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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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你放心,我已经在给你安排了,再等几天,再等几天你就可以上学了,和你哥一个学校。” 陈瑀开学那一天,陈东升这样对我说。 他确实也是说到做到—— 陈瑀开学后没多久,我就上学了。 这是一个百年名校,是北京最好的中学之一,我在初中部,陈瑀在高中部。 初中部和高中部不在一起,但离得很近。陈瑀每天早上骑自行车先送我到初中部,再回本部;晚上下学再骑车载我回家。 从北京的胡同中穿梭出来,到了灯火闪烁的大街;从静到闹,从老北京到新都市……每次上下学都像时间旅行一样。 我好像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拼死命也要扎在北京了—— 这里太诱惑了。 诱惑的不只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更是藏于胡同小巷的京味儿。 这是这个城市千年积淀下来的底蕴。 “乔乔,”陈瑀自行车停到我们初中部大门前,他双腿支着车子,“今天珍瑜的生日会你想不想去?” “我……要去吗?” “珍瑜让我带上你。” 邓珍瑜算是陈瑀的发小吧。据陈瑀所说,邓珍瑜的父亲是陈东升的贵人,是陈东升来北京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对陈东升的帮助很大——陈东升能够跻身于北京房地产开发行业,多亏了他。 两家父母走得近,孩子年龄又相仿,陈瑀和邓珍瑜自然从小就玩在一起: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同一个高中,他们的步伐一直都是一致的。只不过陈瑀在读的是我们高中本部,邓珍瑜是我们高中国际部。 简而言之,邓珍瑜是要出国的。 “哥,你怎么不出国?”我那时候问他。 陈瑀沉吟片刻,抬眼看我,他的眼神中是有光的—— “我?我有自己的打算。” 是啊。谁没有自己的打算? 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所以即使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也要去。 我不去,岂不是拂了人家发小的面子? 我点点头,拂去内心的不情愿,笑道:“去。” 和陈瑀告别,走向学校,踏入初三(3)班——这就是我的新班级。 老实说,我在这里适应的还不错。 同学们不热情,都忙着自己的事,偶尔有主动搭讪的,敷衍两句,人家也就知趣不来了。 满意,非常满意。 只是有一点,让我很头疼—— 我们的班主任,一个胖胖的还有点秃顶的数学老师,对我可以说是过分关注了。 “关乔,你看你的卷子,几何题一道都没有做对,你这几何就没入门啊!” “你真的不打算要几何题的分了?” “我跟你说,我见过太多就差那么一点,”班主任比着手势,“就差那么一点点,没直升了高中部卓越班,甚至还有没够上咱高中部普通班的分数线的。” “你也打算像他们一样?” “你可是个好苗子,是有可能直升高中部卓越班的啊,是非常有可能的啊,老师对你寄予厚望,你爸爸……也是对你寄予厚望啊!” 爸爸? 我一时间恍惚,后来才意识到班主任口中的“爸爸”是陈东升。 陈东升对我寄予厚望? 看来陈东升提前给班主任打过招呼了。 怪不得,怪不得我在这里一切都那么顺利—— 还没入学就把校服拿到了手,上学第一天就穿上了新校服,从外表上来看,丝毫没有“插班生”的样子;进入班级后,原以为会在最后面给我安排座位,没想到却是在第一排;就连体育课分组,体育老师都主动帮我安排队友…… 陈东升……是在补偿我吗? 还是说,他真的把我当作女儿? 仔细想来,在我遥远的记忆当中,陈东升虽然总是不在家,但是只要一在家,就会陪我和陈瑀玩,他还会把我举高高,看着我乐,说:“看看我们乔乔有没有变重呀!” 我摇头,不去让自己执拗于探究早已尘封的细枝末节,把已经快要隐于大脑皮层的记忆强揪出来实在令人头痛。 况且,陈东升抛弃我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我的爸爸也只有关志远一个人。 自始至终。 “关乔啊!老师跟你说的话你可要上心啊!”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你记得主动点!不会的题记得问我,或者问陆修一同学也可以!” “陆修一?” “对啊!刚才老师不是跟你说了吗?陆修一同学各方面学习都很优秀,但凡考试,皆是第一名,你和他同桌,是个多么好的机会啊!” 原来我同桌,那个唇红齿白,长的比女生还要精致漂亮的男生,是个天才学霸啊。 “关乔!” “你又在走神了?老师说的话你又没听?” 我赶忙表现出很受用的样子,说:“谢谢老师!您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班主任看着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末了,这个胖胖的男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说:“也别太大压力。” “meimei,马上就要中考了,觉得压力大吗?”二彪骑着一辆破的二八杠车,叮铃咣当的,在喧嚣的大街上,扯着嗓子问我。 我坐在陈瑀山地车的前杠上,迎着呼呼的风,只好也大声回答:“不大。” 陈瑀紧贴着我,呼出的热气钻到我的衣服里,笑吟吟地说:“乔乔成绩非常不错。” 颇有些骄傲的神气。 “哎呦,”二彪拉着长调,“回老家过了个年就多了个meimei。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落我头上呢。” “吱”的一声,是急刹车的声音,陈瑀停在了绿灯前。 “我去,陈瑀,你是不是傻了!这是绿灯!”二彪也跟着刹车,手脚并用——手捏着闸,脚磨着地。 “不会说话就别说!” 陈瑀抬眼看了看前方的红绿灯,还有三秒就变灯,他脚一用力,“乔乔,坐稳了。”嗖的一下就向前,把二彪和黄灯都留在了原地。 “陈瑀!你大爷!” 二彪粗犷的吼叫声余音缭绕。 “哥,你干嘛这样?”我问。 “丫的不会说话,让他长长记性。”陈瑀的语气中满是得意。 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啊,我这样想着。 “那你们会不会闹矛盾啊?” 陈瑀笑了一声,“不会,我们从小闹到大。二彪没那么小心眼。” 二彪是陈瑀上初中结实的朋友,俩人认识纯属偶然,据陈瑀说,是不打不相识—— “二彪是体育特长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时候中二,天天上赶着混。” 我“哦”了一声,再也无话。 “不过,乔乔,你别在意他说的话,他就是不长脑子,没别的意思。” “你知道他为什么骑那个破车吗?就是因为——” “哥,”我截断了他的话,“我没在意。” 胸口觉得闷闷的,我把刚才陈瑀给我拉到顶的羽绒服拉链往下拉了拉,让凉风灌进去。 “到了。”陈瑀拐到了一个胡同里,将车停下。 他看到我拉开的拉链,蹙了一下眉,但也没说什么,手扶在我的肩上,推着我进了饭店的门。 这是一家私人菜馆,古风古色的,颇有几分清雅味道。 没等陈瑀开口问,服务员就热情的说道:“生日会的学生是吧?” “对。”陈瑀回道。 “这边请,201包厢哈。”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闹哄的声音,顿时生怯,有种想掉头就走的冲动。 陈瑀开门,“呲呲”的彩喷就喷到了我们身上。我拨开头上的彩喷条,才看清包厢的样子。 包厢很大,除了吃饭的区域,还有一个休息区,里面有沙发还有茶几,那边还有几个小门,应该是洗手间? 陈瑀拨开自己身上的彩喷条,又把我身上的彩喷条拣走,笑着对正举着彩喷的一个男生说道:“打住啊!够了。二彪在后面,一会可劲喷他。” 那个男生也乐呵着,收回了彩喷。 陈瑀扶着我的背,“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啊。这是我妹,亲meimei,乔乔。” 他在“亲”那里加重了语气。 “这你俩人长的也不像啊。”有人说道。 的确,我和陈瑀长得不像。陈瑀长的像杨兰——一双凤眼,眼底清澈,似是能摄人心魄。 我长的则像陈东升,圆圆的大眼睛,实在谈不上勾人,有时候,还很空洞。 不过有一点我们倒是相像—— 笑起来,都会有两个梨涡。 “那么多话呢。我们长的一个像妈,一个像爸,你有意见?”陈瑀回道。 这时,一直未作声的邓珍瑜也接了话:“就是。陈瑀像阿姨,乔乔像叔叔。” 她边说着,边向我们走来。 “她真好看,穿校服也这么好看。”这是我心里的话。 上次见她还是陈瑀开学前,大家在一起吃饭。她那时候穿得很贵气——外面是貂绒外套,里面是一身针织连衣裙,脚穿着皮靴。 华丽的衣服抢了她的风头,竟让我忽略了她的美貌。 如今穿上和大家一样的校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即使梳着“大光明”的头发,也一点都不显得土气,反而增添了几分青春气。 “珍瑜,生日快乐。”陈瑀说。 “哦呼!”一阵起哄声拔地而起。 “在一起,在一起!”大家齐声叫喊着。还有人故意捏着嗓子,声音拐了八道弯,重复陈瑀的话:“珍瑜~生日快乐~~” 迟钝如我,也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看向他们,陈瑀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说着:“别起哄!” 邓珍瑜则娇羞地笑着,脸颊都有些微微泛红。 他们站在一起,确实像一对璧人。 珍瑜,珍贵的美玉,从名字上来看,他们可不就是天生一对吗? 这一对璧人被起哄地挨着坐到了一起—— 邓珍瑜在主位,陈瑀在她的右侧,我在陈瑀的右侧,而迟来的被喷了一身的二彪则坐在我的右侧。 这一桌人,除了我,看起来都彼此熟悉,说着闹着,谈笑风生。不过陈瑀也没有忽略我—— 他一直在给我夹菜,还会低声询问我想吃什么。 二彪见此,对陈瑀说:“你去管寿星去吧!meimei我照顾。” 语毕,便对我说:“meimei想吃什么?哥给你夹!” 还没等我回话,他就自顾自地给我夹了一个鸡腿,“今天是我不对啊。meimei别放在心上。我和陈瑀是兄弟,陈瑀的meimei,那就是我meimei!” 语气豪迈,信誓旦旦。 让人感觉如果回应的不热烈,便就是辜负人家的一片好意。 于是我咬了口鸡腿,点着头,很坚定地说:“我知道。我没放在心上。” 灯光太亮,杯中的可乐都映着光圈,看久了还有些晕眼—— 眼中的陈瑀也不那么清晰,看过去,像透着一层毛玻璃。 “他不是我一个人的灯。” 我端起杯子,像大人喝白酒那样,呷了口可乐—— 好想快点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