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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才刚进城,战事吃紧,婚礼办得仓促,只是扯了几块红花,又在全城贴了告示。虽然简单,但还是吸引了大批的百姓来乔家门口讨个喜钱,顺便想一睹令人闻风丧胆的孙郎尊容。 可惜他们并未看见什么阿鼻的修罗,而是一袭红衣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将军。孙策特意让工匠在婚服上绣了金线,正午太阳高悬,照的他金光璀璨,而他竟能让阳光都黯然失色,孙策骑着马穿过层层叠叠前来围观的百姓,一旁的士兵忙着往人群中撒着喜糖,孩子们乐呵呵的跟着送亲的队伍直到乔府门口,欢乐与热情足以让人沉浸于喜悦之中,片刻忘记战火的纷飞。 孙策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对着身后陪着的周瑜笑道,“若我两人皆是乔公女婿,那乔氏二女也不会再流离失所,足够让他老人家乐呵一阵了。”他紧接着又说道:“你与乔靓?…”周瑜忿忿打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再胡言乱语下去,“义兄还没喝怎么就醉了。”孙策哈哈大笑起来,“义兄只能先你一步办喜事了,你可要抓住机会啊!”周瑜不再说话,只是用了劲把还在玩笑的人一把推进乔府内院。 他的新娘繁花簇锦,红妆金钗,立在堂前亭亭玉立。他心下漏过一拍,脚下紧走几步踏了进去。 拜高堂,敬父母,在天地前许下长久的誓言,孙策透过盖头看不清乔莹的神色,只是在牵她的手时金镯银铃,察觉到她的手心微微发汗。原来她不比自己紧张,孙策想道,不禁微微发笑紧了紧手中的柔荑。 因为一切需从简,仪式过后,孙策直接抱着她回主帐。乔莹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襟不敢松手,满头的朱钗颤抖不已,一如两人紊乱的心跳与呼吸。察觉到她的不安,他压低声音哄她:“莫要怕。” 乔莹说不上来心底最深处的忧虑究竟从何而起,她的夫君是江东最出色的将领,也曾许诺日后一心一意待她,可是他娶她,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她那点微薄的喜欢。 红烛账暖,孙策照着礼仪缓缓掀起他的盖头来,露出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再美的金钗珠宝也会自愧不如她的光彩,晃的他再没办法将眼神移到别处去,他想说些什么,可惜平常插科打诨的本领全都失效了一般,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倒是乔莹看他这痴样先笑了出来,“怎么,将军今日哑巴了?”孙策一听可不乐意,立马把人搂进怀里,“怎么还叫将军呢?都拜过堂了!叫声夫君来我听听。”他笑意更胜,盯着她的眼睛却情意流转,乔莹本想调笑他,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此时倒是也后知后觉的话害羞起来,脸上染上绯云,更添美人姿色,但架不住孙策侵略如火的目光,这才缓缓说道:“夫君…” 孙策一听也悄悄红了耳朵尖,不知道自己定力什么时候竟然差成这样,“听…听过就行了。”他刻意移开目光,又舍不得真的离开,“那…那…夫人”他凑近了她的唇,轻轻附上去含住她的绛唇,“早些休息吧…”乔莹闭上眼睛,脑海中轰得炸开千万星辰。 可惜她把孙策想的太正人君子。其隐藏恶劣玩笑的一面装不了一刻钟,孙策见她脸红拽着衣带不让人碰,嘴上就不饶人:“怎么羞上了,之前早看过了。”她虽出门名门,被夫子教的极好,此时也想给胡言乱语的人甩一巴掌。“你瞎说什么,何时何地,怎么看过了。”她嗔怒着瞪了新郎一眼,朱钗轻摇,晃的花烛或隐或灭,又化作眼波荡漾流转。孙策倒是个脸皮厚的,自行解了衣带搂了佳人在侧,“我没看,你看我行了吧。”他去亲她一头乌黑的秀发,顺手把繁复的饰品一一拆去,返璞归真。他撩起她散落的青丝将湿热的吻烙在耳后。害的乔莹红了耳尖,“谁要看你,没个正经样。”孙策只是笑笑,顺势将人推到在床榻上,乔莹这才看清年轻的将军身上交错的刀痕,一时怜惜涌上心头,“还疼吗?”她用手轻轻抚摸过那些战场上的勋章,莫名有些酸涩,孙策满不在意的把头埋在她颈窝轻嗅,“早就好了,刀剑无眼,这伤疤多了也难看。”见乔莹还看着那些可怖的痕迹出神,他把人搂紧了些,“幸好穿上衣服一遮就看不见了,要是哪天伤在我这张脸上,我可要闹了。”乔莹用手遮了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尽会乱讲。”她用湿润的眼睛盯着他,“孙郎英姿,岂可被他人磨灭。”孙策一怔,红账间更添几分暧昧。“唉,好像又觉得有点疼了,夫人要不给我揉揉吧。”他低下头笑着衔住那片柔软,乔莹伸手搂住他的肩膀让彼此更加亲昵。“你真是的…”后面的话不重要了,随着水声淹没在唇齿的交融之中。 新婚过后,乔莹依旧留在他身边,孙策的脚步并未停留在皖城,他的旗帜会遍地江东…而江东的火焰会烧遍中原。战事吃紧,他有时整宿不能眠,与诸位将军一同立在地图前探讨用兵谋略。天将明未明,他才得半刻闲暇,回去稍作休整休息,她总会胁迫他喝下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粥,方安心让他睡去。 倦意正浓时,他偶尔会小声抱怨,乔莹便说:“你的身体若不好好养着,等以后老了有的是罪受。” 他争辩不过,于是将她揽到怀里,故意用下巴上新冒出的硬胡茬摩挲她娇嫩的脸颊:“好好好,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孙策一路南下,兵临豫章,只把家人女眷安定在旧府。 乔莹本想跟着,但孙策却在这事上执拗的很,“你去干什么,女人家送死吗?”乔莹坚持了几句,“我本师从张仲景,也可做随军大夫在你左右!”孙策的眉头紧的能拧出水来,“此事没得商量。”他只甩下一句话就冲出了房间。乔莹望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只得作罢。 乔莹周周给他写着书信,可惜战事不等人,两军焦灼,孙策开始还抽的出时间认认真真回她,后来便是字迹越来越潦草,到最后只有一个鬼话桃符般的“安”字。乔莹看着那鬼一样的字哭笑不得,索性也就放下了笔,才发现窗外的冰凌已经开始融化。 一直到建安五年初春,乔莹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得知喜讯,孙策当即策马赶回城中。 乔莹侧卧床上看书,他忽然推开门,携卷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气,数月不见,他沧桑了许多,下巴上多了许多胡渣。孙策怔怔地站在门口,一时间竟不敢上前。她望着他,带着笑:“我足下发虚,不太想下地走动,所以,你走过来好么。” 他跪俯在床前,粗粝粗糙的手掌覆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声对她说:“谢谢。”他一向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乔莹不解,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那你以后要做个称职的爹爹,带他骑马,教他读书。”孙策吻着她的手,嘴唇上还携带着外面的凉气,只是说好。时间不等恋人小叙,只是匆忙一见,孙策转身又跨马赶回战场。 孙策派了虞翻去劝说豫章太守华歆,豫章不攻自破。乔莹随着军队搬进了豫章城中,这时袁绍的势力正强大,而孙策又吞并了江东,曹cao已无力东顾,就打算对孙策实行安抚,下旨把弟弟的女儿要许配给他。得知此事时,孙策此时正躺在乔莹怀里,看着旨意上的内容不屑于顾,“老头子坏得狠,打不过我,就想把侄女卖给我。”乔莹看着他这样子不禁发笑,轻轻用手指替他揉着太阳xue说道,“我听说曹氏姿貌非凡,夫君也可欣赏一番。”孙策舒服的闭上眼睛,“都有你了,什么美人都没滋味。”他抓着她的手起身把她笼罩在在榻上,“我才不见呢,已经把她许给阿匡了。”他去亲她的锁骨,“夫人可是吃醋了?”她不置可否,阻挡着他要解自己的衣扣,“孙策!不行!”孙策却埋头蹭在她脖颈边,又痒又撩,一时让她卸了力道,“我问过大夫了,三个月了,没事的。”孙策用冠冕堂皇的话哄着她,吻如同细腻的春雨落在肌肤之上,“我轻点…” 春风又临,一夜吹落海棠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