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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长家于这位黄主簿有一点恩情。不过白鑫还是让林大进去通报秦氏,看她怎么说。林大进去没多久便出来,秦氏的意思是他们不收,黄家不会安心。白鑫了然,让这位仆汉把东西放下来,他们自己拿进去。黄家送来的东西还挺多,有两匹绸料、两匹红纱布、一套茶具、秦氏和阿水用得上的头饰水粉以及几包点心。秦氏摸了摸红纱,“这个正好拿来糊窗户,省的买窗纸。”原来它是窗纱。白鑫偷偷挠头,他刚想说这个颜色适合给阿水和秦氏做衣裳。西江城虽说同海岸的距离比东西村要远,也还是有海风吹进来,冷飒飒极其冻人。这个家到处有破窟窿,窗纸早已烂掉,寒风从四面八方钻入,秦氏大早上就被冻醒了,一摸脚脖子,冰嗖嗖的。阿水有白鑫抱着,才暖和些。收到窗纱,秦氏立即坐不住了,唤阿水给她帮忙,两人一块将纱布剪出均匀的大小,地瓜粉加水煮成糊糊,把纱布粘在窗户上。白鑫出城砍柴,林大非要跟着去。这几日都是白宝书为他上药的,白鑫还不知他伤势如何。待检查过后,果真如他所说基本痊愈了,白鑫这才允许,顺便还把周父给拖出去走动走动,省得他窝在铺盖上思念儿女想七想八的。【晋/江原创/独家发表/谢绝转载】出了西城门,往北走半里路即可看到西江书院。白鑫打听到常有人去书院靠后的山上砍柴,此山无人所属,任谁都能上去。穿过书院的院墙,里面学子念书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中。院墙外围地势渐渐拔高,走上一段便能瞧见院内一群年轻人穿着练武服在cao场上cao练拳脚功夫。这令白鑫非常惊讶,不由得停下来,“阿大叔,书院不止收书生,还有武生吗?”林大盯着某几人的动作发笑,闻言,细心地告诉他:“那些不只是武生。从前朝流传下来的规定,学子们不仅要学文,还得通一些武艺强身健体。你看,他们这是在上武艺课,早上文科,下午武科。以前镇上的私塾唯有一位先生,张先生自己还得准备科考,所以才让你们上半天课。”该不会是因为连续九日的会试考倒了许多学子,朝廷才想出这个办法?白鑫暗自腹诽着,倒是对这样的书院印象颇佳。冬日的山上仍然一片绿,唯有松树黄了叶子掉了松球然而剥开树皮里面还是新鲜的,想找一根枯木也不容易,反倒是矮小的灌木极易干枯,烧起来也快,正适合做柴火。白鑫让林大和周父专捡一种浑身长刺的灌木砍下来,他则搜寻枯萎的树木。白鑫动作很快,花了半个时辰搞定,木柴分出三堆捆绑起来。又见附近偶尔出现野物,一时手痒,吩咐林大两人在此等候,他一人钻进了林子深处。“你就放心让阿鑫自己走远了?他才十多岁吧?”周父撇了林大一眼,很是怀疑。林大知道阿金的存在,因而并不担心白鑫的安全,只道:“阿鑫的力气你也试过,这山上的野物轻易奈何不了他,再说他也不会走多远。”林大却不知,阿金已然离家出走不在白鑫身上了。两人暂时没事可做,便从地上刨了一层松针叶子装起来,这种树叶特别受村民喜欢,一点就着跟烧纸差不多。待白鑫归来,就见他拎着一只山麗,兴奋地跳跃几步便到了林大跟前。“今日有好东西吃了!”他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竹篼,里面装有一些茶树菇,这是他在几棵茶树底部发现的一种野生蕈菌,混入山麗rou一块炖,味道妙极。“黑山羊?!”周父瞪着山麗叫道。白鑫一面吩咐他俩背上柴火,一面解释道:“不是黑山羊,叫作山麗,比黑山羊的rou更鲜美,特别适用于体虚者补身子。你且看它头上的角,和鹿角相似。”周父艳羡地摸了摸山麗,“二娘及笄的时候不知道阿浪有没为她捕捞鲍鱼,我若是能抓一只这个给二娘吃……”刚见面时,周父一副狠辣大无畏的样子,谁知一说起他的儿女就变成了可怜的父亲。白鑫看在他是周浪父亲的份上,把自己所知的周家点点滴滴讲出来,周父认真地听着,脸上甚至露出一丝虔诚。下山再次路过西江书院,书院还未下学。一直走到西城门,门外出现了数个衣衫褴褛的百姓,明显是逃难过来的。白鑫三人入了西江城的户籍,稍作盘查便能进城。“林大?!”背后蓦然有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白鑫率先回头,那声音再次出现,惊喜得音调都拐了个弯:“阿鑫!”难民队伍中现出一人,没穿鞋子,下身穿着裙子,露出黑漆漆的脚脖子;上身裹体的布料看不出原型,多处染红了;头发披散着,脸上展现出一抹哭笑不得的奇怪表情,倒是一副口牙还算白。林大简直惊呆了,噔噔两步跨过去,伸手抱住这人的胳膊,“你!你,你……”白鑫见状,忙和守城士兵解释说:“官爷,他是我家的一位亲戚,去了随州做生意。我们一直没得到他的消息,幸亏人平安回来了。你看,是不是通融一下,让我们把他带回去?”刚才那一幕,守城士兵也看到了,一下子便相信白鑫所说的,不然林大怎么可能扑过去抱住那么脏的人呢。只是有些事情还得按照规矩来。白鑫趁机递了几个钱,守城士兵先是心里暗喜,他们可是得到上头的命令,接收随州逃来的难民不得收取过路税。这会白鑫给的钱便是意外惊喜了。然而巧合的是,这位即为在白鑫他们刚到西江城那日认出长家的士兵,此刻他回过神来,没要白鑫的钱,反倒颇难为情地说:“我叫居丰茂,我父亲是居成。”白鑫不明所以,居丰茂却让他把人带过来登记。那边林大难过地喊了一声:“阿白。”“阿白”却调笑他:“不妥,我现在变成阿黑了。”白鑫招呼他俩过来,在守城士兵处简单地做了笔录。这位“阿白”不是别人,正是老佟,姓佟单名一个白字,只因白鑫姓白,老佟和林大作为林家的下人有所顾忌,一直老佟老佟的称呼。一路上几人埋头走着,林大的手始终来着老佟。白鑫暗中来回打量他二人,一个奇妙的想法窜了出来:佟叔和阿大叔???他俩可都是汉子。他们一行人出现在西城区,着实引人注目,路人纷纷闪开。白宝书托着腮帮子坐在家门口,小脸挤成一团,自哀自怨中。打眼一瞧,他一下子便注意到林大身边的人,撒开腿跑进去将秦氏唤出来。秦氏和阿水闻讯赶来,白鑫说道:“佟叔回来了。”两人将目光转向新出现的这位,秦氏轻叹一声,隐约红了眼睛。“我煮了一锅龙眼银耳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