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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只要来了北京,就能找到爸爸,我就跟我妈说要去北京,她一开始哄我说等我大了就带我去,后来听得烦了,就不理我了。有一次我跟街上的小朋友打架,那小孩打不过我,回家把他爸叫出来骂我,我很委屈,回家偷偷拿了十块钱离家出走,跑到汽车站以为这样就可以去北京了……最后被警察叔叔送回家,我妈都气疯了,拿着晾衣架打我,一边打一边哭,我印象当中她只打过我那一次……后来,我就再没提去北京的事。”方既明微微皱眉,他熟悉陈珂的个人资料,那里面没有一个字是提到父亲的,关于这一点他早就好奇了,今天见到了陈mama,那点探究的心思就更旺盛,只是陈珂不说,他顾忌着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隐情,不想给陈珂徒增伤情,就一直忍着没问。现在陈珂自己提起,他便顺势问道:“你爸爸呢?和你mama离婚了?”陈珂摇了摇头,扯了下嘴角,故作轻松地说:“我们家那边不是全国最大的小商品集散地吗?南来北往的客商特别多,我爸爸就是做小商品生意的,那时候我外公带着儿女在小商品城贩货,一来二去,我爸就跟我妈认识了,再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然后这样那样就有我了,我爸还给我妈买了房子,但就是一直拖延着结婚的事,我外公一开始就觉得我爸不可靠,但他反对无效,我妈就是死心塌地。直到我出生都满月了,我爸的原配夫人来找人,堵着门骂我妈是小三,我妈才知道他原来是个不要脸的陈世美……”这段悲惨往事被陈珂无所谓的语气和刻意调侃的姿态硬是给说成了一段家长里短的八卦,方既明不知是该义愤填膺还是该和风细雨地劝慰他,他只好专注倾听,适时问道:“然后呢?”“然后,我妈那脾气,甩了我爸两耳光,又和原配对骂了一顿,然后抱着我走了,临走赌咒发誓不管是做人做鬼,阳世阴间都再不相见。但这事在我们那里闹得挺大的,背后嚼舌头的人特别多,我外公也觉得丢脸,又气女儿不听他的话,最初几年不让我mama回家,那段时间就是舅舅一直在照顾我们……”方既明敛眉沉思,清清淡淡几句话也能让他想到当年的血雨腥风,想必陈珂小时候受了不少欺负,mama被定义成小三,自己是私生子,被外公扫地出门……难怪他小小年纪天天张牙舞爪这样桀骜不驯,被欺负了就打回去再正常不过。这种身世……方既明又想,和他自己的有种迷之相似,结果却大相径庭。这时,飞机落下地面,到达目的地的广播响了起来,陈珂收住话头,自嘲地笑笑:“我跟您说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不好意思,方先生,我可能是终于到了这里,有点小感慨……”方既明揉了揉陈珂的头发,什么都没说,陈珂刻意对爸爸的事轻描淡写,说明他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想在乎,他一定花了许多年许多力气淡化这些阴影,现在这种努力初见其成,方既明不打算破坏它。对于这些人力无法改变的过去,唏嘘惋惜同情都没有用,最好的方法只是消除它对于现在和未来的影响。方既明带着陈珂下了飞机,破暮初降的北京已有了清秋的寒意,他嘱咐过陈珂要备一件外套在外边,这会儿很自然地找到那件衣服,仔细地给陈珂披在身上。陈珂忙说:“不用,我自己来……”方既明敲了敲他不能动的右手,说:“你怎么自己来?”陈珂这一路被方既明体贴入微地照顾,十分受宠若惊,再一想想自己是和方既明签了工作合同的,他不仅仅是被照顾,还是拿着方先生的钱又被方先生照顾,这个认知让他自惭形秽,即便天底下真有这种不合情理的便宜事,他也不能大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陈珂的脸发起烧来,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不得不问:“方先生,您让我做私人助理,我到底要助什么理什么?您给我派个活干吧。”方既明把他塞到来接机的专车里,自己却没有上来,他站在车门口对着凌晨嘱咐了几句什么,然后探头进来对陈珂说:“今天给你的工作就是跟着凌晨去熟悉一下你的新住处,然后好好休息。之后我会慢慢告诉你需要你做什么。”“您不和我一起吗?”陈珂意识到方既明要走,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别把他一个人留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啊喂。方既拍拍他的手背,说:“我要回父母家吃个饭,你先回去……”他见陈珂还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又补充道:“我晚上会去找你。”陈珂这才放了心,松开了方既明的手。是啊,他这时才意识到,方先生也是有家人的。不知道是不是方既明给他的感觉太过成熟强大,他一时竟无法想象这男人和父母相处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有一句“我等你”到了嘴边,又被陈珂咽了回去,心里忍不住嘲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唧唧歪歪的有意思?另有一辆车子停在这辆车后边,方既明又捏了捏陈珂的手以示安抚,径直朝后面的车走去。车子开上主路,一路向西而去,凌晨坐在副驾驶上,不时地抬手看表。陈珂想起今天是中秋节,想必凌晨也是要陪伴家人的,他很懂事地说:“凌晨哥哥,要不你先回去吧?有司机送我去就行,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凌晨这还是第一次被陈珂叫哥哥,震惊了一瞬,挑了挑眉毛,又得意起来。他回头看了看陈珂,正好撞上男孩儿那双形状完美的桃花眼,男孩儿的眼睛在车厢不甚明亮的光线下闪着湿漉漉的微光,像是一只穿梭在幽深树林之间的白鹿,朝他投来深深地一瞥。凌晨心里微微一动,这会儿看起来,陈珂的相貌在微光映衬下显出一种柔和的精致,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男孩儿比起第一次见面时,整个人的气质好像都内敛温和了些,他想也许是接连受挫受伤让他暂时收起了锋利的爪子,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他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得不谨慎行事。“你不用管我,老板付我加班工资的,”凌晨笑着说,“必须把你送到地方,我们现在要去的是方总在西山别墅区的一套度假别墅。”“那是方总平时住的地方吗?”刚一提到别墅他心里兴奋了一下,去住别墅哎,那不是很高大上?但转念又一想,这种地方不像是大忙人方既明平日会住的。“之前他不常住那里,”凌晨仍然回头看着他,微妙地笑了笑,“但昨天他特意让人把常用的私人物品都拿过去了,还特意调了一个保姆去那里。”“啊,”陈珂傻乎乎地问,“为什么?”凌晨:“……”也许是想金屋藏娇?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车子渐渐开出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