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哈莉讨厌斯内普。 斯内普也同样仇恨哈莉。 尤其在去年这种仇恨，变得更加强烈了。 因为哈莉帮着她的教父小天狼星，在斯内普硕大的鼻子底下逃跑了—— 斯内普和小天狼星以及哈莉的父亲詹姆，自学生时代起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时斯内普教授好像感应到了哈莉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 哈莉以为他会像从前一样，用那双冰冷的、冷漠的、空洞的眼睛仇视地看着她。 然而斯内普出乎意料地，在转头看见她的瞬间。 神色骤变，灰黄的脸上全是震惊到无法言语的慌乱无措，目光中不知是爱是恨，反正是哈莉看不懂的复杂—— 哈莉发誓。 她有一瞬间，竟然有种斯内普好像要哭出来的错觉。 当然，斯内普没有真的哭出来，他只是看了一眼哈莉后，就急急扭过头去和旁边的辛尼斯塔教授讲话。 慌得碰掉了桌上的空酒杯，也不管不顾。 很生硬地强行加入了辛尼斯塔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的谈话—— “哦，快点儿吧，”哈莉旁边的罗恩叹着气说，“我简直吃得下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呢。” 哈莉没有再继续关注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斯内普，因为一年级的新生分院仪式开始了。 科林的弟弟丹尼斯，果然被分院帽分在了格兰芬多。 哈莉也和格兰芬多的其他同学一起热情地鼓起掌来。 分院仪式进行完毕，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他笑吟吟地望着所有的同学，张开双臂，做出欢迎的姿势。 “我只有两个字要对你们说，”他说，浑厚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吃吧！” “好啊，好啊！” 吃货哈莉和吃货罗恩大声响应。 眼睁睁地看见眼前的空碟子，神奇地堆满了各色各样的食物。 自己从在德思礼家时，那个瘦瘦弱弱的小矮子波特，摇身一变成为现在亭亭玉立、勉强都和丰满沾边（特指胸部）的魁地奇运动少女。 嘴里含着一块很大的牛排的哈莉，真心认为。 霍格沃茨这些美味的食物，以及饭后甜点，实在是居功甚伟。 不过吃饭间隙，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故，赫敏从差点没头的尼克那边得知这些食物，是由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做出来的。 赫敏打翻了她的高脚金酒杯，南瓜法不断地倾洒在桌布上，给白色的亚麻布染上了一片橘黄色，长达好几英尺，可是赫敏不予理会。 “这里也有家养小精灵？”她神色惊恐地瞪着尼克，问道，“就在霍格沃茨？” “那还用说，我相信英国任何一处住宅里的家养小精灵都没有这里的多。有一百多个呢。” “我一个都没看见过！他们拿工钱吗？他们有假期吗？还有——他们有病假，有津贴，有种种的一切吗？” “病假和津贴？家养小精灵是不需要病假和津贴的！” 赫敏低头望着自己盘子里的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然后把刀叉放在盘子上，把盘子推开了。 “奴隶劳动，”赫敏说，她的呼吸变得非常粗重，“这顿饭就是这么来的。奴隶劳动。” 赫敏一口也不肯再吃了。 “糖浆馅饼，赫敏！”罗恩说道，故意把香喷喷的馅饼送到赫敏面前，“葡萄干布丁，你看！还有巧克力蛋糕！” 赫敏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目光一下子使他想起了麦格教授。 罗恩顿时就收敛起来，不敢再继续嘚瑟，看着两个好朋友的“友好互动”，哈莉忍不住笑了出来。 吃完饭，邓布利多笑眯眯道：“现在我们都吃饭了喝足了。” 赫敏气鼓鼓地呸了一声。 显然还在为家养小精灵的事儿耿耿于怀。 邓布利多教授站在上面，宣布了一个噩耗：“我还要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年将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了。” “什么？”担任格兰芬多魁地奇队找球手的哈莉惊讶得喘不过气来。 她扭头看着她的魁地奇队友弗雷德和乔治。他们都张大嘴巴，无声地瞪着邓布利多，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许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礼堂的门砰地撞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礼堂里的人都转过头去望着陌生人，突然一道叉状的闪电划过天花板，哈莉和赫敏倒吸了一口冷气。 闪电把那人的脸照得无比鲜明，哈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张脸。 它就像是在一块腐朽的木头上雕刻出来的，而雕刻者对人脸应该是怎么样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对刻刀的使用也不太在行。 那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伤痕累累，嘴巴像一个歪斜的大口子，鼻子应该隆起的地方却不见了。而这个男人最令人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一只眼睛很小，黑黑的，亮晶晶的；另一只眼睛却很大，圆圆的像一枚硬币，而且是一种鲜明的亮蓝色。 那只蓝眼睛一眨不眨地动个不停，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完全与那只正常的眼睛不相干——后来，那蓝眼珠一翻，钻进了那人的脑袋里面，大家只能看见一个大白眼球。 他的另类长相，和哈莉一样毫无疑问地又引起一片哗然。 陌生人走到邓布利多身边，邓布利多和他握了握手：“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穆迪教授。” 哈莉暗暗有点感谢穆迪教授，帮忙分担了一下大家的目光。 毕竟她也有点受不了，礼堂里的大家一直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然而大家在看了穆迪教授后，可能觉得大大地伤害到了眼睛，急忙又扭过来来看变得很漂亮的哈莉洗洗眼睛，扭头看过来的人不减反增是哈莉万万不曾料到—— 邓布利多讲了半个笑话后，宣布今年将在霍格沃茨，举办已经有一个多世纪没有举办的三强争霸赛为结束。 “三强争霸赛大约是七百多年前创立的，是欧洲三所最大的魔法学校之间的一种友谊竞争。这三所学校是：霍格沃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每个学校选出一名勇士，然后三名勇士比试三种魔法项目。” “三强争霸赛每五年举行一次，三个学校轮流主办，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不同国家之间年轻巫师们建立友谊的绝好方式——可是后来，死亡人数实在太多，三强争霸赛就中断了。” “死亡人数？”赫敏小声说，惊愕地四下张望着。 但是礼堂里的大多数学生都不像她这样紧张，许多人兴奋地交头接耳。 哈莉也急于想听到三强争霸赛的具体细节，她对一百多年前死去的那些人不感兴趣—— “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几次尝试恢复争霸赛，”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但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不过，我们魔法部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和魔法体育司认为，再做一次尝试的时机已经成熟。这个夏天我们做了许多工作，以确保每一位勇士都不会遭遇生命危险。” “十月份，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将率领他们精心筛选的竞争者前来，挑选勇士的仪式将于万圣节举行。一位公正的裁判员将决定哪些学生最有资格参加争夺三强杯，为自己的学校赢得荣誉，个人还能获得一千加隆的奖金。” 大家在回宿舍的路上，激烈地讨论着三强争霸赛。 韦斯莱家的兄弟们，尤其是弗雷德和乔治这对双胞胎兄弟表现出希望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强烈愿望，然而他们的年龄不到十七岁，并不满足报名条件。 其实哈莉也有一点点想参加，只有一点点而已—— 到了格兰芬多的塔楼，赫敏用愁闷的目光扫了一眼公共休息室里欢快跳跃的火苗，哈莉清楚地听见她嘀咕了一声“奴隶劳动”。 告别罗恩，哈莉和赫敏一起回了女生宿舍。 “哈莉，我都忘记问你了。”在爬上通往女生宿舍的螺旋楼梯时，赫敏心血来潮询问哈莉：“为什么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我帮忙熬长发药水啊？” “这件事的背后，有一个有忧伤的故事。” 哈莉捂住脸，她看了看楼梯上并没有别人，才小声和赫敏说起缘由。 “你还记得我们三年级时，用时间转换器救了小天狼星那晚吗？那天晚上在湖边，我以为为我召唤出守护神的，是我爸爸——就是我看见我爸爸在湖对面的时候，可，可其实真正召唤出守护神的，却是我自己。” “当然，你召唤出了能够赶走那些摄魂怪的守护神，一只牡鹿，那可是非常非常高级的魔法！”赫敏眼里隐隐有泪光闪闪：“哈莉，我的宝贝，你想你爸爸了是吗？” “重点，重点是我是个女孩子啊——” 哈莉歪了歪头，试图帮赫敏认清重点在哪里。 她悲哀地哀嚎了一声：“我居然把我自己当成了我爸爸——赫敏，最可怕的是不要说别人了，连我自己，都把我认成男孩子了——暑假在德思礼家，我越想越觉得不对。虽然我很爱我爸爸，也很开心我和他长得相像，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希望自己被认成是一个男孩——” 赫敏噗地一下，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赫敏！”哈莉谴责地看了她一眼，赫敏赶紧捂住嘴。 哈莉继续解释道：“我想，一定是我的发型惹的祸。我的短发和我爸爸太像了，哎，实在不应该偷懒，一直留短发的，所以——” “所以才拜托我帮你熬药水。”赫敏自豪地挺胸抬头，“当然了，格兰杰小姐熬魔药，可是专业的。” “是，是是，我们赫敏在二年级时，就能熬复方汤剂了。更别说这小小的的长发药水，不值一提。”哈莉捧场地为自己好朋友拍了拍手掌。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走到了宿舍。 宿舍里四张四柱床贴墙立着，上面垂挂着深红色的幔帐。 每个人的行李箱都放在各自的床脚，早早回来的拉文德、帕瓦蒂已经准备上床了。 赫敏摸了摸哈莉险些及腰的墨色长发，软软的，柔柔的，爱不释手。 “不愧是我，熬出来的长发药水，效果是不是超棒的？看看哈莉这一头海藻般浓密的卷发，配上你绿松石般的小鹿眼睛，好像我小时候玩的芭比娃娃，哈莉宝贝，你也太好看了吧——” “好啦，从今早我戴上隐形眼镜开始。”哈莉不耐烦地点了点头：“你已经说了二十多遍我很好看了，我知道了。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拉文德从深红色的床帐内探出头来。 “赫敏，哈莉这么漂亮的长发，是服用了你熬的魔药汤剂吗？” 赫敏点头：“对啊。” 拉文德羡慕地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可以，可以给我也熬一副吗？” 帕瓦蒂接过话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我也想要一副，需要什么原料，我们自己准备。一副药剂，付你一个金加隆可以吗？我要两副，给我meimei也做一副。” 赫敏瞪大了眼：“一个金加隆吗？！” “如果一个金加隆不行，两个金加隆也可以。” 拉文德以为赫敏是在嫌弃钱太少，她懊恼地叹了一口气：“我的零花钱只有五个金加隆，总不会需要五个金加隆吧？” 赫敏褐色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金加隆一样圆。 “不用了，两个金加隆就够了，够了——” “那就说定了。” 拉文德和帕瓦蒂像捡到了大便宜似的。 生怕赫敏后悔，两人连忙下床从钱包里拿了金加隆递给赫敏。 拉文德给了两个，帕瓦蒂给了四个，她还多要一副给她meimei。 赫敏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六个金加隆。 爸爸mama一学期给她的零花钱也不过十个加隆。 现在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赚了一半还多，还不需要自己花钱买原料？！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赫敏帮忙熬长发药水时，哈莉就在旁边看着。 这副药剂，熬起来并不费力也不费时，前前后后不过二十分钟就熬好了。 二十分钟的功夫，就可以赚两个金加隆吗？即便是坐拥波特家大把遗产的哈莉，也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在魔药课上好好学习了—— 赫敏列出了熬制长发药水需要的魔药材料。 约定等猫头鹰将材料送过来后，就帮她们熬制，可把药单交到了拉文德的手里，她还没有回到床上。 她看了看赫敏，看了看哈莉，扭脸又看了一眼好朋友帕瓦蒂。 在帕瓦蒂鼓励的眼神下，终于鼓起勇气一股脑连珠炮地问了出来。 “赫敏，还有你帮哈莉做的美丽魔药，究竟需要多少金加隆？也不必得到哈莉这样的程度，有她四分之三的漂亮就可以，一百，两百，还是五百，甚至一千，或者更多？拜托你给我们一个数字让我们死心，我们两个从今天开始就好好努力攒钱，相信总有一天可以攒够的——” 帕瓦蒂在一旁猛点头。 哈莉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自己真的变得非常非常漂亮吗？ 拉文德她们为了可以像她这样漂亮，不，是有四分之三的漂亮就可以，竟然为此愿意付五百、一千甚至更多的金加隆？哇，女孩子们为了漂亮的脸蛋果然愿意付出很多很多…… “世上哪有效果如此出类拔萃、脱胎换骨的美丽魔药？我只给哈莉熬了长发药水而已，若世界上真有这么神奇的魔药，我为何不给自己熬一副？” 赫敏一脸你在开玩笑的表情，她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是真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