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舒姨娘

    天气渐冷，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使人温暖。

    宋舒生将花季蜜抱下马，抬头看到门口，心里百感交集。侍从通知守门后，一个有灰白胡子的老人疾步走出来，「大少爷……」

    舒生看着这位老头，他小时候住在宋府时，娘亲和他受过这位老头不少关照。

    「莫叔。」舒生微笑道，「看来身体仍很健康。」

    莫叔露出慈祥的笑容说：「老了，老了，一下雨腿就痛。大奶奶。」莫叔对这位尚书千金做足礼数。

    「莫叔好。」

    「好，好。老爷和夫人已在正院。」莫叔见到这对年轻夫妻过得不错，老怀安慰。

    舒生点头，轻声提醒莫叔，「等会就不要叫我做大少爷了，母亲会不高兴。」那个老虔婆发火的话，会找莫叔和娘亲麻烦。

    「老奴知道，难为两位了。」

    宋少傅和鲁氏坐着喝茶，前者一直经常看向门口，等着儿子；后者则一面若无其事欣赏青瓷盆子里盛开着粉红、粉橘花朵的长寿花。

    「老爷、夫人，宋少尉和宋夫人到了。」莫叔恭敬道。

    宋舒生和花季蜜来到他们面前行礼。

    鲁氏冰冷的视线扫向宋舒生，这个庶子真是令她讨厌，怎么不死在战场呢？就算是断手或断腿，甚至毁容都好！这张五官跟舒姨娘有些像相似的面，鲁氏就会记起他丈夫第一个孩子不是出自她的肚皮。

    最令鲁氏愤怒的是吏部尚书花大人的三千金花季蜜竟然嫁给宋舒生，而不是她的嫡子宋奕！宋奕是个举人，将来都会入仕，如花尚书作岳父，一定官运亨通。她怪丈夫没为宋奕打算！

    宋少傅是哑巴吃黄莲，他曾推荐宋奕，但问题在宋奕身上。

    当日花尚书由贵人穿针引线，说花家的老么都十六了仍没议亲，宋少傅的三个儿子也没亲事，找个可靠的儿子娶花季蜜。花尚书曾帮过宋家，宋少傅一定还恩情。那个贵人指明他看好宋舒生，花尚书知道后都没有推辞。宋少傅指宋奕才是嫡子，跟季蜜成亲才门当户对。

    怎料，贵人竟淡淡地指出：「本王知道宋奕已有妾室，也爱流连青楼，而宋舒生连一个通房都没有。」

    宋少傅惊得当场呼吸困难，寒气由脚底升起，贵人的意思很明显，宋少傅的小算盘打不响。

    而最好笑是，当宋少傅说出这门亲事时，宋奕竟大呼幸好不是他的亲事，因为全京城的人都知花季蜜是名胖丑女，与京城四美之一的花桂枝完全不同。鲁氏直嚷他笨，娶妻是娶贤，要美人纳妾就好。花尚书的嫡女嫁妆不少，最重要是跟岳父是吏部尚书。

    当时，冷眼旁观的宋舒生冷哼，竟有人将嫡女低嫁给庶子，而且还是一个武夫，真是大开眼界。既然高贵的嫡女敢嫁，他当然敢娶，才不理对方是丑，是胖。

    当拜堂时，他本以为花家三小姐找人顶替，后来才知京城的流言，果然不能尽信！

    花季蜜觉得每次来宋少傅家都压力沉重，因为分了家，季蜜和舒生每次来都觉得的客人探访，而不像一家人。

    鲁氏和宋少傅坐在椅子上，舒生和季蜜规矩地行礼。鲁氏瞧着舒生的人，心里直骂他怎么还在生呢！而她瞧见季蜜时，锥心泣血，这个丫头明明可以做宋奕的媳妇！

    宋少傅不知妻子的小剧场，直接跟舒生说：「舒姨娘病了，等会去看看她吧！」说到舒姨娘，宋少傅不免心虚。

    「儿子知道。」

    年幼离家到西方边境军营的舒生，渣爹已无期望，仅有面子情而已。

    「大郎不如劝劝舒姨娘，搬去跟儿子和媳妇同住比较好。」

    鲁氏觉得将姨娘丢去跟儿媳妇住，让姨娘跟她的媳妇折腾，那她忍了那些女人十多年就值了。

    「儿子会说。」

    舒生恨不得姨娘跟他和季蜜一起住，连房间都早早准备好了。

    他们踏进有一棵大梨树的院子，转到舒姨娘的寝室，有一股nongnong的药味。

    「姨娘。」

    舒生大步走到床榻，躺着一名脸色憔悴的妇人，她的眼帘动了动，慢慢张开双眼，见到爱儿的俊面，嘴角扯了个虚弱的笑容。

    「娘。」季蜜站在舒生身后道。

    舒姨娘伸出手，舒生握紧她的手，扶她起身。

    「季蜜都来了。」舒姨娘柔声道。

    季蜜上前慰问舒姨娘，让秋月放下给补品。即使鲁氏再不喜欢后院的姨娘，都不会克扣月例，免得落下刻薄、妒妇之名。何况舒姨娘不是宋少傅最得宠的妾室，只是诞下庶长子的女人。

    「天气突然转凉，身子适应不了而已。」舒姨娘微笑说：「过来让我看清楚些。」

    季蜜静静待在一旁，她知道夫君会重提接舒姨娘到他们的小家，不知舒姨娘这次是否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