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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就一巴掌扫过去,恨声骂:“滚!”纪康被打得猛一趔趄,鼻腔里霎时迸出两串血花,顾不得擦再追上去,又被一拳打在颧骨上,却抓紧他胳膊再不松手:“你只管打,打完听我说句话。”“你还手。”赵辉别开脸。“不。”“还手!”“不!”赵辉攥着拳,深吸口气,猛地扬起巴掌往他脸上噼噼啪啪狠狠连扇过去:“凭什么不还手?!你当你搞了女的?!”纪康低着头,擦擦脸上的血:“我没有。”赵辉颓然放下手:“你要说啥。”“刚才,我不知道怎么会那样……”纪康松开他胳膊:“你不愿意,我以后绝不会了。”他抬起头看向他:“你要是不想理我,或者怎么对我都行,我没意见。”说罢竟掉头往前先走了。赵辉太阳xue突突直跳,那顷刻变得冰冷的背影扎得他眼睛阵阵刺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气,回头再想,纪康并没太过逼迫他,若是换了另一个这样对他,别说情动,杀人都干得出来。他恼的其实是自己被人一时兴起强制着……竟还兴奋成那样,却哪儿说得出口。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镇上,快到学校门口,赵辉才叫了一声:“纪康。”纪康顿了顿,慢慢转过身,脸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cao,这混蛋,倒像他还吃了亏一样。赵辉气得就要发作,忍了忍才走过去:“不是还没吃东西吗?”“……哦。”纪康眼睛一亮,见他脸色难看,没多说话,就跟着他往超市方向走。或许是节假日的关系,集市上不少妇女拉着自家的孩子在有限的店铺间游逛逗留,短短的沙石街上难得地人头攒攒,街两边一溜菜摊子上,讨价还价声沸沸扬扬。两人慢慢穿行过去,中间隔了足有半米宽,比过去相看两厌时更拘束生分了。赵辉心里别扭的不行,碰上这混蛋,唯有自认倒霉。日新超市门前正对着人民医院,里头那辆献血车旁竟站了几行长队。赵辉偶尔一大早从顶楼宿舍上看过来,就能见到些男女手压着棉棒跨下车。当时就曾想,若是去掉献血前面的‘有偿’二字,还能有那么积极踊跃的现象,那本镇的文明建设就真叫突飞猛进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见他往那边瞅,纪康问,随即忙不迭补充:“我没把你当女的……”说完就发现越抹越黑,赶紧往小吃摊上跑。赵辉恼得咬牙切齿,脸上唰地五颜六色,却根本做不得声,抬腿就往献血车那边走。纪康买了一把串子跑回来,小心翼翼碰碰他,再不敢乱说话。赵辉恨恨抢了一大半过来,根本不理他,继续往车里看。那个时候献血是叫‘单采’,就是把八百毫升全血抽进离心机,分离出用来提纯精制人血白蛋白、球蛋白的血清,下层剩的四百毫升红细胞还回输到献血者身体里。赵辉数了数,分离机里共有十二个小锅,每只小锅上放着两袋血。但即使这样分隔离心,因为转速太快,有一只血袋还是被甩破了,溅得机器内部鲜血淋漓。狭小的车厢里同时挤了七个人,五个献血的卷起衣袖摩肩擦踵或坐或躺,两个cao作员一个只管问血型,做登记、付现钱。另一个负责采血、剪输血管和掐血袋口。这样几分钟不到车上的人就换了一拨,每个卖血的都能拿到四十块钱。赵辉皱皱眉转开眼,把最后一块豆干塞进嘴里,转身往外面走。“去哪?”纪康跟上来。“买串子,”赵辉说:“你等着,我去。”“哦,”纪康退回院门旁的树影下:“我两根就够了。”“嗯。”赵辉跑到小吃摊上,随手挑了几根,付了钱走回来,树下却没了人。诧异地转了一圈,才看见他蹲在街外的菜摊前,恼得跑过去就吼:“说好了在那儿等,你咋不吱一声……”话没讲完就立马怔住了。前后不过两三分钟,那小子竟已面无人色,整张脸都绷得煞白青灰,吓得连忙问:“你咋啦?!”第十七章纪康抬起头,片刻后才笑笑:“没事,可能那些东西吃不惯。”说着站起来:“走吧。”有一瞬间,赵辉觉得面前那双眼睛,能将周围的光线完全吸收掉。那是种难以名状的,慑人的黑。没有温度,没有气息,没有边际,甚至没有情绪。什么都没有,除了空旷的、浓重的黑。可那感觉只维持了刹那,在他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两人并排默然往回走。吃坏东西,明显是句鬼话,赵辉没继续问。他既要这么说,就不是一句两句能问出来的,但心底那丝不安却更厚重了。“赵辉,”正揣测间,杂货店里就跑出来个人,程惠雯惊喜地说:“纪康,真巧了,你们也来逛街?”纪康点了点头,两手揣在裤兜里,并无搭话的意思。赵辉换上笑脸:“没地儿去,过来吃点儿串子。”小地方就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有时也挺烦人。只能接着问:“你呢?”“唉,我录音机插线坏了,”程惠雯一脸懊恼:“出来买两节电池。”随即又高兴起来:“对了,上次你不是说也想听?我妈的朋友给寄过来了,中午刚收到。”她笑着说:“还有、和,早课都齐了。你们要去听吗?”“呵,是吗?”程惠雯的母亲信教,有次课间听她提起经文,赵辉觉得还有点儿意思,就随口说了一句。这会儿却哪有心思听这个:“改天吧,我还有盆衣服没洗。”“现在还早呀,洗衣服又不急。”程惠雯却说:“而且梅老师叫叫我们把五四表演的节目定下来,就差一个多月了,平时又没空,还要计划排练。”“这……”这倒真是个事儿。梅晓红跟原来的班主任不同,凡是能为班级‘争光’的事情,她都特别上心,前天还特地找他问过。往常他周六日要回家,程惠雯刚到这里,平时放学又不好耽搁她太久。“你去吧,”正犹豫着,纪康已经转过身:“正好我也要洗,帮你顺手洗了。”“……呃,”他们仨个都懒,尤其腻味洗衣服,实在不想动就推给其他两个,有了劲儿再帮忙洗回来。对这种‘赊账’交易,赵辉还好,到期都能按约‘赔付’。纪康却不知找茬赖过多少回,今儿个竟难得主动包揽。他赶忙说:“不用了,又不多。”脸上立刻就烧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