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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二(11)脸红

    

世界二(11)脸红



    两人一直聊到夜里很晚。

    艾琳和白莎说她最好的朋友,邦德医生的女仆露易丝,那姑娘想当个画家,她用炭棍在壁炉的灰中画的各种小动物无不栩栩如生;她还说起了自己的狗,她曾养了只叫做茶杯的黑色狗狗,却因为老要咬那个打她的男人,她之前的丈夫,而不得不送走,现在就在露易丝住的地方,由她代养。

    “先生,我们可以把茶杯接回来吗?它很小,很乖的,我保证它不会给我们惹麻烦的!”

    白莎想说,你是孕妇,这个时候没有抗生素疫苗,狗狗可能会有寄生虫和携带的病毒;她想说亚瑟那个强迫症、完美主义者,要是到处都是狗毛他还不疯掉;她想说你又要做事情又要看书,下面还要有宝宝了,哪里来的时间照顾狗狗。

    可对上姑娘夜里兴奋得闪闪发亮的眼睛,她最终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好叹了口气,无奈道,“明天我问问亚瑟吧。”

    于是第二天亚瑟早间起床时,发现厨房的艾琳的眼底下有青黑,可精神却很好,苍白的脸颊间第一次有了几分活力的红晕,一双眼眸看着他,亮晶晶的。

    “早啊。早餐是煎蛋、蘑菇和吐司,先生您的茶马上就沏好了。”

    她轻快道。

    亚瑟有些惊异地微扬眉,然后才点了点头,“早。艾琳小姐。”

    他进了白莎的房间,又查了一遍她的体温——除却还有些咳嗽,白莎已经能算是痊愈了。可今天是周六,周一两人就要到查令十字医院去报道,所以,她依旧被亚瑟留在了家里,勒令她多睡觉。

    “好。”

    白莎乖巧地点头,埋头喝自己的柠檬茶,然后很不自然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突兀地开口问道,“咳、咳,亚瑟,我们能养狗吗?”

    这话题的跨越度,让亚瑟手间饮茶的动作顿了顿。

    而下一瞬,小女仆暗戳戳期待的眼睛马上看了过来,哀求道,“茶杯很小很乖的!”

    连名字都有了啊——只一句话,亚麻色卷发的青年绅士立刻明白了是谁怂恿的。

    他为难地蹙眉想了想,看向白莎,似是要摇头拒绝。

    这一眼,白莎立刻懂了他的心思,就和她猜的一样,他不喜欢吵闹,也并不喜欢狗,强迫症对满屋子狗毛更是要疯。

    可下一瞬,他见她微不可察地摇头,目带着无声的恳求,顿时顿住了,然后垂下浅色的眼眸,静静地举杯喝完了自己的茶。

    他最终开口,淡淡道,“如果你们能保证它不吵、不到我的房间,我们的衣服不会沾满狗毛的话,可以。”

    “不会不会,我保证!”

    熟悉他的白莎,听出了他语气中隐隐绰绰的无奈,而艾琳姑娘直接欢呼雀跃地笑开了,“道尔先生万岁!”

    于是这么定了,而刚过了早餐,这位人见人爱的大作家就早早出门去调查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在吗?有给他的信。”

    早上十点,带着黑呢帽的报童来敲门,手举着一封信。

    百无聊赖的白莎下楼开门,听见就下意识地回答道,“他有事出去了,我可以代收。”

    寄信的地址来自药店,而等白莎拿着信上楼,回到了床上,她才猛地反应过来,顿时笑得直锤枕头。

    亚瑟昨天说过,他在药店留了个假名字和他们的地址,哈哈哈哈,他留的假名字居然叫夏洛克·福尔摩斯——这时候,大作家的书别说出,连写估计都没开始写,她就是除了他,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的人了。

    “哈哈哈哈哈,夏洛克·福尔摩斯,亚瑟、真是……”

    她乐不可支地拍床,话说得断断续续。

    他自己都不会知道,她居然会知道吧!想到他到时会露出的表情,她就想笑。

    一定好可爱的,就像早上明明很为难,却最终还是点头了的别扭——连他昨天喝了酒,身上的酒味都很淡不熏人,倒像款苦色调的清冷古龙水,挺好闻的。

    艾琳这时进门,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一下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的她,呆了一阵子,也似是被她的开心感染了,跟着笑了起来。

    “先生和道尔先生的关系真好。”

    她笑眯眯感叹道。

    这句话却让白莎猛地愣住了——她这一瞬意识到,自己都完全不记得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大家只是游戏中的npc了。

    她遇见的每一个人,都那么的真实。

    之前世界里乖巧又傲娇的小姑娘、吼她“胡闹”的大夫、眼前曾在她怀里失声痛哭,现在绽放出真心笑靥的姑娘、忧郁的邦德医生、玛丽·安·尼克斯床头的花,还有……

    亚瑟身上夹杂微苦的药和浅浅烟草的,酒精味。

    这是游戏、游戏!

    她对自己说,可就在这一瞬间,依旧有万千古怪、不着头脑的思绪,蓦然在她依旧有些昏沉的脑中生生灭灭,有网上曾一度流行过的说法,“你要是只觉得一个人很帅,那你还有救;但你要是觉得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那你完蛋了”;有亚瑟说他来做最后的上述法庭时烟晶色明亮的眼眸;发烧时,那人轻掠过她颈间,顿了顿感觉脉搏的指温。

    有一瞬,她甚至想的是,母亲要是还在,是肯定不会喜欢他的——她从来都不喜欢长得太过好看的男生,觉得这类太不靠谱。

    她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喜欢亚瑟,却仍不懂得自己这些凌乱,完全理不出个头绪的情绪从何而来。可她的脸颊依旧第一次,慢慢地、不知为何地红了。

    “我们是同学,也没有很好的。”

    白莎侧过头,掩饰地咳了一声,装作很专心地研究起了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