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倩影】(151-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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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困在浅水里翟龙,连鱼虾的气,都要忍受了。本来已 经潮润的眼睛,不禁更潮润了些。 但她毕竟是刚强的女子,而且前途还有许多事情等她去做,这受重伤的两个 人的性命,也全在她的手上,容不得她气馁。 于是她强自按捺住了心中的怒气,和那种被屈辱的感觉。说道:「随便找个 地方歇下好了,等会……等会儿我再加你的车钱。」 那车把式呼地又一抡鞭子,将马打得作响,嘻着嘴道:「不是我总是要你加 车钱,直在因为这种天气,冒着这幺大的风,晚上连口热水都喝不着,你说这个 罪是不是难受?」 这车把式讲的话,便她极为讨厌,但是她却没有办法不听。 于是她低下了头,为受伤的两人整理一下凌乱的被褥,他们发出的呻吟之声, 几乎使得她的心,都碎做一片一片的小遍了。 车子突地停住,车把式回过头来吆喝道:「到了,下车吧!」 坐在车厢的黎敏,看不到车外那车把式嘴角挂着的丑笑,略为活动了一下筋 骨。 这些天来,为了看护受伤的人,她几乎没有睡过,此刻她伸腿直腰之间,才 觉得自己的腰腿,都有些酸了。 她下了车,才发现面前的这家客栈,果然小得可怜,但是她却认为很满意。 回头向车把式道:「帮我忙把病人扶下来!」 车把式皮笑rou不笑的笑了笑,先帮着她扶下杨孤鸿,抬到那家客栈的一间阴 暗的小房子里,再出去抬车里的凌凤。 黎敏发现这车把式和这小蓖栈的伙计和掌柜的,都非常熟悉,但是她也未在 意。 可是,那车把式在帮着她抬凌凤时,乘机在她手上摸了一把,却使得她的怒 火,倏然升起! 她的目光,刀一样地瞪向那车把式身上,那车把式也不禁低下了头。 店伙却在旁边笑着道:「小王头还懂得低头呀!」 黎敏如刀的目光,立刻转向那店伙。 那店伙耸了耸肩,表示:我又没有讲你,你瞪我干什幺!「样子更为讨厌。 黎敏也觉得这店伙有些不对路,但是她自恃身手,怎会将这些小人放在眼里! 其实,她年龄虽大,但一向养尊处优,就是跟着凌啸天在江湖上走动,也是 像皇后般被人尊重,这种孤身闯荡江湖的经验,可说少之又少。 是以,她不知道世间最可怕的,就是这些小人!真正绿林豪客,讲究的是明 刀真枪,三刀六眼,卑鄙龌龊的事却很少做。 她不敢和受伤的人分房而睡,晚上,她只能靠在椅上打盹。 她因为太过疲劳,在这小蓖房的木椅上竟睡着了,朦朦胧胧间,有人轻轻推 开房门,她正惊觉,两臂已被四条强而有力的手抓住,她这才从沉睡中完全清醒 了过来。 「老刀子!这娘儿们来路可不正,说不定手底下也有两下子,你可得留点神!」 这是叫做「小王头」的那车把式的声音。 「老刀子」就是那店伙,怪笑着说:「小王头,你就心定吧!连个娘儿们都 做不翻,我宋四还出来现什幺世!」 黎敏心里大怒,「原来这车把式不是好东西!」 她方在暗忖,却听得「宋四」又道:「我看床上躺着的两个,八成儿是江洋 大盗,说不定将他们送到官府里去,还可以领赏哩!」 黎敏知道自己只要一抬手,凭着自己的功力,不难将这两个草包抛出去,但 她心中转了几转,却仍假装睡着,没有任何举动。 「别的我都不管,我只要这娘儿陪我睡几晚。」 小王头笑着道。 「这几天我只要一看着她,心里就痒痒的!」 他哈了一声又道。 「我小王头就是这个毛病,银子,我倒不在乎。」 黎敏极快地在心中动了几动,种种的忧患已使她在做任何一件事之先,就先 考虑到退路。 她想到若将这两个混蛋除掉,那以后她就得自己赶车,每一件事就都得自己 动手做了。 我是不是能做得到呢?她考虑着。 「这娘儿倒睡得沉,像是玩了八次一样。」 宋四怪笑着。 黎敏更大怒:「我岂能被这种人侮辱!」 她虽然事事都考虑周详,但本性也是宁折毋弯的性子,怎肯受辱。 于是,她暗将真气运行一转。 「宋四,我得借你的床用用,不瞒你老哥说,我实在熬不住了,尤其看到这 娘儿脸上的这……」 小王头话未说完,突地身子直飞了出去,砰地撞到土墙上,又砰地落了下来, 眼前金星乱冒,痛得像是裂了开来。小店里那用泥和土砖做的土墙,被他这一撞, 也摇摇欲倒。 那边宋四也被跌得七晕八素。 黎敏却大为奇怪:「我还没有动手呀,这两人却怎的了!」 回头一看,又险些惊唤出声。 在她身侧,卓然站着一人。 因为这间斗室中的阴暗,是以她看不清这人的面貌,只觉得此人衣衫宽大, 风度甚为潇洒。 黎敏只看得见他的一双眼睛,虎虎有威。 黎敏立刻忖道「这人的脾气,怎地如此之怪?」 却见那人一抬腿,已跨到「小王头」身侧,冷然道:「你罪虽不致死,但也 差不多了。我若不除了你,只怕又有别的妇女要坏在你的手上。」 他声音冰冷,声调既无高低,语气也绝无变化,在他说两种绝对性质不同的 话的时候,却绝对是同样的音调。 那就是说——他语气之间,绝对没有丝毫情感存在,像是一个学童在背诵着 书上的对话似的。 可是,小王头听了,却吓得魂不附体,哀声道「大爷饶……」 他的「命」尚未说出,那人衣袖轻轻一拂,小王头的身体就软瘫了下来。 那边宋四大叫一声,爬起来就跑。 那人连头都未回,脚下像是有人托着似的,倏然已挡到门口,刚好就挡在 「宋四」身前,冷然道:「你要到那里去?」 宋四冷汗涔涔而落,张口结舌,却说不出话来。 那人又道:「你的伙伴死了,你一个人逃走,也没有什幺意思吧?」 「我还有……」 「你还有什幺?」 那人冷笑道。 宋四凶性一发,猛地自怀中拔出一把匕首,没头没脑地向那人的胸前刺去。 那人动也不动,不知怎地,宋四的匕首,却刺了个空,那人已凭空后退一尺, 袍袖再一拂,宋四「哎呀」二字,尚未出口,已倒了下去。 坐在椅上的黎敏,看得冷汗直流。她虽是大侠之妻,但她有生以来,却从未 看过这种惊世骇俗的武功,也没有看过像这人这幺冷硬的心肠!别人的生死,他 看起来都像是丝毫不足轻重的,而他就像佛祖似的,可以主宰着别人的生死。 那人身形一晃,又到她的面前。 黎敏心中大动:「有了此人之助,我们不能解决的问题,不是都可以完全迎 刃而解了吗?」 那人冷冷道:「以后睡觉时要小心些!别的地方可没有这幺凑巧,再会碰到 一个像我这样的人,也住在你同一家客栈里。」 黎敏怕他又以那种惊人的身法掠走,连忙站了起来。 却见门口忽然火光一亮,一人掌着灯跑了过来,看到躺在门口的宋四,哎呀 一声,惊唤了出来,手中的灯也掉了下去。 可是,就在那盏灯从他手中落在地上的那一刹那间,黎敏只觉得眼前一花, 那盏灯竟没有掉到地上,而平平稳稳地拿在那武功绝高的奇人手里,她不禁被这 人这种轻功,惊得说不出话来。 掌着灯走进来的店掌柜,此时宛如泥塑般站在门口,原来就在这同一刹那, 他也被那奇人点中了身上的道。 黎敏目定口呆,那人却缓缓走了过来,将灯放在桌上,灯光中黎敏只见他脸 孔雪也似的苍白,眉骨高耸,双目深陷,鼻字高而挺秀,一眼望去,只觉得有一 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人并不能说漂亮,然而却令人见了一面,就永远无法忘去,而且那种成熟 的男性之美,更令人感动! 尤其令她震憾的是,她就该早就看清楚这张脸的,可是,这张脸这些天在她 眼前闪现过数十次,可是她却没有认真去看过,也许是因为她疲于逃命,也许是 这张脸一直以晕迷的姿态面对她,所以她才错失了那幺多次欣赏的机会。 这张脸不是别人的,而是杨孤鸿的。 可是……她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看那张床,果然,床上只有凌凤,没有杨孤 鸿。 他不是受了重伤了吗?一个疑问在她的心底升起。 第54章柔美女子暗倾心,星宿老怪气炸肺黎敏出神地望着他,竟忘记了 一个女子是不应该这幺看着一个男子的,尤其是她才次和这男子见面。 杨孤鸿一转脸,目光停留在黎敏的脸上,脸上的肌rou,似乎稍为动了一下。 就在黎敏第二次想说话的时候,那人身形一晃,已自失去踪影。 就像是神龙一般,他给黎敏带来了很久的思索。 然后她走到床前,俯身去看凌凤,眉头不禁紧紧皱到一处。 原来竟仍是昏迷不醒,伤势倒底如何?黎敏也不知道。她即使急得心碎,却 也无法可想。 她摸了摸两人的嘴唇,都已干得发燥了,她回转身想去拿些水来,润润他们 的嘴唇。 但她一回身,却又是一惊! 杨孤鸿此刻又冷然站在她身后,就像是一个鬼魅似的!他神不知,鬼不觉地 出现了,像是一道轻烟。无论来的时候,抑或是去的时候,都绝对没有一丝声息。 黎敏忍住了将要发出来的惊呼之声:「你……」 但仅仅说了这两字,就被杨孤鸿目光中所发出的一种光芒止住了,无法再说 下去。 她望着他的眼睛,像是要窒息似的,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 有些人可以绝对地影响到凡是看到他的人,而此人便是属于这一种人。 「有人来找麻烦了,小心些……」 他向宋四和小王头的尸身一指,说道:「但是这两具尸体,却一定会替你找 来麻烦。」 他仍然是那种冷冰冰的语气。但是黎敏却似乎从他这种冷冰冰的语调里,寻 找到一份温暖。 于是她笑了笑,说道:「谢谢你!」 等她说完了话,她才恍然发觉在最近几年来,这还是她次笑出来哩! 杨孤鸿目光一转,似乎在避开她眼中的那份温暖的笑意。 「别慌!」 他简短地问道。黎敏点了点头。 他走到床前,掀开凌凤的被,扫目一望,略为探了探脉息,两道长而浓的剑 眉,微微皱了皱。 黎敏关切地问道:「还有救吗?」 他沉吟了一会,并不很快地回答,却道:「她武功不弱,但是伤的也很重。」 「那幺你的伤呢?」 她柔声问道。 杨孤鸿淡然一笑:「我是装的,我并没有受伤,就是想这样把那些意图谋害 你们的人全部引出来。」 于是她的眼睛又已经潮湿了。 在这人的面前,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只是一个软弱的女子,她需要一双强而有 力的手,再来保护她,就像以前凌啸天保护她一样,这种感觉的由来,连她自己 都茫然。 「你真的就是近日江湖出现的玉面煞星杨孤鸿?」 问这话的时候,她只感觉自己的脸上微微地发着烧。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朝窗外望了一眼,那小窗的窗纸,竟已现出鱼白色了, 甚至还有些光线射进来。 他再看了那两具尸身和那被他点中道的店掌柜一眼,说道:「你会套车吗?」 黎敏点了点头,心想这人真是奇怪,既然帮了人家的忙,却叫人家女子去套 车。 「我将这两具尸身丢掉,你快去套车!还有这厮虽被我点中道,耳朵却仍听 得到,也万万留他不得!」 他平静地说道。 黎敏知道在他这平静的几句话中,又决定了一人的生死之间时,她也恍然了 解了他为什幺要自己套车的原因。 于是她转身外走。 那知刚走出房门,又不禁发出一声惊呼,蹬,蹬,蹬,倒退三步,眼中带着 恐惧之色,望着门外。 黎敏历劫之余,带着受伤的爱女凌凤,和力毙「夺命双煞」后自己也受了 「重伤」的救命恩人,连夜奔下华山,还险被车夫所辱,自凌啸天为群小所乘而 死后,黎敏这些年来,可说是历尽艰辛,无论在那一方面,都比以前坚强得多。 可是在她走到门口的那一刹那,她仍不禁被门外的一事骇得脱口而呼…… 此时晓色方开,但门外的走廊仍然阴暗得很,墙角昏黄的灯笼犹自有光,在 这种光线下,走廊里当门而立站着一条人影,依稀望去,这条人影身上穿着的衣 衫,赫然亦是金色。 黎敏惊弓之鸟,自然难免骇极而呼。 就在她惊呼的尾音方住的那一刹那,杨孤鸿欣长的身驱,已如电火一闪掠了 过来,低喝道:「什幺事?」 这低沈而坚定的声音,立刻带给她极大的安全之感! 但是她的目光,仍不禁惊骇地望着那条人影——穿着金衫的人影。 「难道星宿派竟真的如此神通痒大。」 她暗忖着:「我这样隐藏自己的行迹,怎地还是被他们追踪而来?」 心念一转,又忖道:「可是我又何必害怕呢?我旁边站着的这人……」 她侧目去看杨孤鸿,那位武林异人正以他那种惯有的冷静之态,凝目门外, 他永远让人家无法猜透他的心意。 那金衣人缓缓地走了过来,但见他须发皆白,长髯飘胸,如果不是那凌厉狠 毒的目光,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不过,单看他的气度,便知他绝不是一般的人 物。 鹰目如电,那人只扫了黎敏一眼,便冷冷地盯住了杨孤鸿。 杨孤鸿早缓步迎了上去,冷然笑道:「如果我没看错,你就是丁春秋吧?」 那白须老翁冷哼一声道:「不错,正是老夫,小娃子竟敢直呼我的大名,胆 子着实不小哇。」 杨孤鸿负手卓立,轻蔑无比的看着他,冷笑着不语。 丁春秋见他那副神态,心下大怒,喝道:「小子,你用什幺诡计害死了夺命 又煞,给老夫从实招来。」 「对付那两个糟老头,跟捏死两只小蚂蚁没有什幺区别,我还用得着使诡计 吗?」 杨孤鸿轻蔑无比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丁春秋直气得差点没有栽倒在地,强自压抑住一腔怒火,道:「近日江湖盛 传玉面煞星杨孤鸿如何如何了得,我今日倒非要领教一番不可了!」 杨孤鸿长袖一拂,傲然笑道:「如果你不想死得太早,我建议你最好别试, 不然定叫你悔之无及。」 「好!好好好!非常好!你是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来遇上的号狂人,但 老夫要看看你手底下倒底有什幺真功夫。」 第55章北溟神功惊老怪,妙曼身影如飞燕言毕,身形暴起,使的却是天 山六阳掌,掌风呼啸着向杨孤鸿逼去。 杨孤鸿哈哈大笑道:「我道你会什幺高明的招式,原来只不过是天山六阳掌, 小爷也会,倒让你看看小爷的六阳掌火候如何。」 也是一掌飞递而出,硬碰硬地与丁春秋对上了一掌。 「缝」地一声闷声,掌劲激荡,直震得房上瓦片纷飞,黎敏立脚不稳,险些 摔倒。 丁春秋身子踉跄地退了数步,而杨孤鸿却气定神闲,含笑卓立。 一掌高低立见,丁春秋心中大骇,他没料到自己数十年的功力,却然敌不过 眼前这年轻人轻描淡泻的一掌,单凭功力,自己就差了一大截,而这年轻人使的 六阳掌,掌法精妙更不在自己之下,显见他短短数日内名动武林,果然不是浪得 虚名。 「如何,小爷只用了六成功力,你便吃不消了?」 杨孤鸿讥讽地盯着他。 丁春秋暗暗叫苦,以他的名头和性格,如果这就样逃开了,那实在是令他颜 面扫地,可是打又打不过人家,那……心中一动,何不用化功大法令这小子着了 道,如果能吸得他的内力,自己岂非就会天下无敌了。 狂喜之下,大喝一声:「小子,再接我一掌试试!」 还是六阳掌的招式,四平八稳地照杨孤鸿前胸拍出。那意思就是要硬碰硬的 打法。 杨孤鸿不知他使诈,还真道他要拼内力,当下不假思索,也存心在再给他点 颜色看看,单掌运起十成功力,呼地迎了上去。 哪料待得两掌接实之际,丁春秋忽然猛地一撤掌,用柔劲消去了他的大半掌 力,同时掌心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牢牢地吸住了他的手掌,他感到那吸力还把自己 的功力也一道吸了出去。 杨孤鸿一愣,忽然道:「化功大法?」 丁春秋见他着了道儿,他的功力正往自己体内灌入,大喜,狂笑道:「不错, 正是化功大法,让你小子见识见识,你等着死吧!」 杨孤鸿脸色一变,长啸一声,心念电转之间,已然暗运北溟神功相抗,这一 来,本来灌入丁春秋体内的真气,却被他连同丁春秋的功力一道给反吸了回来。 丁春秋远没料到有此一着,大惊之下,使尽全力挣脱了杨孤鸿的掌心,骇然 道:「你……你用的是什幺功夫?」 杨孤鸿轻蔑无比地冷笑道:「枉你还是逍遥派的弟子,连北溟神功都不知道?」 「北溟神功?你……你到底是谁?难道你是我那老不死的师父新收的徒弟?」 丁春秋额头冷汗直冒,如果此人真的是自己的同门,那幺铁定会为逍遥子算 旧账,自己昔日谋害了逍遥子,他是不是要清理门户来了? 杨孤鸿大笑道:「我和你师伯巫行云,师叔李秋水平辈,你该叫我什幺?」 丁春秋听他这幺一说,知道他不是逍遥子的弟子,心下略略一宽,但一听到 巫行云与李秋水二人,心头又是大震,他深知那两人的武功内力,不是他可以攀 比得了的。脚下一顿,也顾不得多问,飞身逃了出去。 杨孤鸿对丁春秋此人憎恶之极,再加上还要保证这黎敏母女二人,哪容得他 走脱,大喝道:「哪里走,留下命来!」 他亦飞身追赶。 哪料此时又一条人影电射而至,大叫道:「师傅快走,徒儿替你挡他一挡!」 人到剑到,剑光如千匹百链,漫天卷来。 杨孤鸿眼尖,早自剑光之中看到了一张清丽妖艳的脸,不是阿青是谁。一见 是她,杨孤鸿早无心去追丁春秋了,于剑光的空隙之间探入手去,快捷无比地在 阿青的酥胸之是摸了一把,这动作快得无以伦比,站在下面的黎敏根本没看到。 然而,阿青心中却是雪亮,心中大怒,却苦于发泄不得,眼见师父丁春秋这 时已去得远了,忙虚攻几招,也倒飞了出去。 杨孤鸿自是不肯让她走脱,追在阿青的身后,跃过几座房舍,却已到了一片 树林之中。他自然是有目的的,否则以阿青的功夫,绝对逃不出两步就让他追上, 到这树林,他也就不再让她,身形一变,早跃到前面挡住了阿青。 突地伸手在阿青脸颊上摸了一把。阿青大吃一惊,本能的挥出一掌,杨孤鸿 疾向后仰,掌锋从鼻尖上急掠而过,他不由得心中暗道:「瞧不出她女流之辈, 掌法竟然如此凌厉了得。」 阿青吃杨孤鸿轻薄,心中愤怒已极,见一击不中,右拳随上,使的正是逍遥 派的天山六阳掌。阿青自负掌法之凌厉狠辣,除了师父之外,武林中已少有敌手。 但一交上手,竟然连对方身影都碰不着,不由心头火起,当下拳掌交互,全力进 击。 孤鸿穿梭在掌劲拳风之中,间或趁隙在阿青身上掏摸两把,直气得阿青势若 疯虎,出手更是狠辣强劲,形同拼命。杨孤鸿心下也不禁暗暗佩服,他心想: 「这阿青已如此了得,星宿老怪倒也并非是浪得虚名,如果遇上的是一般武林高 手,他的确是不错的,可惜遇上的是我。」 杨孤鸿逗弄了一会,不再闪避,出手还击;阿青顿觉缚手缚脚压力倍增,她 情知不妙欲待趁隙脱逃,但杨孤鸿身影飘忽,竟是毫无空隙,她勉力支撑了十馀 合,一个失神便被杨孤鸿点倒在地。杨孤鸿将她提起,飞快地奔进路旁一处荒芜 的农舍。 杨孤鸿将阿青发髻解开,衣服剥下,放躺在炕上;此时再一细看,不禁啧啧 称奇。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面孔涨得通红;披散长发簇拥下的面颊,呈 现出朦胧的美感。明亮的双眸,喷火般的怒视着自己,那股凶悍泼辣的神色,竟 使得原本并非俏丽的容貌,平添了一分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杨孤鸿继续审视阿青的身躯,但见她光滑的肌肤,白皙中带有一股淡淡的古 铜色泽;胸前两只玉兔坚挺饱满,颤巍巍的耸立;圆润丰满的双腿,结实挺直; 硕大嫩滑的臀部,耸翘浑圆;乌黑柔细的毛,平整熨贴,浓而不乱;至于那欲隐 还现的淡红玉缝,更是蓬门紧闭,似乎要为主人的清白,把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第56章薄惩魔女乐无边,愁看郎君变小辈杨孤鸿心中暗想∶瞧不出这娘 们,脱下衣服倒还真是不错。看她这样子,平日里定然规规矩矩,无缘享受真正 的滋味。只要小爷使出手段,不怕这娘们不承欢。当下便褪除衣衫,欲待行欢取 乐。 阿青怒火中烧,又羞又气;她狠劲发作,把心一横,双目圆睁死盯着杨孤鸿, 心中暗想∶「老娘成亲十多年了,也不是什麽黄花闺女,倒要看看你这小子能玩 出什麽新的把戏?」 此时杨孤鸿已是一丝不挂,阿青见及他的裸身,不禁暗暗称奇∶「瞧不出他 一个大男人,全身肌肤居然雪白粉嫩,简直赛过一般妇人。」 杨孤鸿见她面上神色,充满轻蔑与不屑,他也不以为意,只是笑吟吟的伸出 双手,在阿青赤裸的身躯上抚摸了起来。他并非如一般人那样,直接侵袭双乳及; 而是先行握住阿青的手掌揉捏了会,既而顺着圆润的手臂缓缓的向上搓揉。手部 抚弄过后,便又握住阿青的脚掌,依样画葫芦的顺着脚踝、小腿、而游移至大腿 与丰臀交界之处的多rou部位。 阿青道被点身不能动,让他一摸,只觉说不出的舒服,全身上下立时暖洋洋 的无限期待,似乎舍不得那奇妙的双手离开;一股强烈的感由骨子里直往外冒, 刹时竟忘了这小子正在非礼猥亵自己。 原来杨孤鸿这般摸法有个名堂叫〈贞妇吟〉,此乃运用高深内力做基础,再 配合人体经脉所从事的一种摧情按摩,其功效直透经脉深处,远胜一般银药;就 是三贞九烈的贞节妇人,经他一摸,也会立时春情荡漾渴望。以下省略(看合集) 此时阿青下位,已然湿漉漉的,渗出了大量的,紧闭的也微微颤栗开合;她原本 圆睁的双目,如今泛起一层朦胧的水光,星眸半闭,竟似要睡着了一般。杨孤鸿 见她体内泛滥的欲情,已奔腾至绝顶高峰,便直探阿青湿润的,将手指伸入那成 熟紧密的中了起来。 触手之下只觉紧密窄小,浑然不似已婚妇人,不觉心中诧异。原来阿青虽成 亲十多年,但却未曾生育,且日常忙于练武,对于夫妻之事,实是若有似无般的 稀疏。此外那阿青之夫为人质朴,不通人情世故,行房之时老是弄错了孔,经常 将道当成了yindao,是故阿青未尝其乐先蒙其苦,因此总视行房为畏途,久而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