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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好得他钟意。 咏春走过三圈,戏组的布景都扑簌簌扬灰。他被她一半执拗一半玩笑地按在怀里,骨骼又烫又轻,像回归日放的那些白鸽。说出话就要应诺,否则谎话会被煮成刮喉咙的女巫汤。于是他在她眼前化掉,变成一滩没有壳也没有刺的掌中沙。 他试着叫她太太,声音闷得很小声,清亮亮的眼梢渐渐找准焦点,一点笑像日光拨开柳条。天气好热,戏服也好热,他颈上有很薄的汗,耳根也绯红。CC突然意识到,他和自己一样,对家庭的印象都是很短暂很短暂。所以才会将它像玩笑一样讲出来,又像保险柜里的易碎古董一样精心装裱。 在这一秒她感觉自己是哄骗笨蛋的反派,一定会像算命先生讲的那样,用五个金把他害得可怜又凄惨。但坏人也会想做一次公主,所以她只是像每个女主角那样笑,直白又吵闹,她说好高兴,为此流下两滴影后的眼泪,又去吻他的唇,小心又莽撞,激烈得像是唇舌正下雨。 要爱我,要照顾家庭,要远离父母的老路,这些是老生常谈,她才不要去一次又一次地剪他那根吉他弦。CC小姐在做考拉,两条细细的手臂环着他,低头时喁语,仰头便接吻,她做过最好的梦也不会这样写。 拍拖、分手、复合,世事绕过一个不圆满的圈,他一贯吸引媒体,长枪短炮,紧追不放得像蔬果上铺天盖地的蝇,它们的眼也是一线红,红得不管不顾,很有些冷酷的公正。CC看他用戴着戒指的手支着下颌,纤细的睫垂落时要比丑人慢上零点几秒,留出一个蹁跹的,惹人遐想的空格。他讲起家庭,神色便迷离得梦幻。 原生环境是黑沉沉的噩梦,她给他递了逃生的筏子。CC把他像是bb一样养,孕期也会帮忙喝掉难喝的汤。乖孩子好去蒙骗他那位精明的母亲,是喔,即使打着耳洞唱摇滚,飙车飙到撞花坛,他的本质还是好驯顺,*一个尽善尽美的家庭*像是难以挣脱的饵,CC拉扯丝线,他就会乖乖低下头,用黏糊糊的语调和她讲好期待他们的bb,以后要如何做个好爸爸,恨不得手抄一张英雄母亲的奖状挂在床头。 她把指尖抵过去,看他细细密密地舔咬,像只晒太阳的猫,偶尔他被CC展现的好面目骗过去,被哄得颠倒男女界限也毫无察觉。那时CC就变成男仔,她本就有些英气的男相,做侠女时飒得人捧心,他在港台火得一塌糊涂,洪水过境似的人物被按在羽绒被上自慰。 大陆也爱他,毕竟不久前正演过花无缺,王晶一番魔改,古龙那些精致的俏皮转去厮守了无厘头,结局甚至有些郭靖,一掌一掌踏踏实实,炸得尘泥四溅。她笑说你有枕着心兰的肩撒娇,他便受了栽赃似的不忿,讲明明同你打过报告。CC去亲他细长上挑的眉峰,再去咬那串总是晃动的银耳坠,她仿佛突然舍得他疼痛,任由丝丝缕缕的血丝顺着横流。 那我是不是该学做江玉燕,其实你的仔仔也只是一团软枕。他受了惊,急忙忙地附耳到CC的小腹,bb很给面子地一跳,他才把眉眼舒展开,鬓角有汗水,湿漉漉的,指尖碰上去可以捉到他的喘息,把CC也吹拂得潮湿。 有时他也不那么好骗,懒洋洋地抱着被窝发呆,没再尝试给头发上蜡,发尾过长,刺刺地蛰人。她帮他编短短的辫子,指腹状似不经意地扫过新新旧旧的伤痕。有几枚像是桃花,咬的人用了大力气。CC小姐读出前几位的不甘,仍然折下眼睑,很从容地哄骗道,阿仔要不要再试一试女上。 还是老样子,你打机,我来弄。她买最昂贵的润滑,手指都像是泡在春天,顺着他的脊背向下浇,在小麦色的腿根流出一条河。弄脏床也没关系,他的好太太总会帮忙把家弄得一尘不染。不需要工作他就抱起打机,从拳皇到超级水管工,CC提醒他不要总是对着空气集火,不然会被埋伏的蘑菇怪人吃光。他从鼻腔滑出一声长长的哼腔,耍起帅来还是老一套。 你怎么和edc一种怪癖。他在第一根指节入进去时低低呓语,CC的动作顿了顿,又去捡了薯片给他吃。…碳水会害我变成肥仔。他似乎想抱怨,撕包装的声音却清脆。胖一点才好,最好得许多中年病,脱发和早泄蜂拥而至,这样那些喧闹的桃花才不会从香港开到台湾。 她和很多人zuoai,洋人、港人、总是低着头的大陆人。也包括他的朋友,如雷贯耳的edc,很多时候她都在怀疑,自己和那位风流累身的sex-partner实则是一体双魂,只不过她格外幸运,成为了拥有女体的那半。edczuoai很凶,她也总是流泪,都是不肯露在他眼前的一面。 edc喜欢和他颠簸在私人公寓的长沙发,好窄。他总怀疑皮革下藏着的谁的尸体,死人的两只手举起来,他们就在托举的骸骨上脱得赤条条。我还未赚够一个亿给你,怎么就变成了在逃嫌疑犯,警官不要太入戏。edc颇无奈地按着额角,动作却像黑吃白又吃黑的匪患,他打着合理的旗号,兄弟间试一试新学的美式按摩,只是脱了衣服就要比一比大小,比出火气又不如当下解决。 他会很多种拒绝的花样。慈善晚宴上吉他哑了音,他就砸了吉他。剧组里不知名的演员揩油女人,他就和人一起打破了男人的头。再早些,他那位不肯服老的老豆赌输了钱,害他早早出道还债,有狗仔对他举起相机,他便坏脾气地竖起中指。但他一向很少拒绝edc,也许因为同样离异的父母,也许是他们的友情实在称心。 CC的长发覆在他的肩胛,像是冰凉的手帕。edc的手掌曾经按上过他的腰胯,锋利的眉头勾破他的喘息。紧接着他们讲了同一句话,一模一样的语气与停顿。 放松,或者你想我亲你一下。 他当然不会许edc胡来,他那位离不开人的太太三令五申,亲密戏都要提前汇报,热恋时索性通通推开,再荡气回肠的爱情也从他的唇边讨不来吻。可他还是和edczuoai,放任那人用可以扼死人的力气来抱他,Eason的肩头曾被他哭得半湿,想跳海,想撞车,想在嘘声里跳下灯火通明的舞台,他的瞳孔失焦,被edc那根还年轻的yinjing填得惆怅又满足。 仿佛一张新被涂上颜色的水墨画,他的呼吸变得潮湿,黑漆漆的睫像是化开的砚,唇也绯红,半长的,CC替他束起的发又散开,热涔涔地黏着脊背。edc把他撞散,拆烂,cao成一排血rou和脏器的组合,没有镁光,也没有人执着于解析他的冷脸。他摆了摆手臂,溺水似的抓上edc的肩,血痕长得骇人,对方倒很不在意地勾着眉梢发笑。 要不要合影看看。 去死。他咒骂,反而惊到了CC,又细又长的手指在他热而紧的xue里惊弓之鸟似的一划,正轧过那块生的很浅 的腺体,她为了他,或者说为了cao他,没有留香港时兴的漂亮指甲,十根手指剪得又圆又钝,透着健康的杏粉。他低着声音哄太太,说自己的火气不是冲她,是对edc那个衰仔。 她不去问为什么zuoai的时候会想到edc,只是绕着会让他呻吟的那一点打转,xuerou变成一条窄窄的套子,他的水很少,大多是新流进去的润滑剂,这回是果香,甜起来腻人的糖渍樱桃。他的快感很迟钝,和痛觉不相上下,往往要身后已经被穿插得红肿,才慢半拍地去抓床单。 在此之前要先替他擦净沾着薯片屑的指尖,他伏在软枕上,长长的额发垂下来,眼睛是一道耶稣裁剪出的创口。她用湿纸巾擦了擦,又禁不住调转方向,沾着酒精的手划过他的颈项、肩胛、两道分明的蝴蝶骨。所以你合适用蝴蝶刀。她没来由地感慨,做女人可以和他拍拖、结婚、一个接一个生bb,听他在各种场合卖乖,哄人一起说太太最漂亮。 除去zuoai的时候,她都感觉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