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初见齐凡

    男人坐在路边，水泥路上分布着龟裂的缺口，路面被白天的太阳烤的焦热，但男人懒得挪动屁股了，把身上曾经洁白的大褂捏成一团，作为自己坐垫。

    他点燃了一支烟，心不在焉地吸了一口，凝望着白色的烟雾笔直地升向傍晚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地面传来的微弱震动被他感受到，他有些惊讶，因为这意味着有东西正在过来，而且根据经验，大概率是车。

    男人站了起来，烟丢在了干燥的麦田里，他知道那不会燃起来的。把肮脏的白大褂从地上捡起来抖了抖，套在身上。

    “喂！…喂——这里！——“男人向远处的亮起的灯光挥着手。

    几分钟后，一辆面包车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唔喔！”男人惊呼着灵活躲开，车身摇摆着从他身前擦过，停在路边。

    “朋友，刚上路？”男人走到车门旁边敲了敲玻璃，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他透过玻璃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女司机？”他心想。

    另一侧的车门打开了，男人感觉到一个轻盈的身影从车上跳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微微的沙沙声，仿佛细沙在微风中飘动。

    “我没撞到你吧？”

    细软的声音传进耳朵，男人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感觉她的声音是微弱而颤抖的，像一阵微风吹过草地的声音，但是里面带着些许的紧张和不安。

    一个晃神间，那个俏丽的身影绕过了车头，站在他眼前几米开外的位置。

    是个可人的少女：

    “不好意思，我停车还不太熟练。“

    “喔噢…”他感觉眼前的少女简直是他青少年时期幻想的完美恋人。

    他敢对自己的眼睛发誓，少女那紧致的日系短袖衫下什么都没穿，勾勒出她胸前不突出但完美的曲线，两粒小小的突起十分显眼。腰下的短裙只刚好遮住大腿根，在少女走动的时候甚至隐约能看到那神秘的三角地带的边缘，修长的雪白双腿，露出了小巧纤细的脚踝，脚上竟没有任何鞋袜，白皙娇嫩的脚掌毫无保护地踏在灼热的水泥路面上。

    “裙子下面不会也是真空的吧…”男人感觉鼻间一热，连忙捂住下半张脸。

    “你受伤了吗？”少女犹豫着上前了一点，想看清男人的情况。

    男人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眼神避开少女：“只是有点上火而已，你没撞到我。”

    他注意到少女一直在原地小步踱着步，明白是地面烫得她脚底难受：“上车聊吧。”

    “哦…好”少女有些犹豫，但看到男人自顾自的钻进了后座，也就没说什么，握紧了手上的枪械，回到了驾驶位上。

    “我希望你可以捎我一段路。”

    男人坐到后排昏暗的位置上，眼睛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少女看着他白大褂下，紧绷的衣服勒出线条分明的肌rou轮廓，消瘦但充满了爆发力，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豹。

    “可以……你有电话吗？”

    “没有。”

    “那你知道这是那里吗？”少女看着他问着。

    男人显得很疑惑：“你不清楚这里？你是怎么来这儿的？“衣冠不整的少女独自一人开着老旧的面包车穿行在这里，这画风太不搭了。

    “我……“少女搓着手上的枪：”我是被绑架了，今天逃了出来，这是那群绑匪的车。“

    “哦。“男人的嗅觉很灵敏，他闻出来了车上的各种味道，结合少女的话，他基本猜出了故事。

    “或许我们可以搭个伴。”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污物，深邃的目光投向少女。

    “你可以叫我齐凡。”

    “哦，我叫邓柳平。”女孩介绍自己。

    她再次问道：“所以这里到底是那里？”她开车快开疯了。

    “天堂的边缘。”齐凡兀自说道。

    “什么？”邓柳平十分奇怪，怎么被绑之后遇到的男人不是变态就是谜语人，而且‘天堂’这个词她之前就在王申嘴里听到过，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有打火机吗？”齐凡又掏出了一根烟，但他发现自己的廉价火机已经没气了。

    邓柳平让他探过身来，用前坐的一个点烟器给他点上烟，之前还是在被jianyin的时候看到他们用的那玩意，大多是事后烟。

    烟头上小小的光点在车里一暗一明，突然有一小会儿变得明亮，说明齐凡大吸了一口。

    “这里十分不稳定，是稳定的现实区域和混乱区域的交界处。”齐凡解释道。

    “我们所处的地方，遵循永恒不变的物理法则，空间也是平坦的，符合欧几里得几何学规律。”

    “但也存在一些地方，恰好相反，它们处于混乱状态，难以找到任何恒定的物质或概念。”

    齐凡说着，让邓柳平注意到他手中的烟：“比如这根烟。”　邓柳平将目光投向烟头，发现它好像比刚点燃时长了一点：

    “它好像变长了？”

    “没错。”齐凡深吸了一口烟，让邓柳平惊异地看着烟头冒出明亮的火花，逐渐变长了几厘米。

    “这？”邓柳平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挑战，她希望齐凡告诉她这只是神奇的魔术道具。

    “这是从混乱区域带出来的物品，它在我们的眼中看起来只是一根烟，但实际上是一种异常物。”齐凡掰断了烟的后一截，然后将其扔出了车外，顺便将肺中残留的烟气吐了出来，像个吞云吐雾的精灵。

    然后，他又在邓柳平面前演示了一遍，烟头恢复到了被掰断前的长度，甚至更长了一些。

    “如你所见，它的特别之处在于它会变得越来越长，燃烧产生的氧化反应和烟草分解的速度远远低于它在燃烧中产生新物质的速度。”

    齐凡露出些许陶醉的神情：“这根烟已经抽了一个星期了，如果没有帕丁效应的话，它能一直传下去，让我的后代们也能抽这根烟。”

    “我能看看吗？”　邓柳平像个好奇的孩子，齐凡果断的把燃烧的那截掰断给她，然后把烟屁股收了起来。

    看着手指间逐渐变长的烟身，像是在燃烧中生长一般，手上的重量也在慢慢的一丝一丝的变重，邓柳平被惊的说不出话。

    “这种东西数量不计其数，每个的异常特性也都不同。”齐凡微笑着，看到美少女震惊的表情，他不禁有些得意。

    “这支香烟可以留着，但一定要在用完后将它熄灭。否则，它可能会燃烧很久，最终长成一个庞然大物。”齐凡淡淡地说道。他的声音平静，不带任何偏向情感，然而邓柳平却被吓得有些慌张，急忙把那截烟按灭在座椅上。

    “混乱区就是你们所说的天堂吗？”邓柳平抬起头，注视着齐凡的面容。他的眼底深邃，似乎藏着许多想法。

    “是的，稳定生命的地狱，观察者的天堂。”齐凡抛出一句待解释的话，然后指了指少女身旁的副驾驶位置：“我可以坐到那里吗？这后面的奇怪味道太重了。”

    邓柳平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如果让这个陌生男人坐到自己身后看不到的角度，会更没有安全感，便点头允许了——这不怪她恐男，她真的不想再被压倒，被强迫感受下体涨痛的感觉了。

    齐凡灵活的让自己高大的身躯越过座位，毫无阻碍感的坐到了副驾驶旁边，他看到少女把自己娇小的身躯往车门上挤着，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紧紧盯着齐凡。她手正捏着一把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枪，显得十分紧张。

    “你不要这么警觉，我是正常人，有合格的道德水准与底线。”齐凡摇下车窗透气，看着外面已经露出星光的天空。一股微风袭来，带着些许清新的气息，让人感到舒适宜人。

    “至于混乱区，那种地方本来没有界限，没有形状，但出现了我们所在的‘稳定区’，在帕丁效应的强制平衡下，混乱区出现了相对于稳定区的边界。”齐凡继续解释起来，想通过交流让少女放下不必要的戒心。

    “这就像黑暗本来是无形的，但出现了与它相对的光，黑暗才有了可以描述的形状。”

    邓柳平摇了摇头，“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感觉你在讲什么新奇的故事。”

    “那你就这么理解：混乱区是非常非常不好的，稳定区是正常的。而混乱区里面的鬼东西到了稳定区就会大概率出现异常性质，变成异常物。”齐凡对少女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像是邻家的大哥哥。

    “而‘天堂’就是指的混乱区，因为那里可以做到很多平时绝对做不到的事情，而我们现在就在非常靠近‘天堂’的地方，也就是天堂边缘。”他补充道。

    邓柳平回想了一下白天逃脱时的经历，自己是遇到过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我确实遇到过一些异常的东西。”

    她和齐凡聊起自己与王申的事，包括楼梯间和王申提到的红色滤镜，以及那个诡异的嬉笑。

    齐凡沉默了一会儿，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他摸索着车前座的一个小开关，车中央一个泛黄的破旧小灯亮了起来，吃力地照亮着车内。

    “你在楼的出口看到了数字13？”这句话并不是在询问，齐凡紧接着说道：“那确实是有麻烦了，不仅仅是你和那个王申，我们都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