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004一日之计在于晨
次日 天色还未全亮，只露出一缕淡青色。现下才不过刚刚卯初，有官身在身的文家大爷早已先一步出门上值去了。而文府里各房的太太，小姐们已开始起身梳妆打扮，就连府中那些小厮、丫鬟、婆子们也是早早提前起身为文府新的一日忙碌准备着了。 大房主院玉芙院内。 “女儿给母亲请安。” 五小姐文念娇，六小姐文乐菱，八小姐文乐莲，九小姐文乐芹四人以五小姐文念娇为首一字排开恭敬的给坐在上首的林氏请安。 “阿娇过来母亲这边坐。”林氏浅笑对着小女儿招招手。 “是，母亲。”文念娇乖巧的点点头移步走到林氏旁边坐下。 林氏打量一眼还站着的另外三人也淡声吩咐道：“你们也都坐吧。” “是，母亲。” 六小姐，八小姐，九小姐三人也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等到小姐们都入坐之后便有跟在身旁的丫鬟上前来为主子布食。 此时林氏的身侧站着青姨娘和容姨娘，两人作为妾室每日伺候主母乃是她们分内之事。 食不言寝不语，一顿早膳在寂静中结束。 用过膳食后林氏又留三个庶女闲话几句，直到三人准备离去时才对她们道：“四月初五乃是战阳王的大寿，战阳王府宴请郡城内各家，文家也在其中。小六和小八年纪也不小了，出去见识见识也无妨，届时你们二人便跟着一同去吧。” 文乐菱与文乐莲听完嫡母的话心中也颇感意外，二人连忙福身谢过嫡母的照拂。 “既然你们唤我一声母亲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们，女儿家的终身大事极为重要，母亲也希望你们能得个好归宿。好啦，回吧。”虽说不是亲生的孩子，但林氏不会拿她们的亲事为难她们或糊弄她们。“你们也一同回去吧，这儿不需要你们伺候了。”林氏侧头对着两位姨娘吩咐道。 “是，太太。”青姨娘、容姨娘也跟着几位小姐一同离去。 不相关的人离开之后林氏才觉得真正的像一个家。 “娘，阿娇也要跟着一同去战阳王府么？”文念娇走到林氏身后站定，芊芊细手搭在林氏的肩头上轻轻为她按捏。 林氏抬手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怜惜道：“莫按了，娘不累，倒是把你累着了。”女儿果然最是贴心不过的了，她最幸福的便是有阿娇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陪伴在侧。只可惜……女儿长大了……终究也是要嫁人的……一想到自己娇养的女儿也要如她一般尝遍做女人的苦楚，她便觉得心疼不已。林氏当下想的便是女儿离家前对她好些再好些，而阿娇的亲事她也要再细细筹划，不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许了人家。 “非也非也，阿娇虽名中带娇，却也不是那种娇气的女子。您忘记啦？两年前您还请了蹴鞠师傅来府呢！”文念娇温柔带俏的音调听着让人甚是舒服。 知道女儿是在逗趣让她开心，林氏心中觉得很是熨帖。唇角弯起笑意，看她一眼娇小的身材还有纤细的藕臂敷衍她道：“好好好，阿娇说不是便不是。” 文念娇正还要说些什么，这时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玄素疾步走来，俯身凑在母亲耳旁说了些什么，只见母亲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复杂心情，林氏强撑出一抹笑对着还在一旁的女儿缓声道：“人吃饱喝足就有些乏啦，阿娇你先回吧，母亲要歇会儿。” 方才捕捉到母亲双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文念娇心中猜测只怕刚刚玄素所禀报之事必然是跟父亲有关的吧。“那母亲先休息，阿娇晚些再过来陪您。”说完牵住自个母亲冰凉的手握了握才福身退下。 女儿离开后林氏并没有立即回房歇息，而是足足在靠背椅上呆坐了两刻钟不曾动弹过。 玄素心中懊悔，应迟些再跟太太说才是。 “怜星姑娘是吧？安排下去吧，就住，南边小院青姨娘旁边吧。”林氏缓缓开口，声调中平静又淡然。 “是，太太。”玄素偷偷打量太太面上的神色，发现太太面上此刻带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平静。以往要是听到大爷要纳妾收通房，或是又要同同僚的几位大人去清欢楼快活时，太太面上总是会有一些不快。玄素从太太还是未出阁的小姐时就跟在身边伺候了，有时就连她也看不透太太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要说太太对大爷情深吧，也不尽然，还记得太太生育五小姐时还亲自把院中的翠容开脸送到大爷身旁伺候，也就是现在的容姨娘；可要说太太对大爷不上心吧，昨夜大爷在房中过夜时，欢好后与大爷一同用膳时，太太眼里幸福的笑意简直都要从眼底溢出了，那眼中暗藏的情意明眼人一看便知。 “乏了。”林氏慢慢从靠椅上起身。 “奴婢扶您回去歇着。”玄素立即过去扶住林氏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