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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从哪里悲起。冰儿离开之后,沈容染看着空荡荡地寝殿,血腥味还未散去,宫里的,宫外的,都未曾散去。竟然已经得了消息,云想容和云王的筹谋定是很好的,可就在这等筹谋之下,还是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就是有内鬼了。沈容染想了半晌,伸手抓起手边的茶盏向地下摔去,罢了,等她和云想容能下床了,再来处理这些破事。“娘娘。”听到杯盏落地的声音,外头的宫女都急忙涌进来。沈容染指着寝宫内当年大婚时挂上的红绸说:“把那些红绸红烛全部换成白的。”宫女太监吓的三魂丢了七窍纷纷跪下。“娘娘恕罪,奴婢等不敢。”“有什么不敢的,听好了,再去准备元宝纸钱,本宫要在此遥寄先父和本宫死去的孩儿。”沈容染的声音落地有声,不带任何回旋的余地。宫女太监伺候她不少日子,也知道这位的脾气,陛下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不如意了倒霉的还是他们。白布挂上,白烛点上,纸钱在房中一烧,沈容染生生把寝殿折腾成了半个灵堂。沈容染还下不了床,只让人把纸钱拿到床边,她一张一张地烧着,墨发披散在脑后,脸色苍白,吓得守在旁边的宫女瑟瑟发抖。“父亲,女儿不孝。”君墨吟听到禀告,无奈道:“随她吧。好好伺候。”云府之中冷冷清清的,灵堂之中如今连个守孝的嫡系小辈都没有,只有旁支几个孩子守着。云王身前的属下,云二爷的学生自发披麻戴孝为他们守着。君墨吟和君墨笙身为女婿,也披麻戴孝为他们守了一夜,算了全了情谊。收到消息的沈容染和云想容齐齐冷哼,用死去之人博贤明,他就不怕遭报吗?第八十章朱墙立美人16云王出殡的那日,沈容染在寝宫内烧了一早晨的纸钱,哭了一个清晨。“小姐,嬷嬷殁了。”眼泪已经流尽了,沈容染颤声说:“厚葬吧。”奶娘,希望泉下,您能和父亲母亲好好的。沈容染没有对君墨吟避而不见,这七天君墨吟却一次都没有来过。傍晚,君墨吟来了凤凰台,寝殿的门窗禁闭,只有一丝丝光从外头透进来,白布挂在头顶,白烛灯火微弱。整个寝殿透着一股鬼气森森。若不是牌匾上写的凤凰台,君墨吟真的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云洛寒会这么这折腾,室内一股子烧了纸钱之后的味道,呛得他有点难受。云洛寒就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和当年她刚进宫时一般,一双眸子冰冷无波。“洛寒。”沈容染抬手摸了摸鬓边为云王簪的白花。“君墨吟,我没有爹爹了。”“洛寒,你别这样。”君墨吟的脚再也不能力气往前挪一步了,看着她哑声道,“逝者已逝,你想开一些。我答应你,一定找到凶手,为皇叔报仇,一定找到云川。”还在骗我,沈容染勾唇朝着君墨吟一笑,看的君墨吟一阵发寒。“陛下,这凤凰台我不想住了。”“好,你想住哪里,哪里我都让你住。”君墨吟说。沈容染说:“无忧宫。”“洛寒。”君墨吟再次唤了一声,无忧宫就是冷宫,说来冷宫起这个名也是够讽刺的。沈容染轻声问:“不行吗?”君墨吟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就感觉隔了万水千山。“行,我让人准备。”“有什么好准备的,现在就去吧。”沈容染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君墨吟上前紧紧搂住她,将她塞回被子。“洛寒,你还在坐月子,不能见风,出了月子再去好不好?”“不好。”声音依旧很轻。君墨吟抱着她眼中尽是哀伤。“洛寒,我求你了好不好。”“你求我,你求我。”沈容染喃喃细语,“我求你的时候呵,你都答应了。”“夜深了,陛下回去吧。凤凰台这个样子不吉利,以后也别来了。”君墨吟怒了,暴起喝道:“云霜,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保护好皇叔是我的错,可他不是我杀的,你不能都怪我。”“不是你杀的,是,不是你杀的。”你派人杀的而已。“陛下,我没有责怪你,我就是,不喜欢你了,而已。”“云霜,你别后悔。”沈容染轻笑。“我有什么好后悔。”君墨吟走后,沈容染起身哟用水浇灭香炉中的香。冲动易怒的君墨吟,到底只有在药物作用下才能看到。当日帝拂袖从云贵妃凤凰台离去,传闻雷霆大怒,次日贵妃搬去无忧宫,满宫震惊。御书房跪着为云贵妃请命的大臣,直问贵妃刚生下公主,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要搬去冷宫。陛下又为何不下旨降位,堂堂一个贵妃搬去冷宫成何体统。君墨吟看着下面跪着的大臣和宗室也颇为无奈啊,他能说媳妇是跟他赌气自己跑到冷宫去的吗?无忧宫也当真不愧冷宫之称,冷桌子冷板凳冷床,比那描金雕凤的凤凰台不知差了凡几。沈容染离开时不许凤凰台的宫人跟着,只带了冰儿一人。看了一眼年幼女儿,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裳裹着一件大氅走去了冷宫。早前宫中的人都知道,月光纱下定是云娘娘,银白衣裳衬得美人似月宫仙子,如今不施粉黛,素白孝衣,唇白如雪,又惹得人怜惜万千。美人,美在骨子里,无论如何都是好看的。凤凰台和无忧宫,一个在皇宫西北角,一个在皇宫东南角,一个离帝王寝宫最近,一个离帝王寝宫最远,沈容染慢悠悠地从凤凰台一步一步走到无忧宫。阖宫上下都看着她,这个曾经风华绝代,万千荣宠的贵妃娘娘。果然帝王之家最无情,果然陛下对云贵妃的盛宠是因为云家。阖宫上下有人喜,有人悲,有人感慨,有人气愤。漫长的宫道上清风一阵一阵袭来,朱墙在日光照射下衬得女子面白如霜。沈容染数着步子,在心里想着君墨吟的好。可是再好,杀父之仇,灭族之恨,都是不可能消失的。纵然彼此深爱,也不能视外物为无物。可笑她曾经还觉得这个少年帝王还是个孩子,却不知道这是一匹韬光养晦的雄狮。如今醒了,就把人连骨带皮的吞了。君墨吟,若你不赶尽杀绝,我又何止逼你至此,我们又何苦走到这一步。她在挑起天下百姓对云氏一族的怜悯之情,在逼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