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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且自领去用吧,是难得的好马,别贪赶路,太委屈了它。”顾念犹豫了一会儿,忽而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紫玉的小瓶儿,轻声道:“我实在需要一匹好马,以便尽快赶往贵南……当初承诺给你祛毒用以换取你的坐骑……人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而今,也只好把这三颗紫露清心丸赠送给你们吧。”她将瓶子抛在金大舟的怀里,也就不再客气,牵过一匹马儿的缰绳,自跨马扬鞭而去。金大舟与秦明月二人,眼睁睁看着顾念与桐斐愈走愈远,除了无奈,更多的是惊疑不定,他们真的很想将顾念留下,仔细审问清楚,关于紫露清心丸的事情,奈何,他们身子瘫软在地,有心无力,只得看着人影杳然,再也不见了行踪。好在辛余镇四下里实在荒僻,而能够进得辛余镇的人,亦或在辛余镇南数十里的小镇里歇脚的人,少有愿意后半晌仍然赶路的,两人这才得以在道路边上相安无事。直等到斜月东升十分,秦明月才终于冲开了桐斐点过的朔方xue,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四肢,便赶紧将金大舟的xue道亦给解开。两人并不着急牵马离开,而是就着月光,面色复杂地看着金大舟手中的紫玉小瓶子。这瓶子看起来,就非凡物,而打开软木塞子,一股清淡的香味就幽然从瓶口涌了出来,令人精神一震。金大舟道:“虽难辨真假,但是……只味道来讲,的确应该是祛毒的圣药。”秦明月冷面冷心,把人往坏处想的惯了,是以,一时间,并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她此时可谓是心如油煎般的烦恼,一面恨不得解药是仙丹,救了金大舟的性命免受煎熬,一面却实在不能相信顾念竟能够用三颗有价无市的灵药来换一匹马,便犹豫道:“她从宫中出来,带着些好东西也是有的,可紫露清心丸,我们无非只听传闻中有,当日,湘王身边的御医也讲过,除了药谷中人,再无人配得出来的,她凭什么就有?若她只是信口开河说大话也就罢了,可,万一她心存歹意……”金大舟亦因此而犹豫了起来,他讷讷道:“她若是真的心存歹意,之前便有机会动手,为什么又拿药来算计呢?”“之前她用毒的手段,你还不曾领教吗?真不知这些朝廷中人,怎么都如此歹毒心思?辰王对他的兄长是这样,对他的侄儿们也是这样,怎么跑出来的一个、两个小姑娘,也有这样狠辣的手段?!”秦明月心烦意乱,她有些怨恨金大舟的轻信,不禁懊恼着急,有些语无伦次了。金大舟看了秦明月一眼,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倒也不怕死,只怕自己有个好歹万一,留秦明月一人孑然于世上,着实于心不忍。明月说得对,这样一个小姑娘,又有什么本事,能得三颗紫露清心丸?是他情切而贪妄了……他原本想着抓住“云妃娘娘”,也只是寄希望于,在兰亭处换得一颗灵药罢了。金大舟沉吟片刻,便将木塞重新塞好,将瓶子放在怀中,轻笑道:“那就回头再说,我们走吧。”“去哪儿?”秦明月抬起了头,目光有些茫然。金大舟将大手覆在秦明月的头上,笑道:“经过此一番生死劫,我真的是累了,可明月你,能不能放下过往呢?”秦明月有些哽咽,轻声道:“放不放下,又能怎样?至少我看得出来,凭你我之力,也实在改变不了什么……而今,我,我只盼你无碍罢了……”金大舟闻此,不禁仰天长笑起来,他内力不能施展,然声音亦清朗,如此半晌,才缓缓道:“如此甚好,我们从此后便江湖浪迹去吧,咱们先去药谷碰碰运气,然后……”身子如此,谁知道还能不能挨到药谷,谁知道彼此间还有没有然后呢?造化弄人,当年的时光,真的太过短暂了……他不知应该再说些什么,只把秦明月的手牵了起来,放在胸口。秦明月问:“师兄,你为何不低下头来看我?”“嗯,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看的?”金大舟使劲地吸了吸鼻子,嘟囔道。“我知道,你哭了。”秦明月忽而又执拗起来,她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候的岁月,有些矫情地去板金大舟的脖子。金大舟无奈垂下了头,眸中果然有流光滑过。他轻轻拍了拍秦明月的背,不满道:“知道你还拆穿,这么多年了,便一点面子也不肯留给师兄吗?”秦明月胸中更痛了起来,她到底该如何是好呢?天地茫茫,只能去药谷,碰一碰,运气吗?“上马吧,”虽然浑身无力,金大舟仍旧将缰绳挽起,笑着让秦明月先上马,他准备稍后,去试一试那一匹依然伏着喘气的,被顾念与桐斐抛弃的劣马,是不是还能站起来。秦明月纵身上了马,衣角被风轻轻扬起,月色下,依然美得如梦如幻,让金大舟,一时间竟得痴了起来。“怎么还不上马?”秦明月问,且伸出了一方素手,要挽着金大舟上来共乘一骑,金大舟也伸出了自己的大手,覆在她的手上。他似乎想要借力,也学秦明月轻盈上马,可……可是,金大舟并没有上马,他今日里,第二次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秦明月大恸,急忙跃下马,扑了过去,问:“师兄,你到底怎样了?你的手怎么那么凉?你现在觉得如何啊?”金大舟已是无言,悲戚地看着她,问:“明月,倘若我今日死了,你……你可不可以好好的活着?”“你不许死!”秦明月觉得,人恸得狠了,便哭也哭不出来,她觉得,此时,唯有再任性一些,才能留住金大舟似的,“你当年抛下我一个人,承受的还不够吗?你现在怎么忍心再留我去承受这一切?”她手忙脚乱地将双掌抵在金大舟的背心,金大舟感觉自己似乎已然没有力气了,他无奈地呢喃:“不要费力气吧,你的功法早就因为我的伤而心境不稳,再耗费内力,恐怕……恐怕你会……”可是,秦明月早已经听不见什么了,她拼劲全力,想要把自己的所有力气都注入金大舟的体内,他不能死,他若是死了,天大地大,便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不,不是的,当年,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后来,她总是有他的消息的,她怨怼过,她不想见他,可那只是因为无法面对父母亲人之死的无奈,她只是以为把怨怼转嫁到了他的身上,自己便可以少一些对父母的愧疚,少一些对师门覆灭的愧疚……而今,若是他死了,那才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又该将这重重的压力,转嫁于谁来承担呢?“明月,明月,你听见我说了吗?”感受到身后的人越来越不对,金大舟亦开始惶急,“你赶紧停下来!”可是,来不及了,当金大舟艰难地转过身子,秦明月已然伏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