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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会儿卫凌抱着那个婴孩儿就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那孩子平稳均匀的气息他听得很清楚。卫凌这是睁着眼说瞎话了,孩子不但没有死,而且睡得很香。这一点傅仁不可能不知道,哪个父母会连自己孩子的死活都不亲自验证就让人抱出去埋了的?除非,除非……除非就是他有意为之。这就难怪他疼得七荤八素的时候还有精神过问余下的护卫队人马是不是都散去了,这是为了好方便这会儿行事吧?简云琛心里虽然疑窦丛生,但军人的天性是服从,他此行的任务是好好保护傅仁,其他与他不相干的事情他并不想去插手,尤其是这种很可能涉及皇家秘辛、动不动就会要多少人陪葬的阴司事。因此他只冲卫凌淡淡点了点头,“先生放心去吧。”卫凌见他脸上不露丝毫好奇,不由佩服傅仁的眼力,难怪他要挑他随行,这简小将军年纪轻轻却确实有勇有谋,而且很知道进退。因此又朝一边的石墩上抬了抬下巴,“将军自己也要保重,趁热把药喝了吧。”说完便抱着孩子走了,简云琛只当那是给他治肩上刀伤的药,并没有多想便一气喝尽,待放下碗时却见傅仁已经侧过了身子,正笑嘻嘻地看着他。“打小你就是个打定主意不关己事不吭声的,长大了果然还是如此。”简云琛不置可否地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另一个熟睡的小婴孩儿身上。“你可想知道这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傅仁的音量很低,目光却变得凌厉,简云琛摇摇头,“王爷,属下只负责为太子训练那一营的护卫兵,别的一概不论。”傅仁点点头,“也罢,如今你已经算是齐家的人了,那齐家老大对你如何?”简云琛大大方方说了声不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神情整个放松了下来。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或许他自己后知后觉,而他的反映却全被傅仁看在眼里,知道他虽然嫁得很不情愿,但婚后生活也并不是自己担忧的那般不如意,心里总算轻松了些许。傅仲任性,借着肃清自己这个旧太子的羽翼笼络了许多他看得上的人,也杀害了不少他不中意或者自觉驾驭不住的人。简云琛其实是无害的,却因为那厮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而改变了一生。权力这东西谁都想得到,可为了得到他又要牺牲多少,起码他跟傅仲都已经付出了太多。他不愿他的孩子再卷入这些纷争。当初诊断出双脉时傅仲曾经兴奋地对他说过,两个孩子,一个留在他王府里作为他的继承人,另一个他要带回太子府,日后自己成就大业,也会把一切都交给这个孩子。他想得轻巧,他却不。当年他们的母后入宫多年一无所出,为了击败与她一起角逐皇后宝座的淑妃,便用了假孕一招,“生”了自己这个大皇子。谁知之后的两三年里倒是真的时来运转,又先后生下了二皇子傅仲和两位公主。自己这个所谓的太子倒是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笑话。要不是傅仲自幼对自己便有那不可对人说的亲近心思,恐怕等待他的就不是被贬,而是一抔黄土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重蹈这样的覆辙,两个儿子,一个都不能入太子府。如今既然“死”了一个,傅仲体谅他失子心痛,自然会把另一个留给他来扶养,因此不论如何他都闹着要到别苑去生产,怎么也不肯留在京城,为的就是等孩子出生后行事起来能避开傅仲的耳目。至于指派随行人员,简云琛这个沉默寡言但心底纯良的幼时伙伴自然就是最佳人选。要是可能,他倒希望将来也用他来教儿子的武艺武道,只不过接下来这一年里这孩子恐怕得在家休息休息了。傅仁心里琢磨着,目光不由轻飘飘地瞄向简云琛目前还十分平坦的小腹。卫凌说他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不过看他杀人打架那不要命的样子,恐怕他自己还不知道。虽然他年纪轻底子壮,但毕竟孕早期胎气不稳,他又这样大动了一番干戈,因此方才卫凌给他的那碗是防患于未然的安胎药。简云琛被他看得有些犯毛,便问他,“王爷怎么了?”傅仁心说这天大的喜事还是留给你们夫夫二人一同去发现吧。于是便呵呵一笑道:“我看你总捂肚子,可是受了内伤?回去可得好好请个大夫瞧瞧,偏卫凌走得急,也没顾上让他给你看看。”简云琛休息了两个时辰又服下了卫凌的药,这会儿已经觉得腹中安适了许多,听他说回去不由一愣,“咱们不往前走了?”傅仁遭袭自己脱了险,心里便担心傅仲不知会不会有危险。毕竟他们以下还有三位皇子,傅仲这个太子的位置坐得也不是那么安生。如今既已完事儿,不如回去陪陪他也好。因此便道:“出来便遇了袭,敌暗我明实在不妙,还是回到京里安全些。”简云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你歇会儿,我出去叫他们预备预备就上路,白天这山上不比夜里那么容易隐藏踪迹,倒真是不宜久留。”一队人赶早出发片刻不敢休息,专找人多的大道走,总算紧赶慢赶赶在城门关上之前进了城。简云琛本想着先把傅仁平安送回家再去太子府复命,谁知傅仲得了消息竟几乎与他们同时赶到了傅仁的府邸,并亲自守在车边把傅仁搀扶下车。不是说现太子跟废太子之间斗得你死我活恨不得互相捅几刀么?这亲热的,可见流言不可靠。简云琛心里默默犯着嘀咕,这里傅仲一心只想跟傅仁两个人安安静静说说话,又见他们一行人个个都带了伤,便挥挥手命他们全部回去休息,别人尚可,简云琛带着伤又陪了产夫一夜,再快马飞驰了一个白天,这会儿是真的有些脱力了,一得令便二话不说往家赶,糊里糊涂地竟回了他自己的家。——简将军府。到了家一见着他爹,一句话没说,两眼一黑就栽了下去。齐慕安刚脱了鞋袜盘腿坐在床上算他自己小金库里头的账呢,忽见绿萼慌慌张张走进来说:“爷,少君回来了,人在老将军府上呢!”齐慕安一听高兴地把手里的账本一丢,“什么时候回的?我去接他!”绿萼为难地摇了摇头,“少君受了伤,恐怕今儿是挪动不得了,老将军怕这