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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苟,尽管被关押了一夜。赵鹏挥退狱警,隔着铁栏,“顾老弟,只要你交出那本账本,我们一笔勾销,如何。”“账本。”顾霆坤席地而坐,挺直的腰杆,丝毫不见颓倦,“呵。”顾霆坤所猜没错,他必定是为账本而来。“你现在不想想家人,哦,一个不谙世事的儿子,还有五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赵鹏阴笑道。但是账本根本不在顾霆坤手中,就算是状告赵鹏包庇死囚,勾结洋人,与曹荣沆瀣一气,贩卖人口,但,账本不在手中,无证无据,反容易被赵鹏倒把一手。“我的家人,不必你瞎cao心,至于账本,你先让我考虑考虑。”顾霆坤自知知晓赵鹏秘密,绝无生还的可能了,只能能拖就拖,为家人争取逃跑的机会。但是连天来,顾霆坤单独关在狱室,没有一人来审问,就连送饭的下人都是哑巴。顾霆坤就像困在陷阱的狼,在时间慢慢流逝中,越来越感到走投无路,他知道这是赵鹏的诡计,目的是要击垮他的意志,越是这样越要稳住心神,绝对不能给他可成之机。林恒宇在警察局的档案室里,兼职了也有段时间。众人见他文质彬彬有礼,又是满腹经纶,工作认真,林局长对他甚为重视,于是众人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下午,林恒宇如同往常一样,去警察局上班。他在整理着十年前的人口登记,但是年代久远,资料不齐,他打算去地下室找资料。地下室入口在监狱门旁,当他经过监狱门时,不经意一瞥,看见了正在面壁的顾霆坤,林恒宇疑惑至极,他正想进出询问下,却被守在门口的狱警阻止,粗暴地拦住,“不能进去。”“对不住,我就想问问顾老爷他怎么回事了,”林恒宇道,“他怎么就关进来了。”“赵官尉有令,不得探望。”“望两位官大哥通融通融,就一点小事而已,耽误不了几分钟。”说着便从裤袋里掏出一些银子塞到他们手中。林恒宇虽然自持读书人的傲气,耻于贿赂勾搭,但顾霆坤好歹也是王安康的姑父,他不能就这样不问不管。自古以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忠诚与钱欲面前,狱警顺从本性,毫不犹豫地收下钱银,又不耐烦地道:“快点。”顾霆坤没想到会见到林恒宇,这个拐跑外甥的男人。可是在这个骨节眼上,他顾不得追究了,他知道赵鹏是下了私心决议要弄死自己,在一劫中,恐怕在劫难逃。他不怕死,唯独放不下家人。顾霆坤捉住林恒宇的手,迫使他低头,把嘴巴凑到耳边,低声急促道:“去找我妻子,告诉她,把顾章藏起来。”林恒宇心里一惊,在警察局中,虽然无官半职,但从未听闻顾霆坤被捉住,从顾霆坤的衣着状态来看,也是有一段时间了。“你放心。”顾霆坤一听到,脸上的神色稍稍放松,紧缩的眉头松开。“快走,时间到了。”面对狱警的推搡,林恒宇无可奈何,当被赶出狱中。他坐在书桌上,双手后知后觉地颤抖,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但在波涛暗涌的官场上,这并不罕见。第三十七章林恒宇不敢耽误,马上寻了个理由出去一趟。在顾家门前,他看见不少乔装打扮的士兵守在府院周围监视着。他毕竟在警察局中混过,好歹能看出士兵与普通人的区别。在管家百般不愿的带领下,他看到了王莹,王莹冷眼相待,但林恒宇并没有放在心上,原原本本地把所见所闻告诉了她。王莹脸色褪去血色,剩下苍白一片,“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还有不管怎样,也还是得谢谢你。”“顾夫人,有什么需要我尽管说。”林恒宇道。当天深夜里,顾家下人扶着“昏迷不醒”的顾章,上了停在大门口的桥车。一个夜更夫打扮的人,跑过来过问,“哎,顾大少爷是怎么啦。”林恒宇坐在驾驶位上,微微偏转身,“少爷夜里忽然晕倒,得送去医院,不跟你聊了,得赶紧走了。”说毕,一辆桥车就扬长而去。但是没过多久,后面又跟上一辆车,它从黑暗中使出来,似是夜色中窥探猎物的黑猫。林恒宇不敢放松,他握着驾驶盘的双手微微发冷冒着汗,此事事关重大,顾老爷顾夫人虽然阻饶自己和王安康的事,但是于公,顾霆坤是位好官员,他的事迹,林恒宇早有耳闻,亦心感敬佩。他看看倒后镜,镜中映着顾章一无所知的睡颜,豆大的汗水滑落。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同顾章解释。后面的车穷追不舍,再这样转下去就快天亮了,林恒宇不敢耗时间,当机立断使往屋舍林立的小道,这片区域他非常熟悉,他在里面兜转几圈,从后视镜中看到,车辆想要截止他们,饶了条小路,果真天助我也,林恒宇终于在高度紧张的神经中,嘴角勾起。那条路看似很宽大,但会越开越窄,最后只会卡住在里面。林恒宇将方向盘打了个大弯,车身转头向更深的夜色中快速使去。顾章连夜出逃的事,激怒了赵鹏,他下令马上将顾家抄家收案审问。一时间,平日欢闹的顾家树倒狸散,王莹在夜里早已遣散下人,叫来二姨三姨四姨和五个女儿。顾霆坤和顾章不在,王莹就是家中的顶梁柱,即使在一片狼藉中,她依旧是静坐着,声音不缓不慢地讲述着当前的状况。原先零星的哭声渐渐哭成一片。天蒙亮,一对整齐的士兵冲进早已开门等候的顾家,整个抄家过程异常安静,当事人们也是异常镇定,似是看一场无关痛痒的闹剧。被遣散的下人没有离开,站在顾府门前,个个神色庄严,没有人说话议论,也没有人趁乱敛财。他们就安安静静看着顾家的大奶奶姨娘小姐们一个个压上车,目送着她们离开。牢里,顾霆坤老了整整十岁,原先刚毅的脸上,爬满皱纹,但他腰板依然挺得硬直。但是当他看到家属一个个被拉进牢里,铮铮铁骨的汉子,眼眶红了,隔着一道走廊之隔,顾霆坤声音沙哑道:“对不起,爹又自私了,知救你们的哥哥,救不了你们。要怪爹尽管怪吧。”十七岁的大小姐顾月,如同月亮般,超脱年龄的沉稳,“爹别说了,你没错,我们都能活着出去,对吧,也不差这点时间见面了。”平时喧喧闹闹的几个姨太,在牢里也是闹个不停,一个个都争着到时要躺在顾霆坤身边。顾霆坤心里苦涩被无奈气走,强颜欢笑附和道:“别挣了,我是跟顾夫人躺在一起的。”他抬眼看着多年的老伴,曾经觉得熟悉到可以不在乎的老伴,原来是怎样也是看不够。他看看几位姨娘,往事如烟,旧影如同放映器,一断断镜头浮现脑海,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