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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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白】 暗室的墙壁上有零落遍布的血痕,似乎是被血腥濡湿的布料曾刮擦过去的痕迹。污迹经时间碾磨风干后是幽静浓厚的黑,用指甲轻轻磕弄,大概会簌簌落下成渣的肮脏。 狭小的窗口被沉重的厚布帘掩着,只有在夜间,它才能被拉开。阳光被夜幕淹没时,属于黑暗的独特的,诡谲的光亮才顺着窗棂攀岩,丝丝碎碎漏进原本不见天日的角落。 冷硬的地板,纠结缠绕的锁链,没有生机的躯体缓缓睁开眼睛,意识到屋内并没有人后,眼底那点兴味尽数散落成恹恹。 他扯了扯手腕上的锁链,依然坚固得难以撼动,他无所谓地勾勾嘴角,也就继续闭上眼等待着那个脚步声。 他的兄长做事一向如此严谨,不可能给他这样嗜血的怪物一丝一毫逃出的机会。 惨白的月光照到紧锁的门上时,门外传来钥匙和铁锁契合交缠的声音。清脆的响声之后,白起推门走了进来。 他从地下室外的灯光中走来,并不适应这里的黑暗,骤然被一个冰凉的躯体撞了满怀,锁链的铁锈味混杂着生冷的呼吸声靠近。白起并未意外,只顺着他的力道靠着墙边坐了下来,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脸颊。 “饿了?”白起挣动了一下,想要起身:“存粮还有,我去给你拿。” 一个血猎,却掩人耳目地豢养着一只吸血鬼。 此时目光已经被这黑暗熏染得清明,他看到面前苍白的脸,原本与他极其相似的一双眼里仅余深不见底的血色深渊。 “可是哥哥,”青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上面还沾着白起的手指拂过的余温:“我更想要你的。” 一个漾着软意的请求,却毫不遮掩眼底肆意的戏谑和轻佻。 白起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看着那抹血红在青年的眼中转过一轮又一轮,终是叹了口气,点头。 他从小就拒绝不了他。 他伸手解开自己领口的纽扣,微微扬起脖颈示意眼前的人。 血猎严谨板正的制服遮掩下,修长的脖颈上还隐约遗留着未愈合的牙印。 尖锐冰凉的牙齿再次刺入鲜嫩的皮肤里,带着那样急切焦躁的渴望,凌肖跪坐在白起身前,把他的肩膀死死摁在身后斑驳的墙壁上。 腥甜的液体在唇舌间辗转流淌,对他来说过于灼热的温度正顺着浓稠的质感烫过嗓眼,为了缓解饥渴的攫取却让他觉得欲壑越发深如鸿沟。他的牙齿深入那温热脆弱的地方,泛着细微雪青的血管在寂静中汩汩涌动。 那么诱人而青葱的……生命。 他听到近在咫尺的兄长浅浅的呼吸声,如落入秋色的蝉翼般轻不可闻,却越来越急促,直至终于抑制不住地因为持续尖锐的疼痛而发出难忍的抽气声。 他松口把齿间的余味和着温度咽下去,舔舐着伤口处还隐隐往外流的美味,直到那里被清理干净,只余原本干净的肌肤。他抬眼时看着白起闭着眼,鼻梁上覆着窗外透过的苍凉。 他只是把那余温渡到白起嘴里去,把自己死寂的胸膛同他胸口剧烈的跳动相抵,低低哑哑地笑了。 “哥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洛起】 “你会用银质的子弹打穿我的心脏吗?” 少年蜷缩在繁复点缀的棺木一角,看向他的目光是纯粹的稚气和仓惶。 宫殿上上下下所有吸血鬼都被他带来的队伍清理得干净彻底。他独自一人往最深处的地下室内探索,却见阴森跳动的壁橱火光下摆放着这样一座臃肿而庄重的棺。 他缓缓把棺盖抬起,埋在沉寂时光里的人睁开眼睛。 细微的尘烟里,他茫然地坐起身,苍白的手指扶上泛着湿冷的棺壁,然后抬头对上白起的眼睛。 他看到了猎人胸前的银质十字架,火光下的浅色瞳孔里仿佛融了鎏金,那样坚定而通透明亮的色泽。他属于朝露清凉的晨曦,未来得及褪去锋芒的星星在雾蓝里忽明忽灭,天际明亮的霞辉初现端倪。 和只配在黑夜里苟延残喘的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生于百年前的少年,无助地向白起讲述着他堕入黑暗的恐惧和沉睡百年的孤独。 他囚禁我。 他侵犯我。 他把我的血管咬透,又强迫我喝下他的血。 他使我从白日中坠落,从此归顺于黑夜。 他将我锁在棺中,只能期盼他的赐予。 少年祈求般向白起伸出手,仿佛深陷泥潭的稚子,满眼是不谙世事的信赖和希冀:“血猎哥哥不要杀我。” “求你带我去看一眼阳光,好不好?” 明明是被时间遗忘的寒凉尸骨,在叫他的时候依然是那样生动的嗓音。白起仿佛能看到他生前的模样,冬日里的少年抱膝坐在暖炉旁,呼吸热切,如某种会贮藏食物的小动物那样把甜品搜刮来放在身旁,脸颊泛着暖融融的红晕。 “可是那样,你还是会死。”白起淡淡答道,却莫名觉得让着抹身躯消失,是件残忍的事。 可他原本职责就是除掉他。 “我愿意的!”少年仰头看着白起,天真的神情被血红的瞳孔揉碎成狼狈的凄切:“只要......只要,你陪着我,就好了。” 白起伸手拉他起来,指节扣紧时看到少年弯起的眼睛露出的甜美笑意。 他牵着他的手,穿过重重阴冷的走廊和房门,踩着经时间侵蚀后如苔藓般破败的地毯,偌大空旷的厅堂里仿佛还回荡着演奏声。 他踩着白起的脚印跟过去,哼起了记忆里枯燥忧郁的调儿。 华尔兹的步伐很单调,他看着眼前的人白皙的脖颈随他节奏晃啊晃。那个比他高上一些的人的肩头的骨节轮廓清晰有致,比最浓的月光还要好看几分。 眼前是开了一线缝隙的大门,泛着燥意的日光只照亮了方寸之地。 白起攥紧了少年的手,只能感觉那细瘦的手指正在轻轻地颤抖,他温声安慰他:“害怕的话,就回去......” 可他没能把话说完,颈间的刺痛让他猛地睁大眼睛,他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舔舐着齿尖的少年。 “血猎哥哥,你上当了哦。” “阳光那么恶心的东西,怎么能比得上你的血。” 古宅的大门缓缓地在他面前合上,最后一缕阳光顺着缝隙被推出门外。白起在袭来的眩晕中,只听到了那蜜糖般乖巧优雅的声音在他耳畔低笑。 “我们来让故事成真,好不好?” 我困住你。 我占有你。 我来把最纯粹的光芒攥成污浊。 【许起】 十字苦相下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许墨推门进来时,看到那个青年正背对着他跪在神像前,身形似乎坚定沉稳,但又仿佛疲惫到极致。 是惯常的信念使他支撑起虚张声势的精神,可这甚至都不能使他有力气回过头来看许墨一眼。 许墨走到身旁,看到微弱的烛火下,那青年被血迹模糊的侧脸,狰狞的暗红从眼尾蜿蜒至下颌尖。 他原本只是驱魔师,可今天手上却沾满了平民的血。 暴动的人潮集聚在教堂奢华的穹顶之下,他的职责迫使他维护那片安宁和权威。 “我该不该相信神呢?”他蓦然转过头来,如利刃般的目光却因为那极浓重的悲哀和无力失掉了锋芒,“或者说,我还该不该相信你们呢?” 购买赎罪券的钱币响声砸落高高在上的圣洁,壁画中的神使轻而易举地被五彩斑斓的铜臭味玷污。而臭名昭著的吸血鬼,原来正是教会的作品。 有了威胁,这些无助卑下的民众们才会更信服他们。 许墨却笑了。 他也跪坐下来,轻轻抚摸他的面颊,用温暖干燥的绸巾把那不属于他的猩红擦掉,仿佛每一次吟诵福音书那样温和淡然:“你从来都不该相信。” 他的獠牙探入在白起唇上划出血痕,他的瞳孔在那青年震惊的目光中转为浓郁的血色。 但那震惊也在这毫无保留的揭露中转为绝望,他仿佛听到身后的神像破碎的声音,心口仿佛被汹涌酸楚的潮水淹没了,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连质问的必要都被这吸血鬼坦然的态度抹去。 他一向笔直的脊梁忽然委顿,连挣开他动作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那泛着寒意的手顺着干净利落的线条一路抚摸。 我的灵魂已经很疲惫了。 银十字上的细链被他轻易挣断,象征着圣洁的饰物被深深埋藏进青年躯体的深处。手指推着坚硬的东西缓缓往最狭窄之处送。棱角的周折划过柔嫩的内壁,惊起青年的一声哑涩的呻吟。 一丝不着的身体,恰如被绑缚在十字架上的身影一样无力和痛苦。 他细细地开发着这具身体,感受着湿暖的水意逐渐在拥挤得不透风的地方氤氲,手指的动作逐渐顺畅起来。 白起的面颊上也猝然升起的愉悦而泛起红,腿间极少经历抚慰的器官在陌生的快意里悄然充血挺立,被冰凉的手指握住后,腰间猛然一紧。 十字架被从温暖紧致的地方抽出,随意抛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性器紧实的填充。 原本干燥且干净的银器泛着湿漉漉的水光,浸透着从他身体里带出的液体,在他眼中晕成一片碎芒。 身后的人将他紧紧扣在怀中,埋在他体内的性器膨胀得可怕,钝痛和如潮水般的快感夹杂迸溅,模糊掉理智和感官的边界。 尖锐的獠牙狠狠地刺入肩头,引得青年难忍地颤抖和喘息。 甜腥的血很好地取悦了他,他凑近他的耳畔,带着余温的热意舔了舔他白皙的耳垂上那个小饰物。 “你看,你总是不明白,这世界永远比你想象的要肮脏得多。” 【言白】 “求您......给我。” 青年原本清冽的嗓音被柔软的醉意抹去了棱角,他如待献祭的祭品般将纤细的脖颈裸露在他的主人眼底,光滑如釉质的皮肤之下有浅浅鼓动的血脉,正如他一样,渴求着被攫取。 如果说最初还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试图找到这个吸血鬼的破绽,试图完成自己的使命,现在则完全沉沦在浮于现实之外的欢愉里,堕落得彻底干脆。 原本是猎人,却迷恋于被吸食血液的快感,甘愿将自己融化在血腥和情欲里,沦为吸血鬼的猎物。 从自由坦荡中堕落的,yin荡的血仆。 李泽言看着躺在身下的青年。 不着寸缕的皮肤上因情欲染了薄红,呼吸声清晰又深重。他正带着那样懵懂而渴望的神情看着自李泽言,温热而坚韧的躯体为他敞开着。 他握着他的手腕扣在枕畔,坚硬的骨骼因久未见天日而更加突出。吸血鬼品赏着什么物品般把他的脖颈至锁骨都抚摸了个遍,才沉声对他说:“腿分开。” 干脆而直率的插入,习惯于承受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样剧烈的节奏,性欲的满足使身体深处的渴求得以些许的缓和,可那并不是他所祈求的赏赐。 还......不够。 想要那熟悉而甘美的疼痛,尖锐的齿尖刺入身体时极度的,深切的满足。 沉闷的喘息声中偶尔有因过于刺激的快意而扬起的哭叫,嗓音里饱满地浸透了哑涩的水意,仿佛用手一掐就会被溢出的湿暖浇透。 白起伸手揽上他的脖颈,眼尾一片浓重的湿红,像是要把原本的琥珀噬尽,只留下这样柔软的,温顺的,稠艳的颜色。 “咬我......嗯啊主人......” 李泽言终于重重地咬上他的脖颈,如剧毒般的快感顺着剧烈的疼痛从伤口中注入,致幻的效果有效地模糊痛和快乐的界限。他的瞳孔在这样的作用下涣散,唯有那点水意中透出的清透光泽还有着若隐若现的神采。 血液从他的身体里抽出,整个人仿佛每一寸血rou每一缕精神都被那人牢牢地掌控在手心里。 下身的动作毫不缓和,在他埋在他颈间吸食的时候越发肆意流畅。 性器顶端自深处最敏感的地方碾过,撞击的幅度并未因为身下人的顺从而轻缓,反而更变本加厉地探索着更狭窄紧致的地方,让纷至沓来的酸和软溢满本就已经湿透的身体。 过于剧烈的快感让白起难以抑制地叫喊出声,却又因为仅存的一点羞耻心而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胸膛起伏剧烈。 李泽言皱眉,把一早在打斗中就被扔到一旁的银十字拿回来,拇指掐着他的下巴逼迫他张开嘴,让后将那银器塞了进去。 “唔?”突兀的冰凉让这小血仆睁眼看向他,眼里满是不解。 李泽言用手指轻轻逗弄着他瑟缩的舌尖,又湿又热的口腔把他的指尖都染上了些许温度,他语气里带了笑意。 “好好咬着,不许再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