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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狐国二王子雪飞翰领兵攻下都城的时候,正是盛夏。 新王的苛政令百姓苦不堪言,时任大将军的二王子不满新王荒yin无道,起兵造反,以“清君侧、诛妖妃”为由誓师出征,民心所向之下,不足三月便打进了王城。 坐在沾染鲜血的王座上,下令将身为自己兄长的新帝关押圈禁之后,二王子没有停留,仍穿着铠甲便率领亲兵直入后宫中的留凤宫。 那里有此次出征的另一个讨伐对象——被称为红颜祸水的妖妃。 听说他的王兄为此女大兴土木修建宫殿,送上无数奇珍异宝,只为博美人一笑,想必留凤宫定然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雪飞翰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准备。 但在看见留凤宫后,他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与他想象中庞大华丽的宫殿不同,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粼粼湖水,宽广的水域中央只立着一座精巧非凡的六角阁楼,唯有一条白石修建的长桥联通岸边———宛如囚笼。 湖上开满了娇艳的睡莲,不知是从哪搜罗来的珍贵品种,花瓣艳红似火,一朵朵如同飘在水面的烈火,灼灼生辉。微风拂过,吹动阁楼檐角的玉铃,清越的叮咚声在湖面上响起。 这一切都与北狐国惯常的建筑风格大相径庭,倒更像是南边的风格。 身后的亲兵们有人发出细微的抽气声,雪飞翰没有管惊讶的亲兵们,紧蹙眉头,一双碧蓝眼眸仔细打量着留凤宫。 这位二王子有着北狐国人普遍的高挑身材,金发碧眼,五官深邃,常年的军旅生涯不仅将王室普遍偏白的肤色晒成了小麦色,更带给了他健壮的身躯。 他端详着这座留凤宫,想起了一些从前听过的流言。 北狐国的冬天总是格外漫长,凛冽朔风与皑皑白雪没能侵蚀掉北狐国人的锐气,反而在常年严寒中磨砺出了强健的体魄和不屈的意志,更组成了一只骁勇善战的军队。一年前,北狐国的先王便是领着如此军队挥师南下,一举灭掉了邻国,奢靡的前朝皇室一朝沦落为阶下囚,也一并被俘虏至北狐国的都城。 至此,北狐国的国力达到鼎盛,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强国。 然而好景不长,自从去年冬,先王薨、大王子登基后,原本不重物欲的大王子仿佛换了一个人般,不仅大兴土木,更是搜刮天下珍宝送入宫中,甚至一改从前的勤勉,荒废政务,沉湎后宫,终日与宠妃厮混。过多的赋税劳役令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众人都言,新王的宠妃是妖孽祸水,是她害得原本清正廉明的大王子变成荒yin无道的昏君,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出身来历。有人说,她是妖物精怪,吸人精血;也有人说,她是灾星转世,媚上乱国;还有人却传言,她是新王白龙鱼服时一掷千金买下的青楼头牌。 而王城的贵族之中,则有另一种私下里的隐秘流言:新王的宠妃其实是被北狐灭了国的前朝女帝。 雪飞翰站在石桥上,向阁楼上望去。 四下里出奇寂静,除了檐铃响动外毫无人声。留凤宫的宫人们早在城破前就四散逃命,谁都知道二王子攻进王城后除了抓住新王,第二重要的事便是杀了妖妃,没有任何宫人敢待在留凤宫里。 夕阳映照在阁楼上,将写着“留凤宫”的牌匾映成奇异的绯红色,上面的字迹似乎是他那位王兄亲笔所书。阁楼外廊挂着的浅碧色竹帘没有人收起,垂下的穗子被夏风吹得轻轻晃动,帘后是紧闭的门。 不知为何,雪飞翰忽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仿佛这片湖水将他带进了另一个世界——没有杀戮后的满地残肢,也没有形容狼狈的逃窜者,王城中的鲜血与惨叫都离他远去,模糊得像是很久之前发生的往事。 北狐国的大将军在阁楼下难得地停驻了片刻,然后拔出了腰间随他征战多年的长剑。 如果被关在这座阁楼中的人确是前朝女帝,那么由他亲手结果了她的性命,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一代帝王被灭国仇敌当作禁脔囚于深宫,没有身份,永不得见光。如此折辱,还不如国破时将她斩杀当场。 雪飞翰这般想着,推开阁楼的门,他让亲兵们守在桥上,独自一人提剑上了楼。 多年后,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雪飞翰依然会回想起当初的这个决定,如果他当时不是单独去见她,而是叫上亲兵们一起,或者直接命令亲兵进去杀了她,后来的一切是不是会有不同?又或者,他们北狐王族的命运从当初俘虏女帝时就早已注定。 阁楼中门窗紧闭,昏暗而幽静,雪飞翰握着手中长剑,朝顶楼走去。他一步步稳稳踩在木质楼梯上,不知楼梯内部藏了什么机巧,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不同的声响,连续起来便如独特的乐声,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在阁楼里回荡。 楼里的人一定知道有人上来了,她会怎么做?但无论如何都只是临死前无谓的挣扎罢了。 他想着,走上阁楼顶层,看见了那位被万人唾骂的红颜祸水。 她穿一身清凉的霜色纱裙,前襟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赤凤,长长的火红尾羽一直垂到裙角,仿佛正在引颈长鸣。 “咦?”女子看见来人,好像有些讶异,她的目光随即扫过雪飞翰的金发碧眸——这是北狐王室最显著的特征——立刻明白了过来,“又是一个雪家的人。” 亡国的女帝轻轻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倚回玉枕上,随意瞟了眼来人手里出鞘的锋利长剑:“雪飞彰那个狗东西没来得及亲自杀我,你是来替天行道,诛杀他的妖妃的?” 然而雪飞翰此刻什么都没听见。 其实他从没见过前朝女帝,但只需一眼,他便明白她就是那位传说中奢靡昏庸以致亡国的末代帝王,那一霎那,他也豁然明白了为何从不爱奢华的王兄会挖湖修建新宫殿,下令让全国进贡珍宝—— 只有这些才配得上她。 只能这样才衬得上她。 再美丽的珠宝也不如她耀眼;再珍稀的花卉也不如她独特;再精巧的宫殿也不如她完美。 留凤宫留住的是跌落云端的凤凰,给她套上锁链,关进囚笼,从此只为某一个人所拥有。 雪飞翰感觉胸腔中的心脏鼓动着发出呐喊,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第一次上战场时,浑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极度的兴奋和莫名的紧张交织在一起,烧得他连呼吸都变得火热。 夏装轻薄,遮不住她身上种种暧昧的痕迹,霜色薄纱之下,连她的双腕都遍布吻痕,更别说脖颈和前胸。 他的王兄一定很舍不得她,也许就在昨夜,还和她在这阁楼里欢爱到天明,脱掉那件轻薄的纱裙,吻过她身上的每一处肌肤,将她压在身下,用力地…… 雪飞翰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朝另一个方向涌去。 “你是来杀我的吗,”女子见他没作声,又问了一遍,她打量了一眼他身上整齐的盔甲,用散漫的语气补充道,“大将军?” 北狐国的大将军沉默着走向她,手中的长剑闪着寒芒。 吹发可断的剑尖指向亡国女帝的咽喉。 “你有罪。”雪飞翰道。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如此沙哑。 然后他将剑尖缓缓下移,停在女子的胸前,剑光一闪,薄纱的衣带应声而断,几段霜色散落在玉枕边。 “这份罪孽,由我亲自来惩罚。” 雪飞翰丢下长剑,欺身压住了她,带茧的手指掐住她小巧下巴,冷硬的盔甲在她娇嫩细腻的肌肤上硌出印记。 极近的距离里,他能从女帝清澈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和他那荒yin无道的王兄如出一辙,一样的污秽,一样的扭曲,一样的偏执。 也只有这一刻,二王子才恍惚意识到——他与王兄果然不愧是血脉相连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