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失忆之后(缘更)
她顺着惯性把手挥了出去。 茫茫然中先复苏的是听觉,马鞭结结实实挨上皮rou的声音、周围人忍不住的尖声与惊呼、他压在嗓子里的闷哼声;随后由他的鲜血炸开了她对视觉的感知,雪白的受破损的肌肤与雪白的亵裤、浮着白云的蓝天与热烈的金色阳光、色彩缤纷的花园与颜色各异的捂着嘴的背景板…… 她不知道这里都发生了什么,只下意识秉着本能张扬问出:“服不服?” “服。”他就掷下这么一个字。 她一时不知言语也不知动作,茫茫然伫立在人群中心,又嘈杂,又安静,在她的正前方有一个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惩罚的男人,她握着鞭子看着他鞭痕肆虐的裸背,她睁大眼睛看清了在他背上的每一道血痕……是背对着她的人先察觉到不对,他快速地转过身,犹疑而饱含担忧地询问:“大小姐?” 也是他先仓皇地蹲跪在她身前,颤抖又坚定地问:“我是谁?” 他又迅疾地说:“别怕,小姐别怕。” 她终于可以说出那句话:“我不记得了……”崩溃地委屈地茫然地却又好像找到了依靠所以可以安心地:“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呜啊……” 他的怀抱很暖,拍着她的背的手也很稳:“没事,大小姐。只是一件小事。” 她从他背上沾来了满手臂的血。他抱着她的时候由始至终没有再痛呼一声。 拍着她的背的频率是稳定的。 她在这稳定的安眠频率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衣着整洁。他守在她床边,一身黑衣劲装,哪里不对她说不上来,她只是来回反复地在她自己身上的很凉快的睡裙和他的服饰之间瞅了又瞅。 “啊……你不热吗?”她摸住他的手,体感这温度比她老高了。 他却怔了一怔,而后摇头:“我习惯了。”他试图笑上那么一笑,但显然他很不熟练,她看到他在笑这一技能上的青涩,下意识就很自然地笑出了个范例供他学。 虽然先天不熟练,但他是很肯学的,只是多年缺失并非一朝一夕能补足。 “嗯……我是谁?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睛,那瞳孔好黑,那睫毛好长,还有眉毛,斜插入鬓,她问啊:“你是谁?” “您是大小姐,雪熔,古武雪家的唯一继承人。”他回答得很快,一点磕碰都没有,熟练度和他的笑容熟练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对自己的介绍前半句也很流利:“我是楚影,是你的家奴。”后半句他说的很有些小心翼翼:“也是你父亲的养子,是你的……义兄。” 他住了嘴,观察她有没有又生气。 她没对这些话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在想起之前的事后强硬地扯开了他的衣服察看他背部的伤。他局促地:“没事。” “我为什么打你啊?” 他的伤处已经全部缠裹好了,上了药,闻着有些香香。 “我犯了错,放跑了您抓的一个人。” “人?我为什么抓那个人?” 他没有对她撒谎的习惯,顿了一顿之后继续说:“你说,你要抓他……结婚。” 他们面面相觑。 “……你在吃醋?”她不知怎地这么问了。他低头回答:“那个叫龙傲天的,不是雪家能禁锢住的人。他背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