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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了一件碧蓝色的,“就这件吧。”青柳一看,忽然掩口轻笑。换好衣衫,徐晓幂被她推着坐到梳妆台前,黑直如瀑布的秀发被梳成一个俏丽活泼的垂鬟分肖髻,留下一半披散于肩上,青柳打开一个长方形的红纹漆盒,试探问:“姑娘,您这身衣服配王爷前几日送来的碧玉簪最好看了。”徐晓幂没有回应,依旧从怀里掏出一枝成色一般的玉钗和翠玉耳坠,交到青柳手上。青柳拿着手上的首饰暗自叹息,想必是姑娘心中的情郎所赠,要不然,为何盒子里那么多华贵的首饰,姑娘偏偏只愿戴一直揣在怀里的平凡货色。当然这一切只是青柳的臆测,徐晓幂一直把当初在首饰铺里搭回来的战利品保管在怀里,就是想着有一天偷偷穿上女装时用得着,现在不就是个好时机吗?安景焕的首饰即使品次高档,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吃喝穿是生活必须,她不能拒绝,但其余的可免则免。她相信终有一天会离开别院、离开安景焕的控制,如果过分接受他的好意,只怕到时候他拿起算盘开始算账时,她会更脱身不得,所以现在请容许她在笼子里骄傲地挣扎一下,这样等笼子打开时,她才能抬头挺胸地离开。青柳为她梳妆完毕,从铜镜里细看这姿容逸丽的姑娘,不禁感叹当初一身狼狈的男儿装扮,如今却是亭亭玉立、美若娇花的俏人儿,而这一身转变,她都参与其中,满足感顿然而生。水榭里,矮桌上已经布满膳食,安景焕在不知多少顾望别院的方向,终把徐晓幂给盼出来了。碧湖上凉风阵阵,吹得湖面上泛起小小波澜,也吹得徐晓幂衣袂轻扬,安景焕看到她这一身衣服时眸子亮了亮,揶揄般勾唇一笑。徐晓幂自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愣怔一下,才发现他也穿着一身碧蓝如湖水的衣衫。这真是大、意、了!距离水榭还有几米,她停下脚步,生无可恋地问身旁的青柳:“你说我现在回去换衣服行吗?”青柳温婉地笑了笑,“姑娘,自是不行的。”“好吧。”徐晓幂瘪着嘴走上水榭平台,施礼过后,被安景焕安排坐在身旁,并接受他频频打量的目光。“本王果真与你有缘。”安景焕心情好像很好,那温润的眼眸蕴含着nongnong的笑意,一杯清茶倾喉而尽,又斟了一杯。徐晓幂两眼一翻,径自拿起筷子夹菜肴吃,面前清淡的北菇蒸鸡被夹了三次,安景焕以为她喜欢,便在她吃完后帮忙夹了一块,谁知还没夹到她碗里,就被拒绝了。他无奈一笑,夹一条青菜,被拒,夹一块鱼rou,还是被拒。“你喜欢吃甚么?”安景焕问。徐晓幂不留情面道:“王爷夹的都不喜欢吃。”青柳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不由得暗地扯了扯她的衣?,给她一个不赞同的目光。徐晓幂还是听她的,便不再说话了。“无妨,本王这段日子听到的冷言冷语还少吗?”安景焕自嘲般笑了笑,似乎影射的不止眼前的事。徐晓幂知道安景焕又要变脸了,心里暗叫不好,放低声线道:“我不说就是了。”朗日的碧湖金光粼粼,似是星星受不了炎夏躲进湖里纳凉,风一吹,湖面波动四起,闪烁出灿烂的光芒,安景焕转着手中的白瓷茶杯,若有所思地凝视湖面,悠悠道:“此处平静舒闲,但你可知外面要变天了?”徐晓幂头上三个问号,“甚么意思?难道将军出事了?”说起萧文焌,安景焕冷笑一声,“也可以这么说,半年前多个俯首称臣的外族入都面圣,送来大量贡品,圣上前些日子颇为宠爱一位昭仪,还特地命人赏赐越真族的青玉玄琴,谁知这把琴却在国库里无故失踪……”安景焕这么一提起,徐晓幂立马想起的情节,青玉玄琴是被太子拿了,一把琴事小,但后面牵扯到的事情就像山泥倾泻般,一发不可收拾,她记得太子最后被废了。“我的父皇应该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皇子是如此的孝敬他,竟差点搬空了半个国库。除了贡品,原来从国库拨款各地各省的经费,兜兜转转都贪到自己儿子手上,真是可笑!”安景焕放下茶杯,目光变得锐利,“墙倒众人推,还好那废物总算下台了。”徐晓幂心里一惊,太子真的被废了!也就是说现在个个皇子都蠢蠢欲动,想把自己推上位,可是按照的情节……安景焕道:“萧文焌真是不幸,圣上现在肚子里一股火气,大概暂时没心情管他和雨儿的事了。”徐晓幂边喝茶边哼气,要是她不见了,将军还有心情迎娶柳清雨,那一肚子火气的人该换作她才对呢!突地,她拧着眉,废太子一事对萧文焌的性命不造成任何威胁,但确是安景焕与其他皇子争帝位的重要转折点,稍有差错,便是万丈深渊,安景焕因为有柳清雨在身边指点一二,才能存活下来,但那些被短暂的假象冲昏头脑,急着露出狐狸尾巴的皇子,无一不得到悲惨下场,所谓废太子,其实也不过是一块照妖镜。安景焕说了那么多也不见徐晓幂回应半句,心头一动便凑近她,撩起她垂在肩前的一撮长发,笑问:“宝物,你说本王该不该学学那些皇兄皇弟,安排人上奏折推荐一下自己,嗯?”徐晓幂从他手上抽回头发,然后陷入了寻思,都说着废太子其实是一块照妖镜,因为太子还会再复立。这件事情最关键的作用是消灭其他垂涎皇位的皇子,说不定整件事都是皇帝自导自演呢!可她该怎么说给安景焕听?她知道的都是里的内容,没有柳清雨详细分析局情的能力,难道直接告诉他甚么都不要做,否则死定了?这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话说,他的死活干她屁事?徐晓幂有一瞬间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撇头看着安景焕一张俊俏得过分的脸孔,又觉得见死不救不太道德,就凭这张脸,留下来养养眼也是不错的。又沉默半晌,徐晓幂倏地拿起一只筷子,有点心虚地对安景焕说:“那个……我只是发表个人见解,错了也别笑我。”安景焕修长的剑眉轻佻,来了兴致,“但说无妨。”徐晓幂深呼一口气,用筷子指着前面的北菇蒸鸡道:“假设你父皇爱太子就像我爱这盘蒸鸡,就像刚才那样,因为是你夹给我的,所以我对蒸鸡又突然不那么爱,但这不代表你夹其他菜肴给我,就能取代蒸鸡在我心中的地位,归根究底我对蒸鸡的爱是很深沉的……你……懂了吗?”父皇对太子的宠爱不会因为挪用国库和贪污便永久消去,即使现在气在当头,但太子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仍是其他皇子取代不了的,在父皇心目中,他最爱的还是太子,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