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
手帕
越子宁立即下楼打开了门，把挠着门喵喵叫的小橘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说着看了眼寂静的山林小路，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重新关上了门。 小橘一到三楼，刚放下地就驾轻熟路地跳到床头柜用爪子拍了拍，叫得很着急:“喵喵！喵喵！” “你这家伙，”越子宁哭笑不得，打开抽屉拿了猫条喂它，“跑来我这儿加餐？” 他摸了摸小橘的肚皮，想到唐韵那晚担心它的神情，低垂了垂眼睫。 “本来觉得她对你不好，可现在想想她自己都瘦小成那样了，能把你养得这么大肯定付很不容易。” “毕竟……以前的她都是需要人保护的那个。” “……” 小橘听着少年絮絮叨叨说着话，时不时还会喵两声应和，后来酒足饭饱困意上头看少年还不住嘴，忍不住用爪子给了他一巴子。 “你还挺有脾气，跟唐韵一点都不像。”越子宁握住它的爪垫捏了捏，眉眼弯弯的很好看，“好了好了，放你去睡觉。” 他熄了灯，小橘趴在枕边，很快一人一猫都睡着了。 唐韵坐在四四方方的小书桌前阅览自己的计划书，计划书上出现得最多的是一个猫猫头简笔画图像。 小橘的确是她计划中重要的一环。有那么几天她一直苦恼谁来连接起她与少爷，毕竟从大宅到塔楼有段距离，少爷也明令禁止过不能去打扰。 在她看来，越家的任何人都不能信任，不能作为这个枢纽。 直到有天她看到小橘叼着一只蝴蝶从西林里蹦蹦跳跳地跑出，围在她脚边炫耀。 “是啊，小橘是只猫啊。”她灵光一现。 巧思源源不断地冒出，一下子堆满了唐韵的大脑。 最开始的小橘因为发育不足一直被周围的野猫欺负，抢食永远抢不过。唐韵发现了可怜的它，时不时就去墙边喂它，小橘大概是知道跟着她有吃的没几天就屁颠颠地和她走了。 可长期饿肚子的记忆还是影响着小橘，只要越子宁喂养它、不赶它走，它一定会赖着不走，更何况少爷喂的东西都是她买不起的…… 就拿今晚来说，唐韵把它放在山脚，拍了拍了它的屁股，它就知道循着气味跑去找大老板开小灶了。 “小橘真是我的小福星。”唐韵双手捧着脸，乐呵呵地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看向计划书。 “要躲着少爷。” 第二天醒来时小橘不知何时已经从窗户离开了，越子宁洗漱穿戴好在塔楼吃完了早餐，他想练一下书法可只写了一幅字就下了山。 “少爷？”女佣们看到他很惊讶，一个两个眼睛瞪得很大。 “少爷早。” “少爷早……” 越子宁在庭院望了望，没有看到熟悉的背影，于是就进了大宅。 餐厅里传出了谈话声:“我明天要到德国出差一个月，这段时间家里你来打点。” “好，那我等会儿去帮你收拾行李。” “爸爸，爸爸，回来的时候记得给依依带礼物！” “……” 哦，原来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在享用早餐啊。 经过餐厅越子宁神色冷漠，在家仆的问好声中上了二楼，在这儿有他的一间卧室。 推开多年未回的房间木门，清扫得干净、整洁的卧室映入眼帘。 越子宁环顾了一圈屋内的摆设，走到书桌边拿起了桌上的相框，相框内是一张背景为大宅的大合照。照片的中间是被下蹲着母亲环抱住的五岁时的他，在他身边坐着的是他的祖父祖母，母亲身后则是那个令人作恶的男人。 他凝视着母亲恬静的笑颜，心中对越征的厌恶愈甚。 谁能想到刚拍这张“全家福”过去一月，他母亲就撞见了越征带着情妇和私生女逛街、吃饭。 越子宁刚要把相框放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眼往右侧望去。他很快在佣人那行看到了站在边上小女孩唐韵。 那双大眼睛和现在比分毫不差，乌黑透亮、很漂亮，只是那时候的唐韵很瘦很瘦，现在看来还是瘦，但已经好太多了。 “谁在那里？”思绪万千时，门外走廊响起少女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少爷的房间不能随便进！” 越子宁转过身，正好和急呼呼要来讨要说法的少女隔空对视。 “……” 唐韵拿着把小扫把，肩上搭着一条一会儿要用来擦拭地板用的毛巾，原本白皙的脸现在却灰扑扑的，鼻头和嘴边还有黑乎乎的几个手指印子。 她大脑放空了一阵，心想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她原本想躲着越子宁不让他见自己几天，让他越等越急，等到他最着急的时候再出现他应该会很惊喜。 可现在计划有变。 越子宁没能找到她，她自己却送上门了。他放下照片，淡定地说了声:“是我。” 面上那么清冷，可眼里分明有止不住的笑意。 唐韵回过神急忙捂住自己的脸躲到了门外，不自然地问:“少……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越子宁眼睫微动，嘴角带笑:“这是我的卧室，我为什么不能来。” “……”唐韵哑口无言。 总不能直接和他说:你不是和先生他们不对付吗？ “打扰少爷了，我这就走。”她探出身子，给越子宁鞠躬。 刚来就走？越子宁皱眉。 “等等，”他叫住了唐韵，见少女停住脚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嘴唇嗫嚅了过会儿才憋出一句:“你……你……进来打扫一下我的……房间。” “过来擦擦桌子就行，我刚才摸到一点灰尘。” 唐韵转过身，见少年已经别过脸，耳尖染着一抹显眼的绯红。 她眼中闪过几分玩味，也没啰嗦就进了卧室:“是，少爷。” 毛巾是湿的，她俯下身细致地擦拭着不大的书桌，擦完又从裙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擦干水渍。 再把桌面的东西摆放整齐，唐韵回身望向越子宁，模样很乖巧:“少爷，我擦好了，就先……” 一张纯白的手帕递到她眼前，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越子宁低头望着她:“擦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