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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星际里最top的人造人。最初的时候,江伏并没有意识到铁牛就是元辰,但铁牛在当他内务弟子的时候用那样灼热的目光天天窥视着他,让他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心生不快的江伏原本想把他赶走,但有一次偶然从李臻的口中得知铁牛是他们父母捡回来的后,江伏的心里就隐隐有些怀疑,并开始暗暗留意铁牛。直到有一次他在沐浴时无意从铜镜里看到自己背脊上未消的吻痕,那股捉摸不定的疑窦才终于落实。能够安然无恙的待在他身边的,能够亲近他而不被元辰的精神世界所驱逐的,始终怀着强烈爱意的。唯一的答案似乎不言而喻。虽然江伏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元辰会以陌生的身份出现,但他在打算帮助失忆的铁牛想起来之前,忽然察觉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能刺激元辰想要苏醒的绝佳机会。让他对自己生出怨恨,生出不甘,生出求而不得,才能引诱他主动醒来,然后完成这个实验。所以江伏处处遂了他的意,如同冷漠的旁观者看着他为自己的冷淡伤心,看着他堕入魔修的深渊,看着他一步步生出以自己为障的黑色心魔。真是好极了。想到如此顺利的进程,江伏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立起身吩咐李臻。“外面的事我会去处理,你不用出来了。你刚服用了洗髓丹,这几个时辰好好熟悉一下新的自己。”李臻昏睡了一天多,身上的衣服又被刚才的汗水浸湿了,的确显得有几分狼狈。他习惯听从江伏的话,只好答应了。走下一楼的时候,各大门派居住的房间已经空了,他们全都跑回自己的地盘里躲避魔修了,剩下的只有天乾派零零散散的弟子。最后一击的准备还没开始就已经夭折了,就这么点人手,根本不足以与魔修对抗。江伏醒来的时候元辰已经不见了,他在整间客栈里找了一圈未果,而且发现后院里的魔修已经被人救走了,看起来元辰已经不打算再继续伪装了。他去天乾派弟子居住的房间里逐一照询了一番,然后宣布李臻以后就是下一任掌门,要他们见到李臻便如同见到自己,无条件的听其命令。处理好一切后,他独自离开了客栈。镇子上的人家随着修真者的逐渐离去重新活跃了起来,这时天色已近午时,明彻的日光泛着和暖的温度,熙熙攘攘的集市满是尘世间的烟火气。江伏嫌自己穿的修真袍过于显眼,便去布庄里买了一件平常的衣服,他习惯了穿最名贵细腻的衣饰,乍得换上民间粗糙的衣物时还有些不舒服。正低头整理着衣襟带子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元辰的声音。“橙橙。”江伏抬起头,惊喜的看向从人群里朝他走过来的元辰,对方的神色自若,手上拎着几个油纸袋。不等江伏询问,元辰便满含歉意的主动解释说。“我昨日听说镇子的集市今天就会重新开张,所以想出来给你买点东西,结果买的忘记了时间。”江伏好奇的伸手去勾他手里的油纸袋,抱怨声里满是闷闷的不高兴。“出来怎么不叫我一起嘛,我也想来看看民间的集市。”元辰任他把油纸袋拿走,然后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声音小了一些,但在热闹的集市里依然很清晰的传了过来。“早晨的时候我看你睡得太熟,所以想让你多睡会儿。”油纸袋里是几种酥软香甜的当地小吃,江伏捧着油纸袋把点心捏起来吃,一边跟着元辰往集市里走。他的容貌过于出众,便施了点法术遮掩,因此两人走在集市上也没有引起很多注意,全然便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而已。因为对魔修的围剿活动已经无法继续下去,而且江伏也已经猜测到元辰肯定与魔修有关系,因此他不再担心这个世界的修真大事,而是和元辰专心致志的逛起了集市。镇子虽然小,但集市依然汇集了人世间的所有朴实的凡景,来来往往的百姓们脸上又露出了轻松的神态,他们以为修真者已经全都离开了,以为生活又恢复到了从前。但他们完全不知道这座小镇的地下就是魔修的大魔窟,不知道他们的生命完全掌控在别人的一念之间,转瞬便会消失在这个庞大的世界上。江伏和元辰在镇上逛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在河边的亭子里看河灯,绽放的花瓣中央燃着幽幽一点烛火,顺着河水摇摇晃晃的往远处飘过去。有的河灯飘了没多久就灭了,只有很少的几盏河灯带着那一点光深入漫长的黑暗里。周围都是昏暗的,阑珊的灯光落在零散的屋宇间,落在身后仿佛隔了一堵墙的喧闹里。江伏倚着元辰的肩,望着远去的河灯发着呆,元辰的呼吸平稳温热,近的像是擦着他的脸颊掠过。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捏了一下。“橙橙,我们要回天乾派吗?”江伏眨眨眼,然后反问道。“你想回去吗?”元辰低头看了他一眼,被阴影笼罩的眼眸黑沉,看不出来任何情绪。“那是橙橙住的地方,我很想去看一看。可是回去的话,橙橙就是天乾派的掌门了,而不是我一个人的。”江伏回答的很快,没有一丝迟疑便舍弃了自己的全部。“其实那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你不愿意去的话我就再也不回去了,把天乾派留给李臻管,咱们就无事一身轻,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元辰顿了顿,然后轻声问。“真的没关系吗?你是天乾派的掌门,那么多的人都倚仗着你,就没有什么...是你舍不得的吗?”障目的暗色里,元辰的声音难以抑制住异样的波动,似乎在循循善诱他说出最真切的实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江伏的唇角弯了弯,神色明显露出了意料之中的愉悦,声音却很平静,好似他待了数十年的天乾派与风月峰根本不值一提。“修真者哪里会在乎哪些身外之物,我终生都是天乾之人,但并不意味着要一辈子留在天乾派。”说完后,他像是又认真的想了想,漫不经心的话犹如一把软刀子无声无息的插到元辰的心上,淌出湿漉漉的,模糊的血rou。“而且天乾派没有任何人值得我留下啊。”元辰的眼皮猛地一跳,紧绷的脸色在黑暗里有些阴沉。果真是,薄情寡义至此。江伏突然挣开了他的手,有些不开心的嘟囔道。“你抓疼我了。”元辰侧过头看向正揉手的江伏,漆黑的眼眸里逐渐浮出幽幽的暗红色,光明正大的盯着浑然不觉的他,脸上的笑意里裹着阴冷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