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来寻人,她叫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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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闫千钧最大的爱好,除了骑马耍枪,便是翻墙进邵延的院子,并且几年来乐此不疲。 有大门他非不用,偏喜欢爬上爬下,鬼鬼祟祟的。邵延院子旁那棵小树被他踩得弯了腰,从未长高过。 那天闫千钧偷摸了仓库的长枪,骑着师姐送他的小毛驴;那枪重,他拿不稳,在骑着驴找邵延的路上就摔了下去。好巧不巧,就摔在了邵延的院门口。 邵延推门便看见闫千钧倒栽葱似的摔在自己跟前,长枪无眼,划破了闫千钧的手心。他叹息着将人带进了小院,提了热水与手帕,又找了些草药汁,牵起闫千钧的手细细地看。 闫千钧有些崇拜地看着他:“你还能辨药呢?” 邵延瞥他一眼,又低下头来,闷声道:“你知道久病成医吗?” 听他一问,闫千钧便来了劲,“当然知道,说是人要是生病生久了,就会变成大夫。” 邵延闻言,有些汗颜地看他:“……” “是病得久了,就对医理熟悉了。” 闫千钧脸一红,忙不迭点头附和:“对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这么说你也是病得久了,对草药也融会贯通了?” “跟那个没关系。”邵延笑笑,拿起手帕沾了热水,“这药汁是现成的,山下带上来的。我将你的淤血擦擦再上药,你到时候再去库房拿些更好的药敷一敷。” “我手生,可能有些疼。” “这有什么的……唔!” 闫千钧疼得咬牙切齿,可他觉得男孩不能怕疼,便咬死了牙关不肯叫出声来。 邵延皱起了眉头:“是烫了?” “没有,刚好。” 邵延放下手帕:“罢了,你且回去上药吧。” “我要你上。”闫千钧不满地叫起来,“我又不怕痛。” “你这有什么好较真的?”邵延将东西都收起来,“回去上药好得快。你想想,你的手伤了,日后还怎么翻墙进来?” 闫千钧刚要反驳,又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他顿时又眉开眼笑了:“也是,我回去上药,上完药再来找你玩。” 邵延点点头,闫千钧便兴冲冲地回去了。 不出意外,他回去被师父师兄好一顿揍,要不是师姐拦着,他怕是要交代在师父手下了。 师父嫌闫千钧顽劣,将他关了半个月的禁闭,任凭他绞尽脑汁都逃不出去,只能望墙长叹。等他好不容易解了禁闭,高高兴兴地带着新的蜜饯子来到那座小别苑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了。 那装蜜饯的蜜罐被他猝然摔在地上,他跑回去找师姐。 “三清山治不好他。”叶雪青看着眼前的小师弟,她还是第一次见小师弟如此慌乱的模样。“前些日子药王谷的人来了,他便跟着去药王谷了。” “我要下山找他。” “小师弟!”叶雪青根本叫不住他,她眉头微蹙,神色担忧。 在山下迷路游荡了三天的闫千钧,最终还是被追命连捆带拿地给抓了回来。 “功夫还没学到家,就想着下山了?”追命拿出酒壶闷了一口,毫不留情地笑他:“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一个小毛贼都能将你打趴下。” “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下山?”闫千钧瞪着浑身酒气的追命。 “要多久啊……嗝……”追命咂咂嘴,掰着手指算:“怎么也得再练个四五年吧。” 闫千钧有些着急:“我哪里等得了那么久。” 话音刚落,他丢下手里割开绳索的小尖刃,攀着窗台便要逃跑,追命哼笑一声,只一招便将闫千钧制服了。 末了还不忘嘲讽他: “小师弟,再好好多练几年吧。” 他就这么恨恨地被丢回了三清山。这五年来,若是未得允许,三清山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等他千求万求,终于让师父点了头,他几乎激动地快要飞起来,疯了似的在三清山又蹦又跳,闹了个翻天。 叶雪青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弟,明明都是十七八岁的人了,开心起来还跟小孩子一样。 闫千钧下山的那天,叶雪青送了他一匹好马。不是劣马,更不是驴,而是一匹膘肥体壮,精神矍铄的好马。他眼睛都亮了好几分。 “谢谢师姐!”他喜道,一个翻身便上了马。 “你小心些。”叶雪青叮嘱道。 “知道了,”闫千钧笑嘻嘻地应下,一扬鞭,马儿嘶鸣一声,朝远处飞奔而去。 叶雪青无奈地摇摇头,闫千钧性子顽劣,三清山到底是困不住他。 她突然“哎呀”一声。 叶雪青的脑海里兀然浮出一个有些惊世骇俗的推测。 她这小师弟,不会是心悦邵延吧? 话说那边的闫千钧一人一马一长枪,策马在江湖奔波了数日,却见江湖并非他想象中的快意恩仇,入目的反而满是人生百态,生老病死。他在这人来人往江湖里游荡了大半年,才终于找到了药王谷。 送上三清山的拜帖,谷口处巡逻的白袍姑娘神色才缓和了下来。 “师弟原来是三清山中人,不知前来我药王谷有何贵干?” “我来寻人。”闫千钧摸着爱马的鬃毛,嘴角翘起,眼里不禁带了几分夺目光彩:“她叫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