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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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试图把自己再次包裹成那个密不透风的温梨。 “你很希望我去找她们吗?”宸止说。 她垂眸,没有接话。 宸止上前拥住她,指腹在她的下巴上一点点摩挲着,仔细观察着她那双含水的眼瞳。 他叹息了一声,把她抱进怀里。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两人共同卧在床上时,温梨紧紧贴着宸止的胸膛,而男人也只是用手指顺着她柔顺的长发。 尽管是睡在了一起,但两个人的心似乎并没有因为身体贴合而回到一起去。 她主动攀上了宸止的脖子,修长的腿也在蹭着他的下身,而宸止却避开,握住她的手腕道:“睡吧。” 新来的两个侍妾一个叫花玉一个叫碧沁,原先花玉还为自己第一个被宸止进入院里还沾沾自喜,只是宸止只是晃了一圈就出去了,得到了隔壁碧沁的风言风语。 她羞恼道:“冷笑什么,王爷都没去你院子里!” “无所谓呀,但是总比去了又出来的强吧?”碧沁倚在门框上笑,“若是王爷来了我的院子,他可不会出去。” 碧沁有一副好相貌,身材也比花玉强些,因此她对自己自信满满。 花玉讥讽道:“再怎么样,你能比得过王妃的美貌吗?” 碧沁摆了摆手,“我不像你,我从来不贪心。” 她知道自己被赐给宸止的一大原因就是子嗣,而在入王府前,亲娘特意寻了个名医得来求子的方子,保证一举得男。 只要能怀上宸止的孩子,她的下半生就有了依靠,至于得不得到宸止的宠爱,却不是重要的。 宸止与温梨已经分居半个月有余了。 从那晚过后,宸止再也没来主院住过,自然也没有去花玉和碧沁的院子。 这场旷日持久的冷战在皇帝的生辰宴上逐渐收尾。 两人互相不说话,坐下来时温梨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六皇子不在:“怎么六弟没来?” 旁边的宫女好心道:“禀王妃,前些日子六皇子纵容手下人贩卖私盐,被陛下狠狠斥责了勒令幽禁,因而没到。” 温梨噢了一声,继续看着桌上的菜色。 酒过三巡,逐渐进入尾声,宫人开始上甜点了。 每个人的点心不一样,呈给皇帝的是他最爱的炖梨,而刚刚才吃了一个肘子的陛下闻到甜味有些反胃:“谁愿意跟朕换一下?” 皇后眼尖,看到了温梨案上摆着的糖渍山楂,便提议道:“舒王妃那道山楂倒是爽口,陛下不妨一试?” 温梨赶紧起身:“愿献与父皇。” 皇帝美滋滋接过了山楂,把炖梨换给了温梨。温梨闻了闻上面的甜味,用汤匙沾了点梨汁喝下。 入口爽甜,而且好似喉咙中也滋润许多。 她正欲再尝一口,腹中忽然剧痛起来,嗓子眼一甜,一口黑血瞬间吐到了案上。 “王妃!”宸止立马扑过去抱住了温梨,整个大殿立即变得慌乱起来。 温梨攥紧了他的衣袍想说什么,一口血再次从喉中溢出,腹痛到她几乎不能呼吸。 昀止目眦欲裂,“叫御医!叫御医啊!” 宸止一把将温梨抱起冲到后殿,惊魂未定的皇帝皇后此刻才回过神来:“怎么回事?” 一旁的宫女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舒王妃刚刚食用了炖梨,才吃了一口就这样了……” 而那道炖梨,原本是端给皇帝的。 皇帝阴沉着脸,抬手把酒杯摔在地上,落得粉碎。 “叫所有御医都过来!” 温梨感觉到意识逐渐涣散,也知道自己是中毒了。 她还没回去宣朝,还没报仇,难道就要命丧于此吗? 她紧紧抓着宸止的手臂,宸止不住地颤抖,整张脸面如土色,“没事的,很快御医就来了,去!去宫外白府请白神医来!” 就这样丧命了吗? 温梨一直在咳血,大片的血迹弄脏了自己和宸止的衣袍。 她逐渐失神,手放在了宸止手里,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宸止努力凑近她,想听她说的什么。 在生命即将结束之前,她想了很多事情,想了恨着的沉书,想了曾经欢愉的面首们,最后想到的,是面前的宸止。 她似乎对他,的确不够公平。 她努力张着嘴,用尽全力道:“其实……在我心里,你很重要。” 你很重要啊,宸止。 是否男女之情,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别走,阿梨,别走。”宸止的泪落在她的脸上,是温热的。他无助的要命,只知道哀求她,“再坚持一下,别走……” “我什么都答应你,其他我都不在乎了,我只要你活着,求求你……” 白词岸大汗淋漓闯进殿里时,温梨已彻底失去了意识。 案子并不复杂。 很快就被查出,端来有毒的炖梨的宫人是受六皇子指使。大理寺的人把六皇子提到皇宫里来时,他直接吓得尿了裤子,连连磕头说自己是死也不敢做出谋逆弑父之事。 一番审讯,他才招认的确对父皇的处置不满,府中幕僚说不若让陛下身体虚弱一些,陛下身子懒怠不管政事,他便能做些小动作了。 他没想到是毒药,头都磕破了,说真的没有那个心思。 去府里提幕僚时,那幕僚已经自刎,临死前留下一封血书,说是十几年前一桩满门抄斩的幸存者,由于怀恨在心,便隐姓埋名得了这个机会,一举刺杀。 大仇得报,他便自刎而死。 六皇子痛哭流涕说自己真的不敢,但仍然被皇帝定了褫夺爵位尊号,废为庶人,流放千里。 没有赐死,就是最后的父子情分了。 判决最后下来的时候,温梨才逐渐转醒。 幸好所食不多,即使是致命的毒药,也不至于致命。 皇帝经此一件事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索性直接将宸止立为储君,一应政务全部不管不问,到后宫逍遥自在去了。 宸止每日都认真侍候温梨汤药,两人也不复从前的别扭,反倒更像热恋中的小夫妻。 一直到温梨身子好了,宸止才从书房的暗格里取出一枚虎符,递给温梨。 温梨疑惑地接了过去:“做什么……?” “归靡军,给你。”宸止平静道,“你想做什么,去做吧。如今朝廷由我掌控,不会有人说什么。” 温梨捏紧了那枚虎符,似乎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了:“你真的放心?” 宸止微笑着,只是那笑容充满了苦涩。 他说过,只要她活着,其他的,他都不在乎了。 “我会让白词岸跟着你。你身边有他这么一个神手在,身体健康不用发愁。你放心,他欠过我人情,一定会对你肝脑涂地的。噢,归靡军有个将军,叫靳温的,文韬武略都不错,你可以多争取他的意见。长襄军我不了解,明日会让昀止过来与你说清楚。”宸止絮絮叨叨一件一件说着,似乎要把一切事情给温梨交代清楚。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成功,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温梨觉得心里似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浅浅的,却疼得厉害。 “宸止。”她叫他。 “嗯?”他依然维持着笑容。 温梨走上前,轻轻扯掉了他的腰带,和自己的。 宸止垂眸,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你不必如此,我想要的也不是这个。” 她依然扯掉了自己的衣衫,上前搂住他的腰身。 “我想你抱我。”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