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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把他气着了?”毕竟她可是见识过这人尖酸起来能有多伤人。李儋元的表情却很奇怪,以他的脾性,无端端被人赶出了店,必定会想着法把这憋屈全还回去,但他仿佛并不太气,甚至还有点儿……尴尬的赧意。安岚更觉得有趣,把他往旁边的巷子一拉,轻按着他的胸给压到石墙上,一抬下巴道:“快点老实交代,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儋元握拳轻咳了一声,偏过头装出若无其事地语气道:“没什么,我就是拿出那对血玉玉佩,问他是不是真的?”“血玉?什么血玉?”安岚愣了一瞬,随后很快就记起那个曾经遇上过得神神叨叨的道士,顿时捧腹大笑起来:“你居然真的花五百两买了,还掏给那个掌柜看。”难怪刘掌柜变了脸,这世上多难找出块血玉,他只需问一问这玉的来历,就会知道自己刚才点头哈腰伺候着,以为眼高于顶一样珍品都瞧不上的神秘公子,其实根本就是个不识货的冤大头。只怕连带着,还会怀疑起他们两人的身份,猜想他们是故意借上两套衣服来过个大爷的瘾。她越想越好笑,然后被李儋元一把拉着靠在他胸前,咬着牙道:“被赶出来,有这么好笑?”安岚捧着肚子继续取笑他:“谁叫你堂堂三皇子,见多识广,那铺子里样样宝贝都看不上,偏偏信个邋遢道人,花五百元买下一对假货!”李儋元瞪了她一眼,颇有些幽怨道:“还不是因为你说喜欢,你喜欢的东西,骗不骗,花多少银子又有什么关系。”安岚终于不笑了,只睁着一双圆滚滚的晶亮眸子看着他,这时,她听见李儋元在她耳边柔声道:“而且那个人说,得到这对玉佩的男女,就能恩爱绵长,永世不离,所以无论真假,我总想试上一试。”因为他最怕的,就是未能陪她走完一世,就不得不离开。安岚眨了眨眼,瞬间就涌上泪意,胸口被撑得又甜又酸,顾不得这里还是巷子里,踮起脚,搂紧了他的脖子。李儋元对上她湿漉漉的眸子,暗自磨了磨道:“我现在有些后悔。”“后悔什么?”李儋元将唇贴在她耳边,吹着热气道:“后悔不该承诺你,等到明媒正娶再要你。”安岚的脸腾地红了,骂了句:“真不要脸。”李儋元最爱看她害羞的模样,捏了把她的脸故意揶揄:“哦?不知是谁,那晚非赖在我床上,问我愿不愿意要她。”安岚恼羞成怒,一把捂住他的嘴,谁知那人将她的手指掰开,又在她唇上轻啄一口道:“既然咱们都不太要脸,正好凑成一对儿。”第77章连着几日,侯府的丫鬟们发现件蹊跷事,那位总是神出鬼没的长小姐,居然规规矩矩地在房里做起了刺绣。本朝女子出嫁前,都得亲自准备几件绣品作为嫁妆带到夫家。前世,安岚是正经娇养的侯府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做香就是学女红。绣出的鸳鸯虽不至于到画睛就能飞的地步,看得久了,也勉强能扑棱两下翅膀。她还记得,在出嫁前的那段时间,她兴奋得几乎彻夜难眠,一晚又一晚,她将那些修好的枕被拆了又补,生怕那处手艺不精露怯,惹将来的夫君笑话。到了洞房花烛的那天,李徽与她饮完合卺酒,杯底刚碰上大红绣布,突然倾身过去,拉起她的手到烛火旁问:“这是怎么回事?”安岚脸上一红,连忙将手抽回背后身后,低头不敢看他,唇瓣打着颤,支支吾吾艰难连成一句话。她因晚晚熬夜绣被面,偶尔恍惚了,会不小心在指腹戳出个小小的血洞。不过针尖大的浅色小疤,连自己都没当回事,没想到他会一眼看出。可她不知道自己的皮肤本就滑嫩,那些浅浅粉色的小点,看在李徽眼里,仿佛上好的白璧无端端被染上细尘,怎么看都觉得心疼,低头在那指尖上亲了口道:“以后不许你自己绣了,我娶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来做绣娘的。”安岚噗嗤一声笑了,然后才想起害羞,被他嘴唇扫过的指尖一阵阵发烫,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然后就被他扶着腰给推倒在床榻上……被绷紧的缎面上,针尖歪歪斜斜走了偏,将原本平整的绣面挑起纱丝来。安岚懊恼地将绣面放下,再也不敢胡思乱想,她这一世淡了嫁人的心,连带着做这些女红也觉得麻烦。前几年,宁愿去书房里搜些书来读,也不想被关在闺房里练刺绣。后来跟着李儋元去国子监听学,更觉得有许多精彩的事物等着她去探索,可惜被赐婚以后,她不方便在以沈晋的身份出现,省的被那群皇子们发现端倪。更何况,她也不想再和豫王碰面。可因为要嫁的人是李儋元,她又添了些女儿家的憧憬,既然他有心为他们挑选定亲的信物,她也想亲手绣块新房的鸳鸯枕面,丑也好美也好,交颈便是一世。这时琼芝推门进来,缩了缩脖子将炭炉挑热一些,边念着:“这天可真是越来越冷了。”边往这边走,一眼瞥见被安岚绣坏掉的枕面,没忍住笑起来道:“小姐,你这绣得什么啊!”安岚红着脸瞪了她一眼,随手将那块布给塞进了箱子里,然后又觉得沮丧,前世加上今世,她足足几十年没碰绣工,难道已经退化到连只鸳鸯都绣不成样的地步了嘛。哎,果然样样功夫都不能荒废,当年女红样样拿手的侯府小姐,沦落到绣只鸳鸯都这么难,实在不行,就绣两朵并蒂花好了。可她记得,那花瓣要挑色也不容易,最后安岚自暴自弃地想着,能成双成对,又好绣的,也只有铜钱了这时,暖阁的帘子又被挑开,安岚听见外面传来几声喊“侯爷”的叫声,皱了皱眉想,爹爹可很久没到过她房里来了。自从上次寿宴的事后,谢侯爷气得差点大病一场,掐掐算算成了空,最后倒帮他人做了嫁衣裳。因此他好多天都不想见到安岚,连进宫面圣都提不起精神,可他再不甘也好,这亲事还是顺顺利利地定了下来。而他还得忍着口老血,笑脸应对到侯府登门道喜之人。毕竟成帝对三皇子的圣眷大家都看在眼里,病秧子的皇子也是皇子,对无权无势的宣武侯府来说,也算是和皇氏结成了亲家,从此跃上了枝头。安岚让琼芝把桌上的针线收好,又吩咐个丫鬟把小厨房做的燕窝羹端进来,笑着道:“爹爹吃些吧,我让小厨房刚做好的,看您脸色不太好,想必是最近气血不够畅,得好好补补。”谢侯爷又被戳了一刀,心说:我为什么气血不畅,你难道不清楚。将瓷碗推过去,冷声道:“放着好好的豫王不嫁,选了个一身病的夫婿,你就这么得意!”可安岚一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