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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轻柔写道:“昀阆。”沈溪意在试探,看来这少年脑子还好使,动作也自如,便放了心道:“你家住哪儿?我差人送你回去?”话音刚落,昀阆眉峰紧蹙,身形虚颤,毫无预兆的向一旁倒去。沈溪吓了一跳,生怕他撞床框上有个好歹,只能堪堪用手臂接住了,见他呼吸急促,脸颊微红,怕是身子不爽,便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床上。“怕还是有些问题的。”他想。替那少年掩好被角,沈溪便悄悄回了小阁楼,将那块压箱底压到积灰的冥司令牌给取了出来。拿出来的时候沈溪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他拿着这令牌就往长生庙去了。冥界鬼差虽说也是正经受令于阎罗王,但成日里跟妖鬼打交道显得不上台面,总被天界众神瞧不起,长生庙供着的是天界医仙,沈溪还十分担心自己请不来人,谁知道求了半柱香的功夫便来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医仙。老医仙面色不善,拄着拐杖走得飞快,不情不愿的样子,到了饮冰居,老医仙道:“人在哪儿?”“就在客房。”沈溪指道。“你就在外面待着,老朽诊治时不喜欢有人围观。”语毕,老医仙便推门进去了。推门而入,老医仙便石化了。沈溪口中的“病秧子”两手枕在脑后,翘了个二郎腿躺在床上,懒洋洋道:“箫寞办事效率不错呀?我可真有眼光。”他的声线介于少年与成年人之间,有点沙哑又有点纤细,口气却颇为桀骜,老医仙连忙扭头看门关没关好,好在沈溪是个乖巧的,说不围观就不围观,他松了口气擦汗道:“朝云殿下说笑了。”那玄衣少年歪了歪头,一咕噜盘膝坐直了:“我怎么刚才看你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哦我明白了。”少年轻快道:“箫寞新官上任,你就不是长生殿资格最老的了,还得被她指挥下来办事,这种祈愿你们以前视而不见的吧?”老医仙的汗更多了:“朝云殿下真会开玩笑。”“谁跟你开玩笑呢。”少年冲他招招手:“不是看病么,来来来,先搭个脉。”老医仙不明所以的上去搭脉了,迷惑道:“朝云殿下身强力壮,没病啊。”少年“啧”道:“谁说我没病,你看清楚点,我有病的。”老医仙:“.......”三千年一出的天界第一刺儿头说自己有病,到底是该赞同他呢还是不赞同他呢?少年拍了拍床板道:“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缩的可以当箫寞的儿子了,还有这嗓音,太娘了吧!你还觉得我没病吗?”老医仙讷讷道:“可是那返璞归真丸是殿下您自己抢着要吃的.......”少年脸色黑如碳。老医仙不作死了,规劝道:“这缩也就缩一阵子,殿下您的法力不受影响。”“我是武神,是要拼拳脚的。”少年道:“就这细胳膊细腿,能打的过谁啊?”老医仙嘀咕道:“殿下您三千多年前这副模样不也把该揍的都揍了么?”少年道:“算了,你给我解药我就不跟你计较。”老医仙道:“不瞒您说,解药......还没制出来。”少年:“......”老医仙感受到了天界第一武神的怒气,急中生智道:“殿下,您既然关起门,想必是有话要嘱托老朽吧。”少年长眉一轩,遂微微笑起来:“还真是。”☆、第七章沈溪在门口等的快睡着了,老医仙终于出来了,还没等沈溪问出口,老医仙便主动道:“恕老朽直言,朝.......找到这位小公子的时间太晚了,他邪气侵体,好在老朽救治及时,已无性命之虞。”沈溪一拳捶在掌心道:“我就知道,果然是中邪了!”老医仙脸颊抽动道:“但刚才老朽顺带替他算了一命,他父母双亡,天煞孤星,逮谁克谁,如若沈冥司不收留他,那他应该就要克自己了。”沈溪道:“难怪难怪。”老医仙道:“反正很惨就是了,需要人好好看管,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老朽也不知,天下无人可知,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老医仙原地跺跺脚化作一缕白烟升上了天。沈溪总觉得这老医仙跑的忒快了,不做他想,推门进去,见那少年一手扶着床框,正瞪着一双忧郁多情的桃花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沈溪道:“要么.......你就先别走了,留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好!”那少年眼前一亮,欢欣非常,一个猛子扑了过来,环住沈溪的腰抱了个满怀。沈溪僵在原地,只觉得那少年小狗似的在他胸前蹭来蹭去,尴尬道:“昀阆你先放开我,我怪不适应的。”这么一唤,昀阆十分干脆的松了手,沈溪无可奈何的看了他许久,引着他到桌边坐下道:“我叫沈溪,溪水的溪,在沈家排行老二,你叫我一声少爷或者二少爷都行。”昀阆翻了翻眼睛道:“我不要,他们都这么叫你,我不要跟他们一样。”他口气傲慢,少年人的嗓音却透出一种不知是撒娇还是委屈的意味,沈溪不好生气,反倒觉得有点有趣。“我看你年纪比我小。”他说:“那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溪哥哥吧。”这一声出,昀阆眸光流转,最后定定的落在沈溪的脸上,隐隐含笑:“这个好。”沈溪切入正题:“虽然我爹是开商行的,但我自立门户,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只有这么一间小书舍.......”昀阆双手交叠搁在身前,乖巧的洗耳恭听着,沈溪小心的斟酌着言辞:“我书舍里也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而且,我前天才招进来一个小工。”昀阆道:“那让他走,我留下。”沈溪:“?????”昀阆道:“我比他厉害,如果只能留一个那自然是留我,不信拉进来比比。”沈溪道:“这不一样,他是因为天降横祸,身世凄惨我才收留他的。”“我也是啊,我天煞孤星,父母双亡。”“他不要我发工钱的。”“我也不要。”“他........”沈溪一阵语塞,昀阆接道:“他还多一张嘴吃饭,溪哥哥如果需要,我饭也不用吃。”话音未落,门开了,秦戈跌倒在地,沈溪吓了一跳,回眸道:“你怎么.......”秦戈手里端着的盘子翻了,热菜热汤撒了一地,他狼狈的爬起来道:“我......我只是来送——”昀阆凉凉道:“溪哥哥,他偷听我们说话,这样的小工有点吓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