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翻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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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到我社死地被他看了同人文为止，他在我心里都还是“赵老师”，晋升为赵魔头，是从毕业那年，他成了负责我毕业论文的导师开始。

    知道他没有因为同人文的事情公报私仇扣我的分，我竟然天真地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能想到选毕业论文的指导教师的时候，他就直接通知我我的指导教师是他了呢？

    说好的自己去跟老师毛遂自荐才能抢到名额的呢？

    论文开题才是噩梦的开始。

    先是选题不够新颖，我换了个新颖的他又说实用性不强，这项研究做来没用。我换了有用的他又说类似的研究有人写过了——不对，这是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那时候我真想呐喊：做个人吧赵老师！

    我想着是不是我一个人想这事把路走窄了，我又问了室友，问了赵修治指导的另外两个同学——除了暂时没做完开题的，剩下的人都正常通过了。

    我又不是要去申请专利呢，一个小小的本科毕业不用让我搞个前无古人的课题来研究吧？

    我鼓起毕生的勇气去跟赵修治控诉，还没开口就听见他说：“坐下聊吧。”声音里居然还有几分笑意。

    “不了，站着才能形成居高临下地俯视角度，维持着我虚假的气势。”自从在他面前彻底社死之后，我已经越来越习惯自己的口不择言。

    他微笑着听我控诉他的“恶行”，时不时还配合地点头，这包容的表现让我觉得像是自己在胡闹，说着说着就哑火了。

    我毕生的勇气从戳破的气球里飞走了。

    赵修治颔首，“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能是我对你太严格了。我是觉得你是个优秀的学生所以对你的要求高了点，你不会让老师失望吧？”

    太、太狡猾了吧！

    “可老师我也不是学霸啊。”所以说你哪来的我是个优秀的学生的错觉啊！

    赵修治办公椅转了半圈十指交叉，“但是你在某些方面很有天赋。”

    我心里咯噔一下，为了分散注意力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好了，老师你说吧，是不是还因为上次的事气不顺呢。”

    赵修治摇摇头，“据我所知，我给你班上的那门课除了你自己所在的小组另有四份实验报告是你写的，除了你自己的作业，另有三篇结课作业的论文是你写的。既然是在写论文这方面有特长的学生，当然需要一些特殊对待。”

    幸好我坐下了，不然怕不是要被现实的大山压倒。

    “老、老师……”

    “没有因为学术造假追究你们责任已经放你们一马了，毕业论文还是拿出诚意来吧。”赵修治到底还是给我指了条明路，“去实验室多转转，跟师兄师姐交流交流，帮着干干活，看谁的课题能带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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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两年前的悲惨状况，我狠狠灌了一口汽水，假装是借酒浇愁。

    赵修治似乎是终于从“为师送你上西天”的冷笑话里缓过来了，突然问：“你考研那时候，怎么选的导师？”

    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毕业那年运气也不是很好，想跟的导师没有名额给我，最后学校分给我的导师又一言难尽。

    对此我也没什么怨言，毕竟我学习不太好，在一堆学霸同学里算不上出色，甚至说起我考上了本校的研，我的同学都要在前面加上“居然”。

    实话实说之后，赵修治居然问我怎么不找他帮忙。

    我有些惊讶：“你不是嫌我学术不端吗？”

    赵修治叹了口气，“谁能拒绝一个实验室打杂做得特别好，还很会写论文的学生呢？拒绝你的老板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点头，狠狠点头，尽管从经验来看，赵修治夸我之后肯定没好事，但我只是个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虚荣心的普通人啊。尽管我也觉得错过了我绝对是他们的损失，但我一直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啊。

    虽然本科的最后一段日子在他的实验室里的经历让他在我心里升级为大魔头，但我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很会拿捏。

    “你快毕业了吧。”赵修治目光温柔，“还考博吗？”

    我突然警惕起来，“您要干嘛？你好像还不是博导吧？”

    他也是在我大三那年才刚有带硕士的资格，在他的同龄人中来说已经足够优秀。如果他没跳级的话，那就是这一路走过来都目标明确，一年都没耽搁。这种人通常有着可怕的自制力，在我的眼光看来，这是有做大事的品质。

    “要来我这帮忙吗？”

    听他这么问，我松了口气，“嗨，您要是想雇我打工，不用等我毕业，现在就行。反正我没有项目。”

    赵修治好看的眉皱了起来，“你老板呢?”

    我扁扁嘴，“一孕傻三年，她老人家响应国家号召生二胎去了，顾不上我了。”

    赵修治一脸的不赞同，“那你也不能闲着啊，大好时光都荒废了，看你到时候拿什么毕业。”

    “毕业倒是能毕业。”我抹了把脸，“就是这两年学到的东西不多，去给您打工您肯定是要嫌弃的   。”

    “好好说话。”赵修治眯起眼睛看我，“你讲敬语的时候，我怎么听着就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