何要单独和他对谈。可甄月说完这句,就气定神闲地掀开门帘往里走,李儋元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整理好冠服,也跟着走进去。暖阁里,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安岚,浅粉色的裤腿在榻边晃来晃去,实在等得不耐烦,跳下来,蹑手蹑脚地把脸挨上门帘,又觉得这行为太可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