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第三章
序章：逝去的未来 冰炎几乎没有看见过自己父亲完整的面容，因为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父亲就已经开始被黑暗侵蚀，那应该是十分美丽的面容，因为黑暗而变得扭曲，所以总是用乳白色的面纱遮住，只露出那双一贯有着柔和笑意的银色眸子——那是与冰炎红色的眼睛相异的颜色。他知道自己与父亲长得完全一样，所以母亲才会在欣喜于他成长的同时，又会看着他的脸露出悲伤的神色。 冰炎与自己的父母相处的时间非常的短暂，但那些日子却非常幸福。他从父母那里学到了很多知识，也知道了父亲之所以变成这样的原因。一切都起源于名为【妖师】的种族，但他的父亲却告诉他：“妖师永远都是我的朋友”。那时的冰炎不能理解，因为根据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话，使得他的父亲变成那样的就是妖师，不是吗？ 但当他这样对父亲说了以后，他的父亲只是温柔地笑着将他抱起来，然后诉说他与他的妖师朋友一同渡过的那些时光。他的父亲在回忆那些事情的时候，唇角总是会勾出愉悦而怀念的弧度，几乎已经失去了神采的银色眼睛也似乎恢复了年轻时代的光彩。于是冰炎也渐渐的开始相信，也许，妖师并不如人们所说的那般邪恶。 冰炎第一次离开父母去往无殿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便是他与他们永远的别离。他在那个有着很多东西却又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跟着那三个性格迥异人学习生活。长久以来与世隔绝的无殿三主给予了他各种知识，教导，并训练他。 在一点点成长变强的同时，他也渐渐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比如他父母的去世，比如焰之谷和冰之牙和无殿的交易……但年幼的他却没有对此多抱怨一句，在同龄人都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就已经拥有了背负一切的觉悟。因为他明白，那些人所作的一切牺牲都是为了他，他早就已经失去了哭泣或者放弃的资格。他能做的只是默默承担那些希望与期待，并且活下去。他将被封印父母赠与他的名字，只使用那名字中代表他血统的意义。当他第一次踏出无殿，来到那一所名为Atlantis的学校的时候，他便已经明白，这里已经不再是他曾生活过的地方，他的族人依旧生活在原来的土地上，但是他所熟知的人却大多只留在了他的记忆中。从那一天起，他将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找出活下去的方法，因为已经没有人，能够再为他指引前行的道路…… 第一章：最初的抉择 “代导人？这种事夏碎不是比我更合适吗？”看着眼前无殿三主之一的和服少女，冰炎皱起了眉。 “就是因为只有你能做，所以才没有交给别人嘛。”少女摇着扇子，笑容灿烂。 “理由？”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扇的眼睛弯了起来。 “免谈。”回想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以前的种种恶行，冰炎想都没想就这么回了一句。 “诶，别这样嘛，小冰炎～” “我已经不小了。”冰炎皱起眉。 “哈，对于我们来说你一直都是个小东西哦，小～冰～炎～”扇特意咬重了那个“小”字。 “……”冰炎的头上冒出青筋，“你要是没别的什么事了的话就快滚吧。” “人家难得来一次你就这么赶人家走，人家好伤心哦。”扇用白色的扇子掩住脸，做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 “靠！”冰炎抬起脚，向着少女白色的和服踩下去。 扇一蹬脚，向后一跃，轻巧的躲过了自家小孩的攻击。 “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落在了与冰炎有点距离的地上，扇咕哝了一句。在冰炎的第二脚踹过来之前，白色的扇子轻轻敲了一下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一叠资料出现在了桌面上，“呐，这是那个孩子的资料，要不要干先看一看再说咯，我先走啦。”说完，白色和服的少女便消失在了房中。 看着扇消失的地方，冰炎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他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资料，“名字”一行的地方写了三个字——褚冥漾。 冰炎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不，应该说这个名字他已经听到过，但那不是从哪里得来的情报，而是久远之前，自己第一次任务的时候，从谁的口中听到过的名字。 “你好，我叫褚冥漾。”男孩有些怯怯地勾起唇角，向他露出了微笑。 记忆中的场景一闪而过，冰炎微微皱起眉，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然后离开了黑馆。 =============================================================== 冰炎见到那个叫做褚冥漾的男孩的时候，他正一脸无奈地看着站在一边，看着旁边的女性将一大叠资料砸在桌子上。那个女的冰炎认识，公会里有名的巡司，自己以前也曾被她恶整过，从他拿到的资料来看，她应该是那个男孩的jiejie，不过他记得巡司应该是七陵毕业的，那么那个男孩为什么不跟她进同一所学校？ 就在冰炎思考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的时候，那个男孩却转过头来对上了他的视线。冰炎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从门边走开，不过仔细想想的话，那个男孩应该看不见他才对？但就在他这么想着走回原处的时候，那个男孩的表情却好像见了鬼一样。明显是看得见他的样子。不过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下一秒那个巡司就拿着一摞更厚的资料从那个男孩的头上呼了下去，然后对着他吼了几句，那个男孩就跟着她走开了。 站在原地的冰炎有些疑惑，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确实感觉到那个男孩身上有着“力量”，而且从那个紫袍的情况来看，这几年他的能力有所增长也不是不可能，但即使如此他应该也看不见自己才对…… 冰炎微微皱起眉。 看来他不得不回一趟无殿了。 ==================================== “看，我就说过他会回来吧。”坐在花园石凳上，身着浅樱色和服的少女笑得十分开心。 刚走进花园的冰炎额上出现了青筋。 “不是你自己没把事情说清楚吗。”坐在一边的镜有些无奈。 “镜董事。”冰炎走到石桌前，很恭敬地行了个礼。 “冰炎，好久不见。”镜露出了孩子一样的无邪笑容。 “诶，小家伙，你当我是不存在啊。”扇用扇子敲了敲桌子。 冰炎一脸青筋地转过头去：“你上次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的。” 扇眨了眨眼，“你不是说你不想代导吗？” “我改变主意了，”冰炎直视着扇的红色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褚冥漾，他应该不仅仅是巡司的弟弟这么简单的身份吧？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巡司应该是七陵毕业的。” “变聪明了嘛。”扇眯起眼睛，唇边勾起一个诡异的笑，“没错，那孩子是妖师哦。” 冰炎愣住了。 虽然做出过种种假设，但还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而且还是凡斯——也就是你父亲的友人——的先天能力继承者哦。”扇又补了一句。 冰炎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红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不过长久以来的自制力让他又很快恢复了一贯的表情。 看着难得动摇成这样的冰炎，扇笑得一脸灿烂，不过现在的冰炎没那个心情去理会她了。 妖师一族依旧存在，自己总有一天会与他们会面，这样的事情他是清楚的，但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而且接触的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诅咒的人的先天能力继承者…… “这是个好机会，不是吗？冰炎。”镜开口道。 冰炎顿了一下，转过头去。 “你的父亲教予你的，以及世人的说法，到底哪一方是正确的，你可以自己去判断。用你的眼，你的耳，你的心。去观察，然后做出选择。”镜伸出手，敲了敲桌子，一张纸出现在桌面上，“有着瞳狼分身的手机已经先行送达了，这是光影村的读心之术，因为那孩子并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能力，所以不排除他会犯错的可能。” 冰炎拿起桌上的纸，眯起了眼睛，“你们希望我怎么做？” “你知道的，不是吗？引导或是毁灭，那是你应该做出的选择。”镜的脸上依旧有着和蔼的笑。 “……我明白了。”冰炎点了点头，向两个人行了个礼，离开了无殿。 第二章：命运的相遇 迎接新生的前几天，恶鬼界的恶灵们打破了恒都之山的封印，大量的恶灵涌入了恒都一族的圣地。冰炎接到任务出发前往恒都山。 封印破损的程度以及出逃的恶灵数量超出人们的想象。冰炎和他的搭档，以及另外一个黑袍几乎一个星期都在不眠不休地战斗，才终于将封印修补完毕。等他的工作告一段落的时候，也差不多该去接那个学弟了，于是他拜托在原世界出任务的庚，顺便将人带过来，他自己回了宿舍秒睡，但是…… “他没跟着你撞车？！”正处于睡眠不足的低气压中的某人额角跳起青筋。 “恩，是啊。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确定没搞错人？”电话对面传来了带着笑意的女音。 “没错……算了，我自己去一趟好了。谢了。”冰炎简短地道了声谢后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某个处于“有人在自己面前跳车自杀了”的震惊中的学弟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喂？” “你怎么没跟着撞车！”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什么…跟着撞车？” 冰炎啧了一声：“我睡晚了，叫朋友顺便把你接过来，你居然没跟着跳！“ 电话那头完全沉默了。 “算了，我过去接你，给我呆在原地不准乱跑！”没等那头的人回应，冰炎挂断了电话。 ================================ 虽然冰炎有想到，对方不会是什么训练有素的男孩，但实际见到以后，他的反应还是超过了冰炎的预料——见到庚撞火车时的恐惧，见到他时的震惊以及那些莫名其妙的行动，都在表示着他岂止是锻炼不足，这让冰炎有种抑制不住地想把他干脆弄死在这里一了百了算了的冲动…… 扛着那个昏过去的学弟进入保健室的时候，迎面扑来的是有着狮子头的华丽土著。 “好久不见！你终于又在任务中受伤了吗？” 冰炎不耐烦地抬起脚踹过去，下一秒，墙上出现了一只被打挂的狮头。 “阁下还是这么狠心……不过这也正是你的美丽之处啊。“提尔将自己从墙上弄下来。 “床借我一张。”径自走到里面的病房，懒得多废话的冰炎找了张床将手上一直扛着的学弟丢了上去。 “不是你受伤……哦哦！这个可爱的学生是谁？”提尔的眼睛亮了起来。 “今年入学的新生……把你的手拿开！”冰炎一脸厌恶地将提尔伸向那个学弟的手挥开。 “你代导的学生？”为了防止再次被打，提尔站远了点。 冰炎点点头。 “好难得！那他现在怎么了？” “昏过去了…你自己是不会看！” “我是说，他是怎么昏过去的？” “撞车的时候吓的，估计之前不知道这边的事。”冰炎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我在这里等他醒，等一下还要去注册，你是不用去把门口‘那些’处理一下？” “那些放着又不会跑，现在既然这里有两位美丽的小朋友，那么我当然……” “滚！”冰炎一脚将人踹出病房。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醒，冰炎走回来，坐到椅子上。 这里是学院的领地，所以他能更明显地感觉到那些力量从那个学弟的身上散发出来，虽然还很微弱，但这份对于他来说还陌生的力量，却已有了相当的绝对性。冰炎知道那是属于妖师的力量，而现在的他明显还没有控制这份力量的能力。 冰炎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轻点在那个学弟的额头上，微微的光亮了起来，但很快就消失了——那是之前镜给他的光影村的术。 他收回手，调整了个姿势撑在床边，不知不觉就趴下去睡着了。 ================================================ 冰炎清醒过来的时候，提尔正冒着鼻血向他抱怨着些什么。 看到这个情景冰炎就知道，肯定是在他睡着的时候提尔打算干什么了。他皱了皱眉，想都没想就一脚踹了过去，然后那个学弟的心声证明了他采取的是正确的措施。 “你昏醒了？”他转过头去。 “我在阴间吗？”那个学弟有些怯怯地问他，附带上一连串的思考过程。 冰炎终于知道他将刚才的那些事定位在一个什么位置了，而且在他的意识里，自己似乎成了一个“死神”的样子。他冷笑一声，“如果你要当这里是阴间也无所谓，不过我可以跟你讲，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这里比阴间还要难呆几百倍。” 然后他满意地在那个学弟的脸上看见了名为“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的表情。 “同学，睡一觉好点了没？”提尔爬到床边。 那个学弟好像有点吓到的应了一句，“好…好一点了。” 冰炎听到他将提尔称作土著，感觉有点想笑。 “那很好，你错过了就学典礼，至少要到教室逛逛。” 那个学弟愣住了。 冰炎可以听到他的脑袋在飞速思考着，他发现这个学弟并不是沉默寡言，只是普通的不善于表达罢了——虽然那个学弟说出的话让人很无语。 “原来我报名的是死人学校……”他听到那个学弟的内心在哭泣。 “噗——”提尔的茶喷了。 冰炎觉得自己脑子里有根线断了。 “靠！”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某学弟已经被他踹倒在床上了。 第三章：白水源之地 其实冰炎觉得，既然巡司是在七陵毕业的，那么作为巡司的弟弟，他对这个学校多少也应该有点了解才对。但他完全想错了，这个名为褚冥漾的学弟——凡斯的先天能力继承人，在这一天以前对这个学校，甚至这个世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了解。他对自己的力量一无所知——即使这十六年来都深受其害。 被保护得太好了。 这是冰炎的结论。 但这样的话，那个学弟也会因为无法控制力量而很快将自己——或者别人害死。妖师那边应该尽早将他送过来，而不是隐藏在普通人里。不过现在既然人交到他这里了的话……冰炎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开学第一天，不仅初入这个世界的那个学弟被整得很惨，冰炎整个人也心力憔悴——并不是第一次以指导人的身份去教导谁，但却是第一次接收到别人全部的心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思想突然地出现在脑海，让他整个都头疼起来。到现在，他的脑子里都还回荡着那个学弟的脑残。 所以回到黑馆后，他完全没有理会别的事情，直接就倒在床上睡到天昏地暗。 最后他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 拿过手机，上面闪烁着寄宿着瞳狼分身的手机的号码。 “喂？” “褚冥漾遇敌，已判断没有反击能力，请黑袍给予指令。”电话里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冰炎的额角跳了一下。他按了按眉心，压下想要打人的冲动。 “请协助灭敌，我马上过来。” “明白。” 电话被切断了。 冰炎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学弟尖叫着从瞳狼撤出结界的地方掉下来的一幕。 他轻轻地弹了一下手指，移动阵立刻就在那个学弟的身下展开，下一秒，那个学弟已经出现在了冰炎跟前。 “好玩吗？” 那个学弟转过头来，用惊魂未定的眼神看向他。 =============================================================== 袭击那个学弟的是鬼族。 在他入学的同时就发生这种事，时机凑巧得让冰炎都想冷笑了。虽然他早就知道，进入学院，会让那个学弟身上的力量被引导出来，致使之前一直藏在暗处的那些“东西”开始sao动，但“它们”会这么快就出手，是冰炎没有预料到的。 是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所以“它们”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吗？不过，无论如何，这都不会是一个好现象。 那些被暂停的时间又开始缓缓流动。跨越千年，有些事情的延续将被开启。所以，有些事情，他必须得开始准备了。 ================================================================= “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刚把那个学弟送走，温和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 他转过头去，戴着面具的紫袍搭档正站在那里。 “夏碎。”他很简短地打了个招呼。 “一副很累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紫袍的搭档脱下面具走到了他跟前。 “没什么，”他按了按额角，“倒是你那边没事吗？你弟今年不是入学了？” “他是直升的，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一向温和的笑容变得有些落寞，“我已经决定了不再接近他了。” “是吗。”简短淡了一句，冰炎就没有再说什么。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多管别人家事的人，应该怎么做，夏碎自己清楚，冰炎没有插嘴的必要。 “对了，我是来传递刚才公会发布的消息的，鬼族又开始有动作了，据说是在寻找着什么……不过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夏碎将影像球交给冰炎。 “谢了。”冰炎接过球。 他当然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从千年前那个人消失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寻找着他的后裔以扭转世界的格局。只是，他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你等等有什么任务么？” 夏碎摇摇头，“没有，怎么了？” “一起去拿个东西吧。”冰炎的唇边勾起冷笑。 ============================================================= 那些被封印在漫长时间中的秘宝是他的父母留给他的遗物。为了防止被人利用或者丢失在过长的时间中，他的父母将那些东西藏在了有着异兽守护或常人难以到达的险境中。因为他们相信，当冰炎需要得到它们的时候，已经获得了能够取得它们的力量。 “毒水沼泽，当年鬼王大军的驻地之一。因为鬼族的瘴气而失去生机，甚至开始孕育黑暗的土地。因其居住有变异的狂暴猛兽，并且常年散发剧毒而成为三级危险地区。”一边追逐着前方的搭档，一边简要叙述着四周情况的夏碎笑脸温和：“请问你把什么东西落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了吗？” “你应该听说过我这有四色纯种王族兵器。”用风之术驱逐了前方的瘴气黑雾，顺手将爆符变成的黑枪插到一边扑过来的异兽脑袋上，冰炎这样说道。 “纯种王族兵器…在这里的某处吗？”用鞭子卷开从水下突然张开嘴的谜样生物，另一只手碾碎了净化的水晶丢入水中，夏碎很快会意道。 “你知道这里在被称为‘毒水沼泽’之前曾是哪一族的领地么？”眼睛紧盯着被黑色植物和雾气包围的沼泽深处，冰炎反问道。 “不知道。”夏碎回答得很干脆。 千年前的那一场战争是如此的惨烈，多少种族被迫迁移了自己的领地，至今已无从查起。 “藏进了时间当中，离开了世界范围的种族‘初始水族’。”冰炎在沼泽中央突出的石块上停下了脚步。 “‘初始水族’？那么这里难道是……”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里。”冰炎看着脚下的黑水沼泽眯起了眼睛。 “应该？”夏碎微微皱起了眉。 “恩。误差不会大。”冰炎用橡皮筋绑起自己的头发。 夏碎缓缓叹了口气，“需要我做什么吗？” “等我。”他简短地回了一句，纵身跳入深不见底的毒水中。 ======================================================================== 等待的过程漫长又煎熬。在夏碎不断击退向自己扑来的变异生物的同时，黑色水域之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黑色的水面在不断翻腾着，偶尔可以听见水下生物传来的嘶哑锐叫，四周的温度在下降，夏碎知道那是水下的人使用了自己的力量的结果。黑色的毒水不时被炸开来，从水下翻滚出一些残肢断脚，足以判断水下激烈的战况。 夏碎皱着眉将净化之术投入水中，但那恢复了本色的水域也很快被瘴气侵蚀，变回和四周一样诡异的黑紫。 并不是不信任水下的友人的能力，但若是能帮上忙的话，夏碎不想只在一边旁观。 不久，水下的爆炸停止了，温度也在渐渐回升，但那些异类水生物依旧尖叫着翻腾水面，诡异的黑紫没有一点散开的迹象。过了一会儿，就连那些变异水民的叫声也停止了，水面在渐渐恢复平静。 就在夏碎也想要进入水下的时候，从水下发出了一点微光。 那是十分细小的白色光芒，像是穿透了无数黑暗的遥远星辰般，从水底一点点透上来，然后渐渐向四周扩散，光芒掠过的地方，黑色的毒水恢复了原本应有的澄澈透明。光芒从水中蔓延开来，被白光覆盖的土地与水一样恢复了生机。 夏碎能够感觉到那些死寂已久的力量在重新开始流动，眼前的景象在一寸寸更替，显现出它本来的样子。 “初始水族”的居住地，世界水源的最初诞生处——“白水源之地”。永远涌出纯净白水的泉池，有着与水一样通透色泽的草木，宛如由水晶雕琢而成的圣洁领域。那才是这片土地一开始的样子。 没想到这里是真的存在着呢。看着眼前的景色，夏碎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哗——”什么东西破开水面的声音，银发的人攀住石块跃上岸来。 “没事吧。”夏碎连忙迎上去。 冰炎摇摇头，将头上的橡皮筋扯开，原地坐下，身上的水很快就蒸发在了空气里。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舀了一些水，然后将一个蓝色的宝石丢了进去。 “水的王族兵器。米纳斯坦利亚。”没等夏碎发问，冰炎径自解释道。 “为了拿这个你用自身的力量净化了这里？” “怎么可能？”冰炎勾起个冷笑：“‘白水源之地’作为世界初始水源诞生地，本来就有净化的程式设置，只是没有人能驱动罢了。” “那么你……” “至今没人能驱动”，夏碎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的搭档再怎么强，能力毕竟有限。 “没关系。”冰炎将瓶子收起来：“但是力量用光了，接下来，拜托了…” 话说完，连预兆都没有，冰炎的身体倒了下去。 夏碎连忙接住搭档倒下的身体。 “到底是为了什么来拿的这个东西，你起码也给我说清楚吧？”夏碎叹了口气，扶起友人的身子，向水源地外能够使用移送阵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