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天差地别
无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上衣服怎么回家的，她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床上。 “无定你回来了怎么不开灯？”阿冰一回家就看到无定的鞋换在门口，顺手打开了灯。 “累了，想睡觉。”无定将脸埋在了被子里，声音十分沉闷。 阿冰的眉头皱了起来，她隐约觉得里面有什么不对：“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无定只是否认，被子被她的身体拱起了一个小小的山包。 阿冰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没吃饭吧，我去把饭热一下。” “不饿。”无定一闭上眼就能看到自己被折磨的画面，她颤抖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缩得更小了。 阿冰皱起了眉头，无定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她坐在床边想要查看一下无定的身体，手在触碰到无定身上的一瞬间，无定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你怎么了？”阿冰缩回了手，眼中的担忧之色更深了，无定从没这样抵触过自己，还是说她不是抵触某个人，而是害怕跟所有人接触？ “说了没有什么……”无定想叫阿冰出去，但这里是阿冰的家，人家好心收留她，要走的话，也是她滚蛋。 阿冰不由分说就掀开了盖在无定身上的被子，那一瞬间，她的瞳孔都放大了，无定的脸上，脖子上，还有露出来的手腕上，满是齿痕和各种红痕，嘴唇上还有干涸的深色血痂。 “这是……”阿冰小心地碰了碰无定破溃的嘴唇，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用管我，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无定翻了个身，不愿对上阿冰的眼睛。 “是谁虐待了你。”阿冰看到了无定的后颈上还有被人掐过的痕迹，她的拳头都攥紧了。 “工作而已，过几天就好了。”无定不想说话了：“我很累了，想休息。” “好。”阿冰重新盖好了无定身上的被子，随后起身道：“我去热饭，你要是饿了就起来吃一点。” “嗯。”无定应了一声，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耳边还回荡着白露奚落她的话，用身体去讨好阿冰，rou偿抵房租，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阿冰沉默地吃着面前的饭菜，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问道：“要洗澡吗？” “要。”无定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随后她就听到了阿冰起身去卫生间的脚步声，突然身上的被子被掀了起来，无定惊慌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生怕再次受到伤害。 阿冰小心地从床上抱起了无定，手掌拖住了无定的后背轻轻安抚着她：“不要怕。” 无定紧绷的身体慢慢松弛了下来，她仰起头看着阿冰写满了担忧的脸小声道：“我自己待一会就好了……” “不要逞强。”阿冰低垂着眼睛看一下无定，脸上的手掌印依旧清晰可见，到底是谁下了这么狠的手。 “我自己洗……”无定看了一眼卫生间，阿冰看起来是要给她洗澡的样子，这太羞耻了。 “你现在的状态无法独立行动吧。”阿冰一口回绝了无定的请求，无定努了努嘴，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抬手。”无定乖巧地按照阿冰的指示把手臂举了起来，宽松的衣服瞬间就被脱了下来，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动作，无定疑惑地转过头，对上了阿冰心疼的眼神。 “没什么，你把裤子也脱了吧。”阿冰看到了无定身上捆绑的勒痕还有刮伤齿痕，原本白皙的皮肤都变得斑斑点点，淤青和血点星星点点分布在无定的身下。 “嗯。”无定有些吃力地抬起了腿，只要一动就会扯到腿心，剜心般的剧烈疼痛从身下传来，无定咬着牙颤抖地将沾着血迹的内裤脱了下来。 “疼的话告诉我……”阿冰不忍心继续看了，她转身接上了简易花洒，温热的水流温柔地冲洗着无定身上的伤痕，淡淡的血迹从无定身上所有破溃的地方流了出来，不过是被水冲洗了一下，所有的伤痕都放大了出来。 “嘶……”无定皱紧了眉头，她下意识就要咬住自己的下唇，一只有点凉的手覆在了她的脸上，阻止了她继续自残。 “疼的话就说，我的动作会更轻一点。”阿冰柔声抚慰无定的情绪，她伸手将无定慢慢送进了自己的怀里，即使身上的衣服都打湿了也毫不在意。 “我好疼……”无定低下了头，眼泪夺眶而出。 “不需要压抑自己，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阿冰放下了手中的花洒，转到了无定面前，俯下了身子，看向无定轻声道。 “呜呜呜……”无定一把抱住了阿冰，嚎啕大哭了起来，她不再在意自己的音量，将心里郁结的情绪统统喊了出来。 阿冰就这么静静搂着无定的腰，让她把情绪都发泄出来，无定哭了好一会声音才慢慢小了下来，她抽泣着松开了手，十分愧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总是让你费心。” “因为你在我情绪不好的时候也是这么对我的，我这也是投桃报李了。”阿冰从架子上拿下了浴巾，将无定身上的水小心地按压干净了：“快换上干净衣服吧，一会吃完饭把消炎药吃了。” “……我身上的那些很严重吗……”无定扶着阿冰的手臂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感觉自己下身肿成了小毛桃，腿都合不拢了，站起来都困难。 阿冰看了一眼无定红肿的下身，和一旁沾血的内裤，沉默了一下：“可能要休息还几天。” “那我的全勤奖不就没有了？”无定一听要休假立刻就不干了。 “你这样还能工作吗？站起来都成问题，明天我带你去实验室，你需要医生给你看看。”阿冰看着无定吃力的模样摇了摇头，再次横着抱起了她。 “医生？我不要去！”无定一听要去阿清那里，她立刻在阿冰怀里挣扎了起来。 “你这样子不看医生要是恶化了怎么办？”阿冰搂紧了不安分的无定，这不是普通的外伤，无定的yindao绝对撕裂了，不好好处理会落下病根。 “就是不要去！”无定难得地顶撞了阿冰。 阿冰皱起了眉头，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中浮现了出来：“你身上这些，该不会是你jiejie做的吧……” “怎么可能，jiejie才不会做这种事！”无定立刻生气地反驳道。 “是白露。”阿冰瞬间找到了性虐无定的真凶，无定一下就哑了火。 阿冰叹了口气将无定小心地放在了床上：“你只要去看病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我害怕……”无定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狼狈不堪的身体。 “不用怕，错的不是你，如果你想让我隐瞒的话，那我就当作不知道是谁做的。”阿冰从桌上拿起了热好的饭，端到了无定的面前。 “不是想隐瞒，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jiejie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还选择要跟她结婚……”无定捧着温热的饭一口一口地吃力起来。 “婚姻啊跟感情还不一样，里面的计较和衡量比感情关系多多了。”阿冰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无定解释，阿清能和白露处一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是有共同利益和相似处的。 “好复杂。”无定不敢大口吃饭，口腔里面也破了好多地方，一用力咀嚼就会很疼，饭菜会混合着血腥气一起下肚。 “要是好奇为什么或者是想阻止她们结婚，你也得在见到你jiejie后才有机会说，所以现在先乖乖把饭吃了，然后吃点消炎药，然后明天我带你去看病。”阿冰哄着无定将手中的饭都吃了，然后从上锁的盒子里拿出了一粒消炎药。 “那个……我不能随便吃消炎药，得吃特定的几种，不然会过敏。”无定面露难色，这就是她的辐射病。 “原来如此，那止痛药呢？我还有点。”阿冰拿出了一小袋冲剂抖了抖。 “这个可以。”无定点了点头。 “好，你吃饭，我去冲药。”阿冰起身去拿无定的杯子。 无定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有点发酸：“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因为我们现在住一起，既然是室友，那就该互相帮助。”阿冰说的理所当然，她在队里就是这么贯彻的，无论私下里有什么矛盾，但到了工作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体的，应该守望相助。 “嗯，很像你。”无定听到阿冰的回答后，笑了出来，一本正经又十分真诚。 “好了，喝光。”阿冰看到无定笑了之后反而有些手足无措，她僵硬地把杯子怼到了无定眼前，要她喝光里面的药。 “好。”无定并不在意阿冰突然机械的举动，她接过杯子将里面的药水一饮而尽，然后脸上的五官都揪成了一团：“呕，好难喝。” “原来你害怕吃药啊。”阿冰发现了无定的弱点。 “该吃的时候还是会吃的。”无定将碗底最后的几口饭都扒拉进了嘴里，将口中浓烈的药水味盖了过去。 “好了，碗筷给我，我去收拾，你今天就休息吧。”阿冰将无定手中的空碗和筷子拿了过去。 无定用手肘撑着身体慢慢往下挪，身体上的疼痛没有之前那么剧烈了，是止疼药起了作用吧，无定感觉眼皮沉重了起来，应该是，但是为什么会安心呢？ 无定舒展开身体躺在了床上，床铺并不柔软，但对身体的支撑性很好，最重要的是，上面满是阿冰的气味。 －－－－－－－－－－－－－－－－－－－－－－－－－－－－－－－ 无定不安地捏着裙子的下摆，她现在还没有办法穿上内裤，下面依旧红肿异常，上厕所的时候也十分疼痛，持续火辣辣的。 “到我们了。”阿冰看到前面的人出来了后，从凳子上扶起了无定，慢慢向诊室里走，在出门前她就问过无定要不要自己背着或者抱着走，无定都拒绝了，说是不像被人发现异常。 “无定？”阿清惊愕地看着无定艰难地挪了进来，她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了无定跟前，扶住了她：“发生什么了？” 阿冰转身反锁了诊室的门，然后抱起了无定，将她小心地放在看诊的小床上，随后就背过身走到一旁：“你说吧，我到另一边去。” “jiejie……我下面好疼……”无定难为情地卷起了长裙的下摆。 “这是什么？！”阿清惊呼出声，无定的下半身肿得都快滴血了，不仅如此，她还看到了大腿根附近有好几处牙印。 无定抿了抿嘴，吞吞吐吐道：“工作时弄的。” 阿清用余光瞥了一眼阿冰：“真的？” “真的。”无定看到了阿清不信任的眼神，她想坐起身跟阿清解释，却因为动作太急扯动了下半身。 “嘶！”无定痛得喊了出来，阿清刚想上前扶起无定，身侧就卷起了一阵风，阿冰快速跑到了无定身侧，将她的上半身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医生，无定这个状态需要病休吧。”阿冰暗示阿清快点给无定开药开假条。 “嗯，有点严重的，无定你慢一点把腿张开，让jiejie看一下损伤情况。”阿清拿起器械来到了无定的两腿间，仔细地查看病情：“yindao里面应该也撕裂了，需要每天上药换药。” “那就麻烦医生了。”阿冰见阿清检查完了，便将无定卷起的裙摆放了下去。 “哎，队长你应该很忙吧，无定大概一周都不能下床……”阿清看着病床前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心里十分烦闷。 “没事的jiejie，我可以照顾自己。”无定开口打断了阿清的话。 “这怎么能行呢？你自现在理都成问题。”阿清手上劈里啪啦开着药，担忧地看向无定。 “没关系的。”无定还是坚持不松口，她知道阿清这是要她搬回去，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清和白露了，这两个人既然考虑结婚了，那晚上会在一起过夜的吧，一想到她们可能会做，无定就泛起一阵恶心。 “医生说的没错，我随时都有可能去地面好几天，这样吧，我不在的时候就麻烦医生给无定送饭了。”阿冰先是肯定了阿清的说法，无定听得心都揪起来了，她紧紧抓住了阿冰的手臂，害怕她把自己丢给阿清，但随即又放下了心，果然还是阿冰说话滴水不漏。 “如果无定觉得这样可以的话，那我就可以。”阿清再次将选择权抛给了无定，无定十分困惑阿清的举动，她明明可以直接说想照顾自己，为什么还要兜圈子？ “就这样吧，jiejie也很忙，然后jiejie还要约会，打扰你们不太好。”无定微笑着接受了阿冰的提议。 “嗯，你觉得好就行，保持伤口干爽，每天都要换两次药。”阿清将病假单和药单递给了无定，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其他表情。 “好，谢谢jiejie。”无定很自然地就将两张纸装进了阿冰的口袋里，然后搂住了阿冰的脖子，慢慢从病床上爬了下来。 “我抱你吧，你这样会造成二次伤害。”阿冰无视了阿清脸上猛然变换一秒的气愤表情，温柔地将无定搂进怀里，走出了诊室。 “会被别人说闲话吧……”无定感觉走廊上的人都在看她们，她害羞地不敢抬头。 “你是病人，所有人都看到你是怎么走的路。”阿冰并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她，但无定在意的话，那还是需要帮她宽慰一下的。 “好吧。”无定只能认栽了，她回头看向诊室，看病的队伍又动了起来，看来自己受伤对阿清来说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