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 早
伤口当然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了些水，我皱起眉头，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但坏事还没发生，也没法将它与希尔薇说。 把毛巾递给她擦干身体，再把衣服递过去：“知道怎么穿吗？” 她抿了抿嘴，说：“知道。” 很没底气的样子，但比在门外的时候有了些生机，我便对她说：“那你穿好衣服后出来，我在餐桌那里等你。“ 她同我对视，答：“是……主人。” 医生留下的食材不多，但凑合一顿也不难，我拿起番茄，鸡蛋和意面，不出十分钟，两盘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焖意面出现在了饭桌上。 希尔薇从浴室出来后，便一直站在桌边，不落座，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我的背影，等我一转身，又收回带了点温度的目光。 看见松垮的衣服与绕七缠八的衣带，我莫名含了几分不自知的笑意，也没损她，蹲下来给她重新系好，“不会可以说，我会教你。” “坐。”我指着桌对面的椅子。 她便落座。 番茄的酸甜与煎蛋的焦香斥满空气，她的肠胃很应景地叫唤起来，但却迟迟不动口。 我想起她应是没怎么吃过这样一顿饭的。 “吃饭。刀叉会用吗？” “会。” “这盘面是给你的，你的晚餐。” “以前，我在前主人那，吃的都是发了霉的面包。”她有些谨慎地开口。 “但我是我，我不是他。” 我不擅长安慰人，同小孩的相处经验更是为零，只能说些短期的口头承诺。 希望有用吧，没用也没办法。 她挪开了对视的目光，我无所谓地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回：“嗯。” 也拿起刀叉，有些笨拙地狼吞虎咽。 一顿饭吃得很快，思及她身上还有未处理的伤口，我包揽了洗盘子的工作，又因懒得处理她的无措，便勒令她去医生工作的地方等我。 她听话地离开了客厅，我又重回到独处的状态，慢条斯理地收拾着厨房，一边在想这一两个小时里的所作所为，有些超出我对待一个陌生人的界限。 算了，权当还医生一个人情。 我收回思绪，走到工作间给希尔薇简单处理她身上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 “会帮人上药吗？” 我问出声，心里却想着她方才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了，何况我现在是她暂时的主人，应该不会拒绝吧？一个人给后背换药还是太麻烦了些。 也的确没有拒绝，但还是出于保险说了句尽力。 这回到小姑娘看光我了，虽然只有上半身。我身上的疤痕同样不少，大多是搏斗所致，同人搏，同魔物搏，只不过相比她因腐蚀留下的伤疤，倒是没那么狰狞。 她在我身后迟迟没有动作，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猜她是在愣神，便出声提醒，她也终于有了反应，在我的指导下把药物换过。 “好了，谢谢。剩下的我自己来，除了这间工作室对面的屋子，你可以随意逛逛。” 我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出的却是带点逐客意味的话。 顶上的灯光落满客厅，也落在希尔薇的身上，她站在沙发前看向门口，神情有些看不真切。 等我完全处理好，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而她注意到我的身影，目光便从门挪开落到我的身上。 我忽然觉得她有些难过，却不知道她为何难过，游戏里没有说，她也没有开口。 她与我知道的希尔薇真的是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 “该睡觉了。”我引她到工作室隔壁的房间，拿来充当病房的房间，也是我暂居的房间。 “这间屋子里有两张床，你睡这张，我睡那张，我们中间用这个帘子作隔断，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明白了就应一声好。” “…好。” 道完晚安，灯就被熄了。 人要随时有置身荒原的觉悟。 这番话是多年前我在书籍上看见的，一记便记了许久，原意是什么我已经有些模糊，只知这些年来它逐渐被我曲解成了清浅睡眠依据，尽管已经很多年不曾有人蓄谋着要我性命，但这份小心已经成为了本能。 一声不大的梦呓把我拉起来，不久前的预感成了真——希尔薇发烧了。 于是有了一个不眠夜，用来cao心瘦弱小姑娘的性命。 天光将亮未亮，希尔薇总算退了烧，幸好我一向觉少。看着她平缓地呼吸，我决定在床边眯一会儿，待人好就得让人知，这样大家都省事。 许是前边的流亡过于疲乏，这回希尔薇睡了许久，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而我则趴在她床边，也眯了许久。 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簌簌的声音把我唤醒，朦胧只维持了一瞬，我与她都是。 我忽然心情有些好，便朝她一笑，说：“早。”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