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速之客

    荀权购买这处住所时，专门避开了耳目。这里地处偏远且隐蔽，绝不可能有陌生人无缘无故找上门来。

    ……不速之客。

    萧泫的睡眠很浅，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眼睫就颤了颤，从睡梦中醒来。她从沙发上坐起，迷蒙地揉了揉眼睛，刚想问门外是不是有人，就看到了荀权阴沉的脸色。

    她心中一惊，联想到荀权身上的枪伤，难道是仇人找过来了？

    “主……”

    荀权打断她，快而低声地说道：“书房左起第三格有暗门，你——”

    嘀。

    荀权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

    萧泫也认得这个声音，房门的智能锁，只有权限者才能打开。

    就仿佛刚刚的敲门声是出于傲慢的礼貌，来者向他们昭告，想要进入轻而易举。

    门开了。

    为首的男人身着军装，高大挺拔，年纪比荀权大些，虽然依旧算得上年轻，但凌厉深邃的眉眼透出一股深沉的成熟。

    他对着身后跟着的两个副官淡淡吩咐道：“把人带走。”

    荀权的身上有多处伤口，每动一下都会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但他听到这个声音，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荀辰，是你！”

    他同父异母的、所谓的兄长——

    荀辰的眼神淡淡地瞥向他，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那冷淡的目光扫过沙发上的人时，却蓦然定住了。

    荀权捕捉到了他瞳孔的骤缩。

    他转过头来，看见萧泫死死地抓着身上的被毯，下意识地缩成一团，指节紧绷到泛白。

    她在颤抖。

    荀辰认识她吗？

    不，怎么可能，他知道荀辰这个少将常年待在军营，身边半个Omega也没有，知情者提起他也都说他冷漠禁欲，从来对Omega不屑一顾。

    他怎么可能跟萧泫有过交集？

    一片寂静中，荀辰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的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眼神玩味。

    “你竟然在这里。”

    少女狠狠地打了个激灵，脸色变得极度苍白，瘫坐在沙发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一定是在做噩梦吧，萧泫想。

    她怎么会再见到他……

    太可怕了，太荒谬了。

    她的“主人”，和这位少将是什么关系？

    是了，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她甚至还不知道荀权的名字。

    是她不敢回忆荀辰的面容。若是有心比较，或许她就能能发现他们相貌上若有若无的相似。

    荀权的视线在两人间穿梭，惊疑不定地说：“你见过她？”

    荀辰这才施舍了点回应：“她不会就是之前你在拍卖会上买的公用物品吧？”

    荀权一愣，继而寒声道：“……你跟踪我？”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原来至少从那时起，他们就掌握了他的行踪……

    “呵。跟踪你？我没那么闲。”荀辰嘲讽道，“荀权，你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能瞒过将军？”

    荀辰口中的将军，就是他们共同的父亲，联邦上将荀持易。

    这位老将军手眼通天，若荀权只是小打小闹，他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走私军火这条红线，敢触犯就是死路一条。

    他与黑市老板的交易，早已在老将军掌控之中。至于他出现在黑市拍卖会上的消息也只是顺带。

    荀持易或许会对自己的小儿子干出把公用物品当私养情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大为光火，但荀辰却没有特意去调查。

    他对他的所作所为毫无兴趣，不如说，他对这个最近几年才被认回来的私生子弟弟本人就毫无兴趣。这次来，也只是奉了父亲的命而已。

    却没有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得到萧泫逃跑的消息后，他曾暗中派人去寻，少女却像汇入大海的水滴，竟找不到踪迹。

    原来是被卖到了黑市。

    他旁若无人地伸出手去，抚摸萧泫光洁柔软的脸颊，少女在他掌下温驯地发着抖。

    这举动中的狎昵意味再明显不过，荀权的内心本就因刚刚那两句话的信息而掀起惊涛骇浪，此刻更是被眼前发生的景象当头棒喝——这无疑是在告诉他两人之间发生过rou体关系。

    他知道占有过萧泫的男人不计其数，但他并不去计较，他心中把萧泫当做一时兴起的玩物，可不会显得自己好像有多在乎。

    但荀辰竟然也……

    荀权感觉到的不仅是一个Alpha对另一个Alpha公然的挑衅和轻视，还有更多纷乱的情绪。他目眦欲裂，当下竟不顾身上的伤，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向荀辰挥起拳头。

    荀辰岿然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两名副官没等他命令，就训练有素地行动起来，轻而易举地把重伤的荀权钳制在中间，将他的手臂反绑，打上了电子锁铐。

    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阵阵涌出，荀权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有预感，一切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朝着难以预料的最坏的方向驶去。

    荀辰好整以暇地收回手，“你们先带他回宅子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下属面面相觑：“……是。”

    “荀辰！！！”荀权难以置信地吼道，“你他妈的——”

    然而电子手铐能杜绝一切挣扎的动作，他身体一歪，在镇静剂和麻醉剂的作用下，短短几秒就失去了意识，被荀辰的副官越拖越远。

    “主人……”萧泫心中一紧，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惶惶然，像一只被抛下的宠物，被凶猛的野兽抓住，饶有兴味地玩弄。

    等到玩弄够了，再拆吃入腹。

    “主人？”荀辰意味不明地重复这两个字，“你倒是认主认得快。怎么，你的程先生不护着你了？”

    萧泫呆住。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个人了。那个唯一给过她温暖的男人，也是欺瞒她、要把她送到实验室的人。

    尽管那或许不是他的决定……萧泫仍然选择不再回忆。

    “长官……”萧泫哀求地看着他，祈祷他不要再说下去。

    “你大概不知道，你打伤了押送员然后逃跑的事，是他压下来的。”荀辰乐于欣赏少女惶然的姿态，“不然，这件事的影响远远不止现在这些。”

    萧泫无所适从地摇头，她什么也不想去想了，唯一的念头是乞求荀辰赶紧离开。

    “我看出来了，谁能给你庇护，你就愿意认谁当主子。”荀辰捏住她的下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哭着喊着要回去？还不如跟了我。”

    荀辰的话勾起了萧泫在军营中被玩弄的不堪记忆，他给她留下的记忆实在太深刻——拥有压制性的信息素的Alpha，第一个在她的zigong里射满jingye、将她完全占有的男人，她一想起就忍不住腿脚发软。

    她害怕他，怕得要命。

    “我、我不是……”萧泫生怕惹怒他，小心翼翼地辩解，“主人他是可怜我，才把我买下的……”

    荀辰像是听到了笑话，她以为荀权是个大发善心的慈善家吗？还是说，在她眼里，稍微给她点甜头，就是善良的好人了？

    真是又蠢又天真。

    他的目光落在那嗫嚅的嘴唇上，少女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却洇着水润的红，印着饱受蹂躏的痕迹，微微地肿着。

    萧泫心神不宁，满心记挂着她那所谓的主人。

    荀辰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烦躁。

    也该断了她那点无谓的念想了。

    “你说，该怎么处置你呢？”他略带兴味地开口，“公共用品出逃，调教所惩戒后送到贫民街道。公用物品反抗甚至伤人的，要回收报废处理……这些规定，你不会已经忘了吧？”

    少女果然受了惊吓，这段时间的与世隔绝给了她安稳的错觉，现在，残酷的现实再次摆在她面前。

    她像一只鸵鸟，以为自己能糊弄过荀辰，以为自己还能呆在这里，像以前一样等着荀权回来。

    可荀辰一点也没打算放过她。

    “不……求求您，我不要回去……”她抬起含着泪的眼睛。

    荀辰不为所动地看着她，眼神暗沉辨不出情绪。

    可怜的少女揣测着他的想法，进退维谷。良久，她慢慢松了手，任毯子从肩上滑落，然后柔顺地低下头，露出光滑纤白的脖颈，一股幽香慢慢地逸散在空气中。

    裸露腺体，释放信息素，这是Omega对Alpha的全然臣服，是请对方把自己肆意占有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